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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球赛(1988年9月)

暑假结束了,秦刚回到了县附中。一塌糊涂的成绩,母亲的殷殷期望让他十分沮丧。学习对他就像前世的仇敌,看到它们从心里就升起莫名的怒气。期末考试在附中已经排到了50名以后,已经沦为班里可有可无的一分子。

他受够了被人看不起的滋味,他不能就这么甘心情愿的让人瞧不起。他在等待着机会。

九月最后一个星期,学校篮球对抗赛。秦刚以体育特长生的身份被选入篮球队的替补。其他的队员清一色名副其实的体育特长生。在选队员的时候班里有五名体育特长生,他也是以特长身份插班进来的,虽然名不副实,但毕竟有这个身份,在选拔替补队员的时候,自然就把他选了出来。

参加比赛的共有12个班,采取淘汰制,很残酷的一种方式。他们班顺利过关斩将,一路高歌,直接进入了半决赛。这么顺利,根本用不到替补上场,5名主力队员轻轻松松的打了两场比赛。此时,只剩下三支球队。以抽签方式决定其中两支球队进行比赛,比赛胜者和剩下一支队伍产生冠军。

结果秦刚的班不幸正抽到这两支需要比赛的球队。刚刚开赛,秦刚班球队就出现了明显的败象,传球失误率太高,控球时间短,投篮找不到感觉,而对手人高马大,占有空中的优势。上半场很快就打成了45:34分。

下半场一开始差距继续拉大,很快就到了55:38。秦刚班的运动员士气低落,一派败军气象。此时祸不单行,其中的一位运动员由于急躁,动作变形,被罚黄牌警告,秦刚的班主任看到跃跃欲试的秦刚,你上场把他替下来吧。班主任此时把秦刚这个无名小辈换上场,不知道是心存侥幸还是有病乱投医,班主任的决定使他们班的学生心中更加笼罩了一层死亡的阴影。

场上比赛继续,而此时还有20分钟,比赛似乎没了悬念。

这时,穿着一身白色运动衣的秦刚跑上了场。高挑的个子,干练精悍,跑的很有弹性和节奏感。下面对方班级的一些男生开始大声取笑,“很炫很酷啊”,另一个接着说,“对啊,死的会很酷。”他们的话引来其他同学的哄笑。

就在他们笑声还在余音缭绕中,短短几分钟。秦刚三个三分球,三投三中,比分改为,55:43。全场哗然。这简直就是奇迹。就是罚篮大部分队员的准确率也就是百分之五六十,而他的三分球,在争抢中,从不同角度全射全中。

就在人们惊叹之余,又有三个三分球入账。比分改为57:52分。比分已经逼近,按照这个趋势秦刚他们班真的要转败为胜。

而此时,对方教练(班主任)喊停。

再一次上场后,他们改变了策略,由两个大个儿队员,专门盯防秦刚。对秦刚的重点盯防果然奏效,秦刚的三分球的成功率大大减少,三投一中。

比分开始交替上升。

临吹哨还有三分钟70:70。秦刚班主任喊停。

再次上场,秦刚在场上快速的跑动起来,沿对角线和球场边缘穿插,一下子就甩开了两名围堵的对方队员。瞅准空隙,接到传球,一个漂亮的的三步上篮。72:70。

对方队员发球,一个长传,被后场的对方队员稳稳接住,一个妙传,直接就传到了球篮下,对方队员轻松地扳回2分。

此时还有一分钟。

郝放这边队员发球。对方队员全方收缩,一时很难把球传到位。离终场还有10秒,秦刚突然发动,加速斜插到球场边线位置,队员一个长传,他腾空而起,就势一个远距离投篮,球旋转出一个漂亮的弧线高高的飘进了球篮。而秦刚的那个优美的腾空瞬间永远的定格在几个女生的脑海里。

全场雷动,经久不息的掌声。73:70。

突然,秦刚班里突然齐声呼喊,“秦刚三分王,秦刚三分王,秦刚三分王……”。

狂热,这就是运动的狂热,让人激情四射、血脉贲张的狂热,而今天的狂热更多的来自于那个被称为“三分王”的秦刚。

最后一场决赛之战,因为刚才秦刚的表现,使这场比赛充满了期待。对秦刚班的球队而言精彩刚刚开始。

决赛在第二天的上午进行。观看比赛除了初中班的学生,很多高中学生老师也闻言赶过来观看比赛。球场四周的看台黑压压的挤满了密匝匝的人群。

绝赛毫无悬念。整个赛场成了秦刚的投篮表演,秦刚的球队因为气势大胜,有了压倒性优势。对方一溃千军,没有一点反击的机会。秦刚在场上往来穿梭,一个个漂亮的三分投篮,博得观众阵阵的叫好。

