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龙大人,您看看这个小子,身子挺壮的,求您收下他吧,家里实在揭不开锅。”我只记得阳光下那个大人的身影格外的高大,现在看看在病榻上的青龙阁主,似乎是那么的脆弱。
这就是我五岁左右唯一的记忆,那个盛夏雨季不断,涝灾终于把我的爹娘从农田里拽出来看看我。可是家里的粮食越来越少,我能看得出他们的神色越来越不对劲,最后父亲问我:“你愿不愿意去个好地方,有吃的。”我隐隐意识到,这是不得不去的了,于是并不言语,只是任由着母亲哭喊着叫我的名字,然后被拖走了。
那天没有下雨,父亲赶了很久很久的马,期间还在街坊停下来给我买了个糖人,蜜滋滋的,甜到心里去了。不知过了多久,终于到了皇城。
父亲似乎使了些银子,现在想想那可能是家里最后的救命钱,可是为了独生子能在这世上孤独坚强的活下去,这又算得了什么呢?
那月是皇家大月,皇后诞子,这是大喜的事,全城都在一片热闹之中,而且此时有个不成文的规矩,如果拒绝了穷苦人的请求,是要遭天谴的,所以青龙武阁底下的小道士不得不请出了阁主。
我就这样留在这个武阁了,但不得习武,只是打杂,时光荏苒,已成了十五的少年,我的爹娘在哪呢?恐怕早就不在人世了,他们虽然离我而去,我却心中不责怪的,在最困难的时候,还特地把我送到京城给我条活路。
“李裁冰,你过来扫扫地,没什么事就吃饭去吧。”青龙阁主又唤我了,他最近身体欠佳,忧心忡忡,平日里也不怎么管我们这些闲人。我正高兴着要去扫地,忽然窗外阴风大作,似是要下雨的劲头,我看着不对,去关窗子,只听嘘——铛!一声,再回头,柱子上挺挺地插着一支箭。“刺客。。。。。。!”我大叫,着实是吓了一大跳,一个翠绿袍子,手持拂尘的男子忽的飞了出来,“怎么了?”我指着柱子上的箭,双腿发抖:“师兄。。。。。。这玩意唰的就飞进来了。”师兄取下箭,另有一张纸,刚刚我吓坏了,都没注意到。只听他念道:“本座回来了,在木屋住着,有兴趣就来见我最后一面,青龙。”我听得云里雾里:“本座?”这是什么奇怪的自称。师兄点点头,“你带给师傅看看,只是老友吧。”我点点头:“师兄我去了。”还没说完,绿影便闪没了。哎,我要是会轻功多好。
但我没着急,而是铺开这张纸反复研究了几遍。本座,这是个身份特殊的人,可见也是个武学大家,要么就是个大财主,有官的人。青龙阁主是朝廷一品大官,敢在他面前自称本座,只能要么是同级的人,要么。。。。。。我不敢往下想,只是赶紧把纸带去给师傅看。
“扫完了?”“不是。。。。。。师傅,有封信,钉在柱子上了,给您。”阁主蹭的坐起来,似乎精神大好,激动地展开信纸,“本座。。。。。。哈哈哈就是她,没错了,她果然遵守了约定。裁冰,准备我的道袍,下午不去小玫庙了,我要去会会这个老朋友,十八年了,十八年,她还活着,她还记得我。”我越来越不明白了,只是答应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