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水,三清山的梨花开好了,你什么时候回来?”梦里,玉清诗灰蓝色的仙袍衬着三清山绵绵的白云,还有身后尽数花开的黄梨树。原来,这是她一辈子再也忘不掉的三种颜色!
“三清山。。。。师父。。。”昏迷的逆水流在宇文泰面前赤裸裸的说着胡话。
白仙预感不好,想要支走宇文泰:“你政务繁忙这里有我就够了!”
“这都三天了,小水怎么还不醒?”宇文泰的心急如焚已经到了自己所能承受的最大限度,但还不忘问道:“小水有师父?三清山是哪?”
“额。。。。。”宇文泰严厉又充满期待的目光打量着心虚的白仙。白仙左顾右盼犹犹豫豫,一向心直口快的她在没有逆水流的编排下不知道怎么自圆其说来应付宇文泰。
宇文泰用力拉住白仙:“说实话我对小水的身世了解的少之又少,如果她不愿意说我也不会去问,毕竟那是她自己的事。但今日,昏迷不醒还不忘什么师父,什么三清山都没有喊我的名字,可想而知这两者对她是多么重要!”
白仙听宇文泰这一番话不对劲,这不是好奇逆水流口中师父是谁,三清山是哪儿,而是在吃醋啊!
“小水的师父已经驾鹤西去了,想念他是情理之中,三清山是小水与师父同住的地方。对了,小水的师父也同是我的师父!”其实白仙没有胡编乱造,她说的每一句话都是真的。只是并不知情的宇文泰听得有些糊涂。
“我从未听她说起过她有师父!”宇文泰忧心的看着逆水流。
“即是过去,又是伤心事何必提起?”
宇文泰赞同的点点头,白仙暗自庆幸总算是稀里糊涂的搪塞过去了!
宇文泰前脚刚走,绿魔就从空气里冒了出来,吓了白仙一跳!
“我说你下次能给点心理准备吗?”
绿魔对白仙的抱怨视而不见,走近逆水流摸了摸她满是汗珠的额头:“怎么又在昏睡?”
“就之前跟你我醒了那么一次,然后就这样了。哪怕是宇文泰都没跟小水说上话呢!”
“鸠毒的解药只是将毒性中和,对身体的损伤还是要靠她自己自愈,没有龙神之力这个过程会缓慢无比,我必须帮她一把!”
白仙呆呆的看着绿魔,看着那悠绿的光束渗进逆水流的身体里。她的唇色渐渐红润,苍白的面孔有了血色。绿魔的一臂之力果然立竿见影,只是白仙不明白,绿魔早知如此为何不第一时间帮逆水流自愈而是等了这么多天?
逆水流的脸色渐红,可绿魔的脸换成了苍白。但他还是笑了,这笑里居然透着一丝悲伤,心里是任何人都听不见的话:“我的修为用尽一点,就会离你更远一步!”
又有谁会知道,绿魔的重归其实是有限制的。树魂重塑的身躯并非能长久,自己的修为也不是曾经取之不尽用之不竭,这千年的修为只是扶桑树神赋予的,用一点就会少了一点。“修为散尽身欲碎”,这是他想要守在逆水流身边所要承受的后果!所以不到万不得已他不愿出手,不到绝处他舍不得用自己的法力!
白仙不知绿魔的苦衷,所以会有些怨气也是难免,发发牢骚:“你要是早帮小水一把现在她岂不是活蹦乱跳的了?我受重创修为已低,能勉强护小水周全却帮不了她更大的忙。你迟迟不出手还在等什么?对狐妖是,现在也是!刚刚小水说胡话差点就让宇文泰起疑了!”
绿魔对白仙的指责不满:“其实小水早明白现在的宇文泰与玉清诗截然不同,所以才拽着曾经的玉清诗不愿放手,其实这是在玩火自焚!这样下去,不该知道的人早晚都会知道,等到那时则是幸福生活的终结!”
“我说你怎么竟说些丧气话?”白仙恼了!
