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男人将烟壶放在一旁站起来:“林小姐,这粮食生意你一个女人怎么能吃透?你说说,你的稿子见了报,有心人看着了,我的生意就黄了。我生意黄了就赔钱,这白花花的银元都进了别人的口袋,这损失怎么算….我今天就是找你来问问,你打算怎么赔偿我。”
“你是那个收购旧米的人?”我侧目,他也不否认:“小姑娘,太聪明也不见得是件好事儿。是,我就是那个收购旧米的人。大家都是替别人办事儿,你是替英国人,我是替中国人而已。上头最近对这粮行的事情很有兴趣,再说,这临州城里还没有我们办不成的事儿,你出来插一杠子算是什么事儿?”
“福泽米行的事情我的报道完全属实,我不觉得有什么不妥。”我冷静地说。
“行了,别说这些没用的。你只要知道你坏了我的好事儿,我这人又分外记仇,今儿就是不会让你好看。”男人也没耐性跟我磨:“听说你是季家的人,不过我知道季家三兄弟今天一早都上北平去了。你想搬救兵也是没用的,咱们明人不说暗话,事情既然成了这样,就得想个补救的办法。你这么水灵的女人,杀了也怪可惜。这样吧,我指条路给你。”男人说着摸了摸堆满肥肉的下巴,我盯着他等待他说完。
“你再写篇稿子,告诉大家这个事儿是昌平的龙老大指使你干的,见不得我们发财。”说着他靠近我蹲下身,猥琐地看着我。
“事情我还没弄清楚,等我弄清楚了再作打算。”我说的是实话,我确实没有进一步探过究竟,今天因为这个事儿被弄到这里来,显然这里面有太多我不知道的真相,不查清楚我是不会作罢的。“我说了,你照着我说的做就行了,你没有选择的余地。”他眯着眼睛,像是一条蹲在主人脚下晒太阳的看门狗。
“我不写呢?”我最讨厌被威胁,况且我也明白,今天就算我写了,他们未必就会饶得过我。我写不写,知道的内幕都会成为送我下黄泉的索命绳,这些眼里只有钱的商人,哪里会因为我这个小小的记者埋下一颗危险的种子。与其这样,倒不如听听最坏的结果。
“不写?”他瞪大了眼睛:“啧啧,你一看就是好人家的姑娘,说出来太难听。”他摇了摇头做出惋惜的表情:“我这些弟兄们常年跟着我东奔西跑,最缺的就是女人,要是让他们好好跟你玩玩儿,你说你能不能有力气从这里走出去?”我咽了咽口水抓紧了床沿,他身后的男人们都笑了起来,他继续威胁我:“之后我还可以让你尝尝,这海水到底有多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