白虎心里惦记着扇子,她打算去找少年问问底细。她四下寻找,终是在神龙武阁内堂见到了二人。
骆滨修得也是烷老子传下来的“怒金线龙”,他正是烷老子的第二传人,金丝老仙的师弟。他对李裁冰说:“我虽是烷老子的第二弟子,可他当年并未把所有经法教授与我,全部的文字记录在碧金武阁,你若跟着我学,最后的阶段解读经文会很困苦,还愿意么?。”李裁冰心里奇怪,这个老人真真奇怪,这些个告诉我,岂不怕我反悔么?心里又微微震惊,他从未想到对习武之人一视同仁的神龙武阁,和十分势力的碧金武阁竟是出自同道。
他虽然为了修习武功而来,但绝不为权势低头,连忙向骆滨磕了八个响头:“弟子绝不悔跟随师傅修习,请师傅收了我吧。”骆滨笑笑,“如此心急,老夫还是那句话,一月后你若不能修得招式,还是不能在这修习。”他一把拉起了李裁冰,大喝一声,“瞧好了!”
骆滨说着展开拳脚,他下盘出脚迅速,手呈蛇头状,速度不快而准确绵长,这便是象形拳中的蛇拳,神蛇炼月。李裁冰暗暗叫好,定睛记下了招法,自己也跟着比划。骆滨施完这套拳法,又忽的向前飞去,又是一拳‘白蛇吐信’,手瞬间伸长,直奔白虎的定穴而去,白虎“白虎,你在这作甚呢?”白虎丝毫不惊,回手一挡,用一招“海底捞月”,骆滨武功远在她之上,不想欺负后辈,自然不在意的回手挡了,谁知白虎忽然掌锋一转,直打李裁冰,口中逼问道“镂玉扇怎的会出现在这,你小子知道些什么!?”
李裁冰顿时错愕,想也没想,用出了刚刚骆滨所授的拳法,手作蛇状,伸腿一扫,虽不如骆滨脚法迅速,但少年十分有力,敢冲敢打,却也让白虎惊了一惊。他大声答道:“什么镂玉扇?我不知道,你若是问刚刚先生用的扇子,那是她随便请铁匠打的,怎的?”白虎心里疑惑,区区铁匠打不出这般绝妙的武器,定不是常人,还想再问些话,却见骆滨这时忽的站到二人之间,用内力阻止了这场闹剧。
白虎理了理斗篷,李裁冰也不觉看向她,她如今年纪已有四十,样貌却姣好,不似少女般青涩,反倒是多了几分风韵,比起果如烟不知要美上多少。他少年初见如此美妇,不仅咂舌。
白虎似是看穿了少年的心事,她自诩神龙阁第一美女,无人敢争第二,看了李裁冰这般痴迷,不禁调笑道:“怎的,瞧着美人过不动眼了么?”李裁冰自觉失礼,连忙谢罪,白虎一笑:“我刚刚也不是要为难你,只是我偏爱这扇子,你可否求求葉鹤夫人也教教我怎么打一把?”李裁冰应允了,他想先生不会如此小气,谁知骆滨很是好笑看了白虎一眼:“女人小气,不足挂齿。裁冰,且跟了学生们习武去吧,你师兄叫武子凡,且去找他。”李裁冰私下想到“他是我师兄,且不就是说骆滨是我的师傅了么”随后连忙说:“我这就去。”快步走出了大堂。
骆滨正过身来看着白虎,她有些愠怒,“这个小子一定知道点镂玉扇的把柄,我们套出来不好么?”骆滨轻蔑地看她一眼:“镂玉扇是梦溪用生命保下来的扇子,岂是我等旁人能打听到的。”白虎漠然,不可置否,她其实本只得到镂玉扇机会渺茫,此时听到骆滨亲切的唤李梦溪为‘梦溪’,比起自己平日里在江湖上只用化名,他恭恭敬敬的叫了,感觉大不相同,心里烦闷,只回了句“是了,我且去寻葉鹤再问问罢”。
骆滨心里怨她不懂事,哪知白虎不为扇子,而为了当年骆滨与李梦溪的交情,谁人不知李梦溪所属门派,‘醉乡派’原是个花花公子和他的爱妾所创,他的爱妾不偏不倚是个烟花女子,从后传人也是京城青楼的女子,让人好不羞耻,小小的青楼女子竟也能修得武功,想来是什么狐媚之术!
白虎破门而入,而见葉鹤丝毫不惊,正在作荷花一副,笔锋不断,画面也干净的很。白虎不屑地站到她身边问道:“葉鹤,你可知李梦溪和骆滨当年什么交情?”她不答,却是一怔,白虎更是得意说道:“怕只是个公子哥和烟花姑娘的故事!哈哈哈哈。”葉鹤听了恼怒,她心想,这不是明摆着连同我师祖一起骂了?烟花女子又如何,和你这般人比起来不差多少!白虎见她仍是不理,刚要点她的穴,叫她动弹不得。
谁知葉鹤一个起身,从身旁墨瓶里取出毛笔一根,飞快的向白虎脸上画去,眼瞧着就要中笔。白虎反应敏捷,从腰中掏出白云剑就是一挡,剑上却划了墨,葉鹤收招坐定,不再理她,白虎不以为然打算拿布拭去,她却愣住,这剑上竟写了一个“丑”字,她甚是恼怒,口中更是骂的厉害:“你这贱坯子,不就是得了把镂玉扇么,竟敢说我丑,也不瞧瞧自己是什么模样。”葉鹤本就是普通人的脸,没什么出奇之处,只生得一双极像猫儿的眼睛,旁人瞧了可爱而已。
她不愿与美人争脸,答道:“白虎前辈,李梦溪是我师伯,她当年与骆滨前辈只是蓝颜知己般,丝毫不逾矩,且师伯深爱着高兆年,怎会暗生情愫。”白虎喝到:“胡说,既是普通朋友,骆滨怎么会对她那般温柔!”葉鹤已明白了大半,为了不让她和自己的师伯过不去,只好答道:“怕只是兄妹般的情感了。”白虎觉得脸上无光,心里更是苦涩,自己当年苦苦跟随骆滨创建神龙武阁,甘愿委屈自己风华年代,陪伴他走过风风雨雨,怎的他还是对旁人一副痴心?飞身出了窗户,葉鹤见她如此,不禁落笔下一个白衫少女,神色苦楚,望着对岸一缕青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