逆水流又被押着回了之前的房间,只不过这次是高欢亲自押着她。他一手搂住逆水流的肩膀,另一只手紧紧拽着逆水流的胳膊。而此时此刻逆水流依然沉浸在刚刚神翼冰冷无情的对待中。那些让逆水流心痛的话就像是刀子一般锋利的割着她每一寸的肌肤。
“你知不知道你让神翼成了咸灵教的教主是在玩火自焚!”
高欢依旧押着逆水流走着:“什么意思?”
“我已经被封印现在如同凡人一般,在这个凡界还有谁能制约神翼,恐怕再也没有谁能让他忌惮。如果有一天他不愿在你之下,他可以杀了白蛾同样杀你也易如反掌!”
高欢若有所思的看着脚下的路:“你刚刚说愿意跟他走,我想问你,你会跟我走吗?我不做这个大将军,也不要咸灵教,就要你!我们不问世事,闲云野鹤的过上几十年怎么样?等我老了,等我死了你再离开我!”
“我在跟你说正事,你怎么跟我扯别的?”逆水流有点气愤。
高欢停住脚步:“不甘在我之下,好啊!我可以给他我现在拥有的一切,只要留下你什么我都可以给。你真以为我很在乎现在的地位和富贵?”
“你不在乎又为何要争?”逆水流反问。
“那是因为没有你,没有你的时候我才会在乎,有了你我才目空一切!所以你不用担心我的安危,他若想要我随时都能给,反正你在我这里!”
“那我想说,如果我既不在你身边,神翼又想让你一无所有,你怎么办?”
高欢淡然一笑:“我只能说你上天入地为我续的命算是白费劲了。”
逆水流眉头紧锁,他知道神翼在这里危险的不仅仅是高欢还有整个凡界。更何况他现在的状况难以捉摸,若神翼真的变了,他的心里还会忌惮谁?恐怕玉清尊神都不会放在眼里。生灵涂炭之后神翼也必然会付出代价,难道要让这无辜的凡界成为第二个神龙冢?
高欢把逆水流送了回去并加派了人手,临走时背对着逆水流说了一句:“我知道你可以不治而愈,所以别再把剑架在脖子上演戏了。”
“你这么困着我要到什么时候?过不了多久贺拔岳就会来接我!”
高欢有些失望:“神翼在你也不在乎,还是想着要走?”
“以我现在的能力有些事我想管也管不了,你不知道我等了五百多年,你让我怎么放得了手?”
“你可以永生,这一世留下来陪我不行?我就要一世的跟你相守!就当是前世你欠我的!”高欢恳求的说。
正当逆水流不知该怎么回答的时候,屋外一片的骚乱,一个女人正大骂门外的影卫,转眼间便一脚踹开了高欢与逆水流身旁的大门。
“你个贱人,真是阴魂不散!”一见到逆水流,娄兰君的大家闺秀气质被愤怒裹挟的荡然无存。
见到紫願的那一张脸,哪怕这一世她只是娄兰君,逆水流也不可能释然。过去的种种都伴随着那张脸再次出现而全部涌现出来。
“你赶紧给我出去!”高欢眼露凶光。
可娄兰君似乎并不害怕:“这个女人你什么时候接进府的?”
“我的事什么时候你能管得了?”
娄兰君不服气:“高欢你别忘了,不是我们娄兰家以你也会有今天?”
“我就算是忘了,你又能怎样?北魏现在除了尔朱荣我还怕谁?能威胁我的人还没活着,你不想当死人吧!”
娄兰君大骂:“高欢你过河拆桥!”
“我乃定都大将军,身边的女人还都需要你的许可?”
一旁的逆水流欲哭无泪,她静静的看着娄兰君争风吃醋的跟高欢大闹。
“历史总是这么的相似!”四下无人,这房间里只有他们三个再也没谁,除了在大门外不敢进来的影卫和娄兰君的贴身丫鬟。然而这声音似乎是从他们周围的空气里传出来,如紧贴他们双耳低语一般的清晰。
他们三个都在四下张望,突然高欢与逆水流将目光锁定在了娄兰君身上,因为此时她的身后有一个黑影。
娄兰君感觉到身后一股凉意,那种冷不寒而栗。她也感受得到身后有一个人紧贴自己,而那个人每一次的呼吸都在自己耳畔。
“神翼!”逆水流看着凭空出现在娄兰君身后神翼。
一身黑袍上镶嵌着银饰,眉宇间也冒着一股黑气。冰冷的眼睛里似乎能将与他对视的所有人冰封。这就是现在的神翼,再也看出曾经龙神皇子的光明正义,此时则是一种胆寒的邪恶气息。
“前世跟你抢玉清诗,这一世又跟你挣高欢。该出现的人似乎都聚齐了吧!”
“把夫人送回去!”高欢一声令下,门外的影卫冲了进来。
“别碰我,我会自己走!”娄兰君恶狠狠的瞪着逆水流不依不饶。
见娄兰君走后,高欢问神翼:“你刚才说的什么意思?”
“你问她啊!”神翼撇了一眼逆水流。
“我没什么好说的!”
见逆水流的脸也开始阴郁起来,高欢很识趣:“不想说就不说了,我也不想知道!你好好休息,神翼我们走,我有话对你说!”
神翼邪气的眼睛看了一眼逆水流便面无表情的转身离去,望着那个既熟悉又陌生的背影,曾经的情深与今日的绝情都在这个转身里渐行渐远渐无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