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小翠走在回家的途中,这里的山路甚是难走,更何况是背着一个满满装着猪草的背篓。那背篓都快及云小翠一般高了。
看见山脚下的村庄,傍晚的炊烟已经一缕一缕的飘将了起来。暗暗的想着,今天貌似是自己十五岁的生日了,可是自从六岁那年那一场突如其来的滑坡掩埋了半个云家村生命,自己的命运就被改变了。
那个上午,一如之前几天的下着大暴雨,天一片的灰蒙蒙,家里的茅草房是外面下大雨,里面下小雨。云小翠的父亲云大山,一个朴实的农民正和妻子商量着要去屋顶上再去铺一些稻草,让屋内的雨下的小些。
当云大穿好了蓑衣,带上了斗笠,准备出门时,从外面冲进来一个人,连身上的雨水都来不及抖去,就急急地冲云大山喊,“大山啊!村里的水田里的稻苗都快被淹死了,村里人都已经去抢救了,你也快去吧!”
“这么快?”王大山也想到了稻苗会被淹,可怎么就这么快,真他娘的狗天气!
“大山,你快去吧!我还要去通知下一人家!”说完,就往门外冲去。
“大山,小心着点!”云小翠的妈李翠嘱咐着云大山。满眼担忧看着云大山冲进了雨里,那宽厚的身影也在雨幕中渐渐隐去。
村中的青壮劳动力往村西山脚下的水田跑去拯救自己家的秧苗。
一声巨雷的声响突然在天空当中炸裂开来,吓坏了只有六岁的云小翠,李翠的左眼皮也突然的跳个不平。李翠很担心,在还是很相信鬼神迷信的农村人眼中,左眼皮跳那是不好的凶兆。
果然,过了半个小时左右,从雨中跑来了一个五十多岁都快六十岁的老人,那是他们云家村的村长,大家都叫云爷。
“小翠啊,快去村西的水田头看看吧!出事了!”
心中的担忧终于还是变成了现实。
“小翠,好好在家呆着。等我们回来!”嘱咐完云小翠就跑进了雨里,淋着大雨,因为家里唯一的一件蓑衣被云大山穿走了。
就在那一天,云小翠坐在自家的门口,看着自己的爸爸妈妈一个,接着一个的跑进了瓢泼的大雨里。至此,却是没有等到他们的归来,李翠的一句‘等我们回来!’还是食言了。
那是一九七九年的一个夏天,由于接连的大雨,导致云家村西头的山滑坡,当村里人都去山脚下的水田里抢救秧苗,排水的时候,发生滑坡,没过几个小时,再次发生滑坡。
云家村人本都庆幸那十年的结束,可老天却一场雨降下,带走了云家村大半人的性命,还都是青壮年的劳动力。
在那之后,如云小翠一般的孤儿大多都被自家的亲戚带走了,去了别的村子。云家村剩下的大都是老人,和几个没有亲戚的的孤儿,云小翠就是其中一个,没人来接的云小翠是吃的百家饭长大的。
当然几个吃百家饭长大的孩子也会帮那些人家做些活,去村头的井里打水,去山上割些猪草等等都是能做的。
但就在十六岁那年从山上回到家的时候,由于自己知识的空白,被糊里糊涂的忽悠着和另外几个孤儿成了亲。在仅有孤儿中,云小翠是唯一的一个女孩,剩下的都是男孩,于是,云小翠同时和几个男人结了婚。而这些是村中老人商量的,有反对的也被一句‘为云家村的香火传承’给堵住了口,只得默认。
于是,云小翠被几个曾经和自己玩的开心的小伙伴,如今长成男人的几个人,今天轮到你,明天轮到我,后天是他的方式占有,每一夜都是在被折腾当中度过。
云小翠彻底的沦为了生孩子的机器,每当心中苦涩,却被一句云家村的未来反驳的无言以对。
最后,终于疯了。
在死的时候,是被几个男人同时在床上玩弄,在一个熟悉到令人厌恶呕吐的高潮时,心脏骤的一停,脑海顿时变的空白。
清醒的意识里忘却了身在的周遭,一场熟悉的大雨,一声耳熟的巨声雷响,在脑海中,同时也在屋外,升起。
这就是自己的前世,当再一次的站在山头上,看向山脚下的云家村。云小翠没有任何的留恋,除了这脚下埋葬了云大山和李翠。不过那也已经是逝去,不再会回来的人了。
云小翠知道只要下了山去,那就是依旧上一世的命运,但那种被当作生孩子的母猪般的生活命运,真的是够了。
一股被上一世带来的戾气爬上了云小翠清秀的脸庞,显得扭曲,令人恐惧,可没人看到。将最后一点眷恋,埋在心底,连同那一丝最后的人性的柔软掩埋,收藏。
山头的云小翠转过了身面向着夕阳,留给了云家村最后一个背影。
夕阳的光柔和云小翠的心情。云小翠心中只是想着,若不是自己的愚昧胆小软弱,上一世何至沦落于此,知识,自己需要知识,知识改变命运,而自己的命运也将自己来掌握。
曾经鬼神也不再相信,哪怕现在的自己一无所知,也知道,那是愚昧的,那叫封建迷信!
重生,再活一世,那一只小小蝴蝶的翅膀讲煽动一场为力巨大的龙卷风,至于结果,不知道,且行且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