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滨功夫了得,从塔上二层轻轻一跃就落在了葉鹤身前道:“这个小徒老夫还不能收。”他笑笑,“现在且瞧不出他有什么特别之处,不如你们先住下,我依规矩交他一招,一月后练得不错,得了要领,我便要这个弟子。”
葉鹤自觉不快,只说“看在我的份上也不行么?”忽的撇到一位阁主坐立在建筑之上,她是白虎阁主,傲气十分,涂抹的倒是有几分姿色。披着银白色的狐裘,脸上浮着轻蔑地笑。她早早就看见葉鹤来了,飞身下塔道:“你日后能住多好的屋子,就看能接我白虎几招吧!”
骆滨解释说:“这白虎有个规矩,你能胜她几招,这梵天九重塔可住几层,小童们大多住在第一层,也有二三层的,也不知你武功如何,先来试试吧。”
葉鹤笑笑:“那倒是叫这女人来同我比划比划?”只见白虎听了她的狂言不轻视,反而还觉得好笑。
说着白虎两手展开狐裘斗篷,从中拔出一把宝剑,这便是他们横溪派的月轮剑了。剑身闪着寒光,就像是一轮惨月。而葉鹤从发上取下一柄十分不起眼的铜骨笄。只见白虎用了一招“幻光飞仙”,直刺葉鹤的喉咙,众弟子纷纷叫好。谁知这铜骨笄可以展开,竟变成了一把纯铜的扇子,几位阁主见怪不怪,这不就是镂玉裁冰的仿品么,稍稍懂武之人都知晓这扇子绝妙,可千变万化。
虽然制法早已公开,但没人能做出五变的镂玉扇,甚至连二变都是困难至极。
葉鹤伸手挡住这招幻光飞仙,用手微微按住其中的一柄扇骨,只见扇子弯成了卷状,进而变成了棒槌的样子。众弟子皆惊,这女子竟有这般好扇。她使出醉乡派的功夫,“静宿身平”回刺回去,拆了三四招左右,看起来二人不分上下。
可骆滨和葉鹤心里明镜似的,葉鹤再接两招必输,白虎只是为了多看两眼镂玉扇才恋战不已,镂玉裁冰扇用越好的材质制得越妙,谁知这区区黄铜也能做出二变的扇子。
她此生行走江湖,顶多见过三变,还是骆滨求人为她做了一柄,耗材极贵,也使用的丝毫不得要领。
“你倒是得了把宝扇。”她称赞道,又想试她一试,用一招“菩提借佛”准备直接抽走葉鹤手中的奇扇。
葉鹤其实已有数月没抽出时间练武,自然是内功不敌白虎,只见白虎微微一勾,手中已握住了扇子。
白虎心中暗暗失望,她倒是有些天资,可惜只是个散人,“你不是习武之人,可惜了这把宝扇。”葉鹤不做声,伸手接过了扇子。而众学生却是一惊,他们平日里听说过这宝扇,谁知今日可大开眼界。
学生其中有人认出她的身份,“葉鹤夫人,京城大官的画师!”学生们看着年纪与他们相仿,武功却是高他们许多。一听是大官的画师,纷纷露出厌恶之情,在这里修习的多数是家境清贫之人,想不得来了个满身臭铜钱的人。
葉鹤不以为然,李裁冰又惊又恼,看见学生们看他二人一脸鄙夷,心中不悦。葉鹤本不在乎别人对她收费高昂,且只为达官贵人作画而唾弃。
可她转念一想“若这事误了裁冰的前途可就不好。”连忙开口道:“这几月我居住于此,且为骆滨大师和阁主们画像,身上钱财尽散于街头乞人便是。”
学生们听到这才安心,也和颜悦色起来,纷纷询问李裁冰的身世,听到他是江南人,连忙向他求教许多江南轶事。李裁冰一一作答了,而他出众的样貌也使得学生们喜欢。
葉鹤看了不由得松了口气,按招数来算葉鹤也算接了五招,白虎自然派人给她安顿一间五层的屋子去了。
而骆滨却不容她走,他抢过铜扇,痴痴地望着,像是见了故人。他嘴里喃喃道:“当年你的师父和李梦溪,创造了一把宝扇。如今李梦溪死了,而你师父被高兆年..只剩下你和裁冰,过得很难,放心吧,有老夫在,那贼人不敢如何。”
葉鹤冷冷一笑:“你教出来的徒弟甚是了不得,杀尽了我的亲人。在下只愿你能遵守诺言,授裁冰武功,好让他来日报了杀亲之仇!也算是你这老贼唯一能做出的事了吧!”
骆滨颓唐的矗立在了原地,他愣了很久。
李裁冰当年还年幼,丝毫不知杀母杀师之仇,可葉鹤却是知道的真真切切,她了解事情的原委,这一切的一切,都来自这万人争夺,无论如何仿之却也不得要领的镂玉裁冰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