这投篮,对秦刚而言比常人两条腿走路还熟悉。因为从小秦刚足不出户,在家院子里挂了三四个高高低低的篮筐,每天在家就是玩投篮,各种角度,各种姿势,跑着,跳着篮球就像长了眼睛班的往篮筐里钻。所以,投篮对他来说比任何事情都来得简单。但对于观众而言他简直就成了天人。

此时又惹得很多女生眼睛放光,那个崇拜啊。

篮球比赛后,秦刚在班里一下子成了明星人物。有几个班里的老大似的人物也围了秦刚对他客气有加。秦刚一下子从边缘人物成了班里响当当的有分量的一员,干脆体育委员非要辞了禅让给了秦刚,秦刚起初推辞不受,后来,在班主任的鼓动下,半推半就的走马上任。

秦体委这“三分王”的美名可不是浪得虚名。每天下午自习课后,他都要在球场上露两手,陪他一起的还有高中体育篮球队的几个灌球高手。他们自由组合,每天一次半场赛,惹得一群球迷们不时的助威呐喊。

在这些球迷中有一个叫廖然的女孩,她和秦刚临班也是初三年级学生。每天下午每逢球场上有秦刚出现,她就如期感到。

一天秦刚打得兴起,把球衣脱掉,光了膀子在球场上打了个酣畅淋漓。打完球找球衣的时候却不见了踪影。他以为别人穿错了,问遍了球友们,都说没看到。

第二天的时候,他无意中看到一个身材高挑的女生拿了10号球衣,放到场边的条椅上。他跑过去的时候,那位女生慌乱的跑开了。他拿了球衣看时,原来扯了一块的衣角,用线细细密密的缝上了。球衣刚刚洗过晾干,散发着一股淡淡的香味和温馨的太阳的味道。

后来打听到,他叫廖然,就在临班。他决心当面道谢。

第二天从班里走出来的时候,感觉后面不远不近的也走着一个人,他突然站住,猛一转身,一个高挑的倩影突兀的就在眼前,廖然没料到秦刚突然转身,一个踉跄,一脚就踩在秦刚的鞋上,秦刚却趁势扶住了她柔软的腰肢。廖然像挨电了似的,立马就挣脱了,满脸的绯红。

“你叫廖然?谢谢你替我缝球衣啊”秦刚盯着廖水灵灵的大眼睛,仿佛他心里也一下子清透敞亮起来。

“我也是无意中看到的,正好我有针线活,我就随带着把这件衣服缝了,没想到就是你‘三分王’的,你不用谢我,要谢就谢你运气好吧!”

看着廖不露痕迹的遮掩,秦刚越看她就越像外语老师。

“来而不往非礼也,正好我身上有一支翡翠手镯,如不嫌弃你就带上吧!”很随意的,秦刚就从兜里掏出了一个精美的礼品盒,上面刻着烫金的“滦北周大生金店”的字样,里外都包了红色的天鹅绒。只看礼品盒就知道这只手镯不同一般。打开盒子,珠圆玉润,晶莹剔透,泛着淡淡的绿色光泽。这只手镯,花了他整整300元,抵得上老师三四个月的工资。本来是想送给外语老师的,一直没有机会,今天见到廖然第一面,他竟毫不犹豫把手镯拿出来。

廖然,迟疑了片刻问,“你这手镯该不是给我准备好的吧?”显然廖然被这突然的举动弄得有些不知所措。

“就是为你准备的,美玉配佳人吗”

“这太贵重了吧?”廖然还有点犹豫。

“不贵点怎么能配上你这个大美女呢?不赏脸我就装起来了!”又是恭维又是威胁,这手段怕是一些成年人也做不出来,而秦刚做起来却如此行云流水,根本看不出他的半点心计,那些宫心计,帝王转可不是白看的,耍手段使心眼从小就烂熟于心,而此时他最先就用在了风月场上。第一次在王老师身上这手段还不算娴熟,险些折了脊翅。但对付这种单纯的毫无防备的少女而言,他却还是绰绰有余的。

见秦刚要把这项链装回兜里,廖然果真就急切切的说道,“怎么敢不赏脸呢,你可是‘三分王’,不给谁面子,也得给‘三分王’面子啊”。一边说着一边就接过了那只盒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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