“都被你们吵死了!”他们二人争执的时候都没发现逆水流已经坐了起来左右看着这两个人!“狐妖除了吗?”
白仙一脸事不关己的指着绿魔:“你问他!”
绿魔淡然一笑坐在逆水流身边,打理着她凌乱的黑发:“白仙意气用事你还不明白里面的道理?若想继续留在这里就要尽量不发生任何事,与狐妖一战是必会牵扯到宇文府,到时候不明是非的老百姓再把这件事污蔑在你身上又何必为了杀一个狐妖断了自己的路?”
“那狐妖离开了?那她为了什么而来?”逆水流问。
“一是寻仇,二是来寻宝。”
白仙也说出自己的见解:“别看黑白二狐水火不容,但那狐妖说宇文泰屠了黑狐一族时的神情也是愤愤不平,毕竟本是同根生,所以来找宇文泰寻仇,至于那个宝贝,就是小水你中的鸠毒,现在它化成一颗明珠,名为鸠珠!”
“鸠珠?我只记得有鸠鸟,我还见过呢!难不成这黑白二狐与狐彦有什么关联?”
绿魔点点头:“狐彦是当年的妖尊,他本属九尾狐一脉,这黑白二狐会不会是九尾狐的分支?”
“她走了证明得手了,那宇文泰他!”逆水流从床上惊起,慌乱的想要下床。
绿魔安抚的轻拍她的肩膀:“放心,她也不傻,她明白有我在哪能那么轻易的就伤了宇文泰?她是带着使命而来的,目标是鸠珠,宇文泰的死活可有可无。鸠珠到手她就等不急要离开!”
“当初宇文泰猎杀黑狐也是迫不得已,塞北苦寒当时的六镇百废待兴,动物皮毛是最简单最快速的御寒之物。”逆水流帮着宇文泰解释。
“不管怎样,宇文泰杀得黑狐几乎快要灭种!还好白狐在柔然,要么也一个下场!”白仙言语里都是对宇文泰此举的不满。
意想不到的是绿魔居然来了一句:“成就一方霸业当然要牺牲一些东西造就未来!”
“是啊,若不是这样,六镇的难民怎么能耐得住严寒?想当初,那时候我正在高欢身边周旋,他也在六镇奋斗,艰辛的日子都过去了,老夫人经过此事也会消停一段日子,婚后安稳的生活就要开始了!”逆水流眼睛里无限的期待正发着对未来憧憬的光,她那么想要跟宇文泰过平凡夫妻的日子又为何在神志不清的时候还会叫着玉清诗?
“小水,刚刚你做梦喊了仙尊,正好宇文泰也在!”
逆水流瞪大眼睛:“我真的喊了玉清诗?那宇文泰有问什么吗?”
“当然问了,还好你只是叫了师父,我搪塞过去说你是有个师父已经死了,宇文泰若是问你别再说漏了!”
逆水流有些惊慌的点着头,她都没有印象自己叫了师父,这样无意识的举动简直太危险了!
“看得出宇文泰早就察觉出你与众不同,经过老夫人一事他似乎早就接受了你不管是不是人。他不问可心知肚明,你们之间的窗户纸这么的薄,怎么不捅破告诉他实情,还省的这样提心吊胆!”白仙问。
“不能说,我是不是人他不在乎,可他是不是宇文泰他同样不在乎吗?前世的记忆已经不在了,你让他如何相信玉清诗和他自己是同一个人,弄巧成拙反而会误会我!”
绿魔强调:“你说错了,宇文泰是源自玉清诗却并非是同一个人,要么你也不会再最彷徨的时候不叫宇文泰而叫玉清诗!”
逆水流坦然一笑:“我以为我对过去释然,却在无意识的情况下拽着曾经来宽慰自己。起因正如你所说,我想要玉清诗,而宇文泰只是玉清诗微小的一部分,哪怕没有过去的感觉可还是舍不得放手,留下来自己折磨自己!”
此时绿魔忧伤的望着窗外:“你确定你只折磨了你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