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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剑出

走出洞穴,眼前依旧是明媚动人的阳光,世界一切如常。时光流水,岁月静凉。它决不为了什么而停住自己,无论是人,还是事。

有时白辉也会觉得,像时间这样平平淡淡的倒也挺好,一切,都只为了自己,不被牵挂,不受羁绊,为自己而活。但是他不能,他因为他是白家的人。白家的人,生命注定无法纯白如纸。上一辈太多的恩恩怨怨,下一辈也不得不卷入——这是一个将人吞噬的绝望轮回。

手,还是无力。在阳光下因失血过多而浮起一层病态的苍白,手腕处的伤口微微的涨热着,发着痛。

阳光下白辉眯了眯眼,望向不远的山顶,那里,有阴郁的紫气环绕……

聚云峰顶,一如既往的苍凉。满布死气。空气里甚至还残留着前几日与天马打斗时的血腥味。白辉面无表情,极慢,极慢地施起炼灵咒。尽管之前已经试过无效,但是白辉不会忘记,那金光黯淡下去之前,真真切切是亮过的。那就说明,炼灵咒,并不是完全无用。只是他白辉,功力不够罢了。

白辉从云鸾之中导出一股灵气,维系在半空之中。然后,一个又一个的炼灵咒。

乌金色的光芒,在剑身一次次亮起,熄灭。白辉的额头沁出汗珠。炼灵咒,毕竟是灵力之间的对抗,对施咒之人的损伤极大。使用过于频繁,可能会引起反噬。这些,白辉不是不知道,但是他,已经无暇顾及其它了。

白辉看着剑柄上的光芒,心中只想着:快,再快一点,云羽,他等不了……

不知道用了多少炼灵咒,夜幕,降临。白辉真的已经精疲力尽?,精气灵力所剩无几。而云鸾的灵力,似乎减弱了一点。天空,竟下起了血雨。冰冷的雨滴浸透了衣衫,天地一片血色。白辉机械性地施咒,重复,似将永不停歇。

白辉只感觉眼皮越来越沉,手也似乎越来越重。一声闷响,白辉倒在了水泊之中……

白辉,白辉?!你怎么了,你快醒醒啊!

声音……手,微凉的手……抚在脸颊……

鼻间,有清冷的梅香。四周光线柔和,是无边无际,漫漫的花海。

“白辉,我要的,只是云鸾。”那个人敛着眼睑,冰冷的眸子没有感情。

“我为何要听你的。”

“因为,你的鸟妖在我手上。”那人的嘴角勾起,无尽阴冷。“白辉,你也是啊,为了一只妖,何至于此。”

是啊,何至,何至于此……但,白忆不知道,就是这样的一只妖,给了他人所不能给的温暖。白忆,父亲,都是一样的人。温暖,他们不需要。自己的确是没出息,自己只想要这人间最薄凉的一丝温暖,而不是为了家族的血怨,枉负一生。他们,不会懂。他不想失去云羽,一如不想失去已经失去了的母亲。他只想有一日,清茶淡酒,无世间烦扰;有一人,伴在左右,看远山迟暮……云羽会是这个人吗?云羽……

云羽!白辉突然想起,我不能就这样倒下,云羽,云羽他等不了!白辉蓦地睁开眼。眼前,是狰狞可怖宛如乌云压山般的天空。风,疾起,突飞。一根五彩而绚烂的羽毛,在眼前平静飞过,而后,被狂风卷上百丈苍穹。

“白辉……”

白辉心下一惊,机械性地转头。

浓云翻滚,狂风萧萧。黑暗,一起无声地聚集在飓风中心。云鸾剑上,天空裂开一道狰狞的红色裂缝。云羽跪在剑旁,手上,有一道刺眼的长长伤口,血落在云鸾剑上。

“白辉,原来,云鸾的剑引,是我呢。呵呵,早该想到的吧,云鸾剑是以百鸟之血浸泡,而我斑斓神鸟皇族,是百鸟之祖凤凰的后代啊。真是没办法啊,注定的剑魂呢……”云羽侧着脸,对着白辉苍白地笑。

云羽,是斑斓皇族。

“你在干什么?!血祭吗?!你怎么,怎么这么傻?我说过,一定会带着你和云鸾回去的,平安回去的!”白辉冲上前,夺下云羽淌血的手。眼睛里,有温热的液体在颤抖。

“白辉。”云羽平静地,将白辉轻轻推开,“云鸾剑出,天下必乱,我血祭云鸾,成为剑灵,任你操作,便可避免这一切。”

可是,你知不知道,这一切,都是为了你?!若没了云羽,我要这云鸾何用,要这世间太平何用!

白辉伸出手,想拉住云羽,可是云羽笑着转身,走近云鸾,四周突然闪现出一道猩红光芒,白辉,被弹出风眼,再无法接近。

“然后嘞?云羽,挂了?”清明急切地问道。

我默默地对他翻了个白眼再一次对他的智商表示了深切的忧虑:“丫的云羽要挂了故事还怎么继续呀?没听他之前说此番就是来寻找云羽的么?哪有故事讲到一半主角就挂了的?这叫主角光环,懂么?!”

“呃,也对哦。那,您继续,继续……”清明腆着脸赔笑。

“咳咳,后面其实……也没什么……”白辉看向老板,老板却一副“你讲你的呀我听着呢”的面瘫表情。

“继续呀。”我们催促道。

“后来,不知从哪里冒出一个黑衣人,瞬间就镇住了逐渐复苏的云鸾,救回了云羽。还给了我一枚琉璃珠,叫我好生保管,若是云鸾剑的煞气抑制不住了,便用此珠镇压。”

听到这里,冰雪聪明的我们当然都知道了,这个听起来挺牛逼的黑衣人就是现在吊儿郎当的老板。

想不到老板还是此等绝世高人啊!想到这里,我向老板投去敬佩的目光……

“看我做什么……那天我只是在那附近散步,见那峰顶的风这么大,连我刚买的漫画都刮没了才出手的。要知道那可是我最喜欢的一集漫画啊,真是可惜了可惜了……”老板耸肩摊手作心痛状。

好吧老板,你的高人形象崩塌了。

“那么,后来到底又发生了什么呢?”勤学好问的清明同学还有有轻度强迫症。

白辉的脸色,阴沉下来:“不久前,白忆带领数百恶妖来犯,白家损失惨重。白忆,夺走了婆娑璃。”老板听后怔了怔,嘴角勾起一抹玩味。“虽然后来我寻回了婆娑璃,可不知为什么,云鸾剑自那之后便时有异动。而婆娑璃也有异常,经常不时地,释放出煞气伤人。而我,唯有将妖力强大的妖封印进里面,以妖气压制。云羽也突然不辞而别,临行前,褪下了他一身彩羽……”

“什么?!”我惊呼,云羽他,这是一心求死。

到底,发生了什么?

“把那婆娑璃给我看看。”白辉掏出一颗琥珀色的珠子。我拿起珠子端详起来,虽然我对这些,还并不是很了解。但我总觉得,这珠子倒与我,有什么渊源。

珠子澄净无杂质,一看就是灵净之物,可是怎么会突然,变得如此戾气非常?我心中正疑惑,珠子,却诡异地闪过一丝红光。我手一僵,心下却了然。

“你知道为什么这婆娑璃一改往常的净化吸纳本领频频开始失控吗?”我斜觑向白辉,白辉没有动。我轻勾起嘴角:“很简单,这珠子,被人动了手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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