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阳城里除了金碧辉煌一般人不得擅入的皇宫外,就数高府内坐落在民间的两座楼阁闻名遐迩,一是凤凰阁,二是竣工不久的邀星楼!其两位楼阁的女主人更是具有神秘色彩,娄兰君不必说,是高欢的正牌夫人,出身富贵世家,端庄贤淑。但是这新起的邀星楼就更吸引人,无论外形和建立的初衷都是因为绝密才成了街头巷尾争论的话题,无不在传这邀星楼的主人是高欢新得的美艳宠妾!邀星楼高度力压凤凰阁也向所有人说明着一个事实,新人胜旧人!
再华丽的笼子也终究是只被拴上翅膀的囚鸟!自来到这里以后,逆水流就再也不出邀星楼了。凶狠的娄兰君虎视眈眈,现如今这偌大的高府每迈出一步都是陷阱,还不如大门不出二门不迈!
邀星楼的每一层都比普通建筑要高许多,所以显得每一层都特别的空旷,空旷到都能听见响动的回音。它高于普通楼阁,外表装饰金漆珠宝,阳光下富贵逼人,月光下五光十色。纵观洛阳城内谁敢这么铺张浪费,也独有高欢有这个胆!
身在高处也比低处的人更早的迎接阳光,当清晨第一缕光芒射进邀星楼时,整个洛阳城就到了复苏的时候!睡眼朦胧,只穿着单薄的睡衣逆水流便站在楼台亭阁眺望并不刺眼的晨曦!
突然她觉得有人,“谁?”
“没成想你还能察觉得到!”神翼闪现在逆水流身旁与她肩并肩看日出。
要是普通人或陌生男子,哪怕是高欢在逆水流只穿单薄睡衣的时候也会大骂着让他滚出去,但是面对神翼却没有这个冲动。同一个种族,相同的血脉,青梅竹马一起长大的感情,让逆水流不觉得尴尬!
“什么时候来的?”
神翼淡淡的说:“早就来了!”今日的他和昨天怒气冲冲的他判若两人。
“我以为你不会再想要见我!”
神翼失神的迎着晨光望去:“我也以为我会再也不想见你!”
“我们停战吧!”
神翼一笑:“停战?我们什么时候开过战?”
“从我决定要救宇文泰的那刻起,我和你就成了兵戎相见的死敌!不管你曾经在塞北怎样处心积虑的陷害我,我都不在乎!这次有缘再见我们一笑泯恩仇好不好?”
“一笑泯恩仇?”神翼喃喃自语:“神龙冢封印千年,当初你说回三清山自囚五百年,我也回了暗无天日的东海继续等你五百年。一千五百年,我等来的是你去了人界,找那个只相识不到百年的玉清诗。我们之间从来没有什么恩仇,你给我的就只有一道溃烂的伤口,每当疼痛难忍的时候我就会恨你,恨你和玉清诗!”
美好的清晨时光不该一言不合就争吵,逆水流听得出神翼的怨气在沸腾,再说下去恐怕又要激怒他。逆水流现在最怕的不是高欢而是神翼!
“以后你想见我,随时来!我把我们分开的那些日子补给你!”逆水流这么委曲求全就是在给宇文泰争取平安的时间。
“你是真心实意的变了还是别有用心的变了?”神翼早就感觉到逆水流不对劲!
“当然是真心的!”逆水流违心的说,但她拿不准神翼会看不透自己。
“那我就当你是真心的!”神翼一直在看着日出火红的太阳,都没有看逆水流。
“小水!”一阵急促的脚步声顺着楼梯越来越近。
“高欢来了!”逆水流侧过身才发现神翼已经走了。此时高欢已到身前!
“出去!”逆水流大骂着,捡起床边的衣衫!
“你刚才在和谁说话?”高欢不走!
逆水流背对着他穿好衣服,没有打理的散发搭在肩上。
“我自言自语!”
情人眼里出西施,此时高欢看逆水流说什么都对,毫无保留的相信!“今天天气好,上过早朝我接你游洛阳城!”
说到洛阳城,逆水流说熟悉也不熟悉,之前来过也不曾真正走出去到处看看,不是被贺拔岳关着就是被高欢看着,也许多跟高欢和神翼示好反而会给宇文泰更多求胜的机会,分散他们注意力到自己身上!
“好!”逆水流一口答应。
高欢心情大好,他看得出此时的逆水流跟以前对自己冰冷时的她不一样了。他不想去深究她到底是为了什么而有变化的,他只是很享受此刻这种感觉!
“将军,有军情禀告!”门外,士兵气喘吁吁的求见!
“混账!我不是定了规矩,在我进邀星楼后什么事都不得通报!”
门外的士兵吓得声音颤颤巍巍:“是关于影卫!”
高欢一皱眉头,大步走出。
逆水流看着高欢一脸紧张的神情就断定,此事一定与宇文泰有关!
“快说!”门外高欢小声的呵斥着,生怕逆水流听见!
“全部阵亡,无一生还!”
高欢嘴角上扬:“我就料到宇文泰的铁骑再怎么厉害也敌不过咸灵教的影卫!”
士兵胆怯的说:“是影卫全部阵亡!”
“什么!”高欢怒吼着,这回没有忍住!“怎么可能,那可是咸灵教的人,怎么会败?”
逆水流在屋里听得真切,不用知道的详细她也能拼凑出事情的原委。她不由心中窃喜,宇文泰平安无事。若是击败了咸灵教的影卫,也预示着绿魔一直在保护宇文泰,她可以放心了!
“派人看过之后回来禀告说,地上没有尸体,只有被血水渗透的泥土和衣物,如同蒸发了一样!”
“所以说宇文泰此时应该快到塞北了?”高欢发问。
“是!”
高欢收起怒气,木已成舟再发火也没有什么意义,更何况逆水流还在屋里:“退下吧!”
再进屋,高欢没有刚才那样的好心情了,但是也不想破坏与逆水流独处的机会。“我去早朝,等我回来接你!”
高欢心烦意乱的走了,当他一转身离去时,逆水流会心一笑:“就像这样,你努力的活着,我努力的牵制住他们两个!哪怕在这邀星楼一辈子,只要我每次眺望北方时心之所向有个你就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