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了整整一天,再醒来已经是傍晚了。这间屋子不是那么华丽却也是精致整洁,一套套不同样式的戎装挂在床边,一个精美的展示架上是一把逆水流眼熟的宝刀。
宇文泰轻轻的推门而入,看到逆水流醒了喜出望外。夕阳最后的余辉洒向宇文泰微笑的脸,逆水流觉得这一夜的辛苦换来的安宁与太平是多么的重要。只要为了宇文泰,什么都是值得付出的,值得拼死一搏的,就像当年玉清诗初遇自己时的那般爱护,她要满满的还给宇文泰。
令宇文泰不可思议的是逆水流只是睡了一觉便恢复了精神,苍白的脸也有了血色,按照常人这几乎是不可能的。
逆水流轻盈的下了床走向宇文泰,而宇文泰再一次询问她:“你这么快就好了?昨晚你可是面无血色!”
逆水流在宇文泰的面前转了一圈:“我全好了!武川镇怎么样?对了,城郊外的林子里有一处小湖,我放了治愈瘟疫的药,你发放给镇里的百姓。这样武川镇的瘟疫就彻底解除了,余下的该如何就要全指望你们宇文府了!”
“逆水流。”
逆水流打断宇文泰的话:“叫我小水!”
“小水,我父亲已经醒了,他想要见你!”
大病初愈的宇文肱如同破茧重生一般,他对自己的死里逃生很是感激这个施以援手的女子。夫人王氏与几个儿子相伴左右,都在为宇文肱的康复而欣喜。
宇文泰拉着逆水流的手走进了父亲的房间,此举让众人都看的清清楚楚,所有人也都明白了宇文泰与这个女子关系不一般。
“听我的小儿子说,你是隐居深山一个神族之人?”宇文肱的声音浑厚而且能让人感受得到他拥有不惧万险的英雄气魄。曾经与宇文泰说好了尽量不要泄露什么,可是现在宇文府内宇文泰的父母与哥哥们都知道了。可逆水流也不怨宇文泰,若是宇文肱执意要问,敬重孝顺的宇文泰一定会有问必答。
于是逆水流又要开始编了:“我的族人与世隔绝,世人找不到的。我看守树神在外才与宇文泰相识。”
“姑娘医术高超堪称绝世,能救我宇文家于水火,我宇文肱不胜感激!”说着,宇文肱居然向着逆水流叩拜。一见一家之主都向逆水流叩拜,夫人王氏与四个儿子也一起随着宇文肱跪下。
站在身边的宇文泰也跪在了自己脚下,逆水流不知所措了,他拉着宇文泰的手想让他起来,可是一家之主不发话谁也不敢先站起来。
“这一跪我不仅是替我,还有替整个武川镇。若不是你,武川镇早沦为乱葬岗!”
没办法逆水流只能上前礼貌的将宇文肱扶起:“我虽不与世人接触,但是我也做不到见死不救,更何况你们是宇文泰的家人,武川镇是宇文泰的家!”
宇文肱感觉的出,不仅自己的儿子对这个女子有心,这名女子也对自己的小儿子有意。宇文肱心里寻思,这名女子医术了得,听宇文洛生讲还会仙法,若是能留下来对宇文家势必会有好处。
“姑娘若是不嫌弃就留下来吧!”
见一家之主宇文肱起身,所有人也都站了起来。宇文泰兴奋的附和着:“对啊,小水留下来吧!”
逆水流向着宇文泰满脸笑意的点点头。
“大哥,小水在城郊外找到一处小湖,她已经将湖内放了治愈瘟疫的良药,咱们运过来发放给镇民,瘟疫就能彻底解除!”
大哥宇文颢先是有些不可思议,最后还是点点头。
“大哥,我先带一部分人先去,你稍后赶来!”宇文泰拉着逆水流的手走了,众人面面相觑。
宇文颢说出了自己的质疑:“一介女流却如此神通广大,她绝非常人,该不会是妖吧!”
宇文洛生站出来辟谣:“当初我与四弟进入森林时遇见的怪兽就是为她族人看家护院的神兽,凶残巨大并非凡物。期间也遇见很多能上天入地之人,且再见神树时那绝非是普通的桃树。也许真如四弟所言,这真是个神族!”
宇文连提问:“你可到过这个神族?”
宇文洛生摇摇头:“我只知道叫仙湖族,神树是长在仙女湖之上。”
母亲王氏开始担心起自己的小儿子:“会不会对泰儿有危险,他们俩走的很近!”
最后宇文肱为所以人派发了一项秘密任务:“不管是人也好,是妖也罢!想尽设法将她留下,至少现在宇文家需要她。我看得出她喜欢泰儿,那就让泰儿做拴在她身上的一根绳子,让她想走也走不了。你们三个当哥的,好好看紧了你们的弟弟!”
宇文肱即便对逆水流感激,但是也要权衡自己的利益。身在乱世有一腔热血是不够的,必须还要处处机关算尽,否则就会人为刀俎,我为鱼肉。所以宇文肱算是一个有勇有谋的人,虽然是算计逆水流,但也不是那么恶毒,他只是将逆水流与宇文家的兴衰联系在了一起。
用了一整晚,宇文家出动了仅剩的亲兵前去城郊运水。然后发放在镇中的每一户侥幸活下来的镇民。
宇文泰出去忙碌将逆水流留在了家中自己的房间。逆水流将门从屋内锁死,计划着想要偷溜出去。
自从昨夜奢比尸告诉逆水流高欢的现状,她就一直想要抽空去看看他。怀朔镇也是军事‘六镇’之一,这一次的柔然袭击一定也会攻陷怀朔。奢比尸说高欢参军,不知道现在是生是死。
对于高欢,让逆水流不能狠心放下的就是他弃了长生不老,损了一半的阳寿。这一世的狐彦为何与前世的他做出的选择如出一辙?若是没有玉清诗逆水流一定会选择狐彦,但是人生往往就是这么戏剧,没有单选题只有多选择让你拿不定主意,看不清自己的心。
趁宇文泰不在,逆水流想去一趟怀朔一探究竟让自己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