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包好晚饭后,天空突然下起雨来,未央连忙小步跑进药店,买好感冒药然再赶去他的公司。
街道两旁的店铺门口,站满了没有带雨伞的人,未央本想挤进商店买雨伞,可是手上提着沉甸甸的外卖,哪有多余的手腾出来撑伞,更何况,路上挤满了滞留在商店门口的上班族和学生,在拥挤的人群里穿梭还得提防扒手。
站了大约十分钟,雨势丝毫不见减弱,她索性冒着雨朝他的公司奔过去,不到十分钟的路程,衣服竟然湿透了,长发紧贴在脸上肩上,她估计自己那时的模样很狼狈,盛世的前台小姐愣了一会儿才认出是她。
走到他的办公室前,她的面色已经变得和窗外的天气一样阴霾。
抬脚正要去踹门,紧闭的办公室门突然打开了。华世皓撑着墙壁站在门口,脸色有些苍白,目光在她身上巡弋一圈,不悦地问:“下雨了为什么不叫我过来接你?”
“你不是感冒了吗?”她努嘴,让一个忙着加班的病人来接她,这么没人性的事情她干不出来。
当然,主要原因是午饭时兰心对她说的话,让她意识到自己对他不够好,于是急着想对他好。
华世皓侧身让她走进来,她把外卖放好后,发现他的行动有些迟缓,手一直撑着额头似乎很难受。
“你怎么了?”她走过去拉他的手,他掌心滚烫的温度让她吓了一跳。
华世皓懒懒地倒在会客用的长沙发上,轻描淡写的回答她:“没什么,额头有点烫,可能是发烧了。”
她翻了个白眼,哪有人生病了还这么不以为然。
未央走出去给他倒了杯热水,折回来时发现他趴在长沙发上一动不动,大概是很不舒服,他的眉头一直紧紧皱着。
她拍了拍他的脸,放软声音问他,“吃过药没?”
“没有。”
他的声音很低,她听得很困难,见他一直闭着眼睛赖在那儿,她微吸了一口气,拉住他的手臂将他硬扯起来,“你量过体温没?别一直赖在这里,先起来吃药!”
他掀开眼帘慵懒地睇了她一眼,低声嘟囔了一句,“让我睡一会儿,晚饭你先吃。”
接着便再次沉睡过去,未央拿他没辙,只好在他的休息室里找出被褥给他盖上,然后走进浴室里洗澡,拿了他的衬衣随意套上。
没想到他真的睡着了,呼吸均匀平稳,高大的身躯蜷在长沙发上,看起来有些可怜。
她惊叹了一声,手覆在他的额头上,烫手的温度让她忍不住皱起眉头,他似乎烧得更厉害了,连身体都在微微发抖。
“华世皓,快起来,我送你去医院。”她抱住他的手臂将他拉起来,没想到他突然反握住她的手腕,将她扯到他身上。
她还没反应过来,就被发烧的某人擒住双手迅速压在身下。
他的手指紧扣住她的,热气透过相触的肌肤源源不绝的朝她扑来,她试着推开他,却被他箍得更紧。
她在心里幽幽叹息,华世皓就是华世皓,即使一副病恹恹的模样,还是那样的蛮不讲理。
他把头埋在她发间,呼出的气息灼热烫人,她瞪着天花板思考着他到底把自己喊来干什么。
稍等了片刻,她放软了声音低低的喊他:“华世皓,我们去医院好不好?”
他颇为无赖的应了一声,“不。”随之收紧的臂弯勒得她差点窒息,如果他的体温不是那样烫人,未央真怀疑他是不是装病故意折腾自己。
勉强吸了一口气,她拍了拍他的后背,温柔的劝他,“你不肯吃药也不肯去医院,烧怎么会退呢,趴在这里不难受吗?”
他的唇慢慢滑落到她的肩胛骨上,含糊的应了声,“还好。”
他手指不知何时滑入她的衣服内,她这时才想起宽大的衬衣内什么都没穿,他的手指滑过的地方好像被火烧一样热得难受,未央忽然觉得周遭的空气越来越稀薄……
就在这时,他突然颓然地压在她身上,手指捏着额头皱眉低吟,看起来似乎真的很不舒服。
她连忙扣好衣扣,推开他蹦下沙发,翻出手机打电话给东澄。
十五分钟后,东澄和刘秘书一起将他送去医院,那天夜里,华世皓烧得更厉害了,最终被诊断为上呼吸道感染引起肺炎。
生病的华世皓,像个蛮不讲理的孩子,一会儿嚷着头疼,一会儿嚷着热得难受要踢被子,一会儿又拉着未央的手,低喃着别人听不懂的话。
他的热度一直不退,出了一身冷汗马上又烧起来,未央只好帮他擦拭身体,结果他还粗声粗气地质问她以前是不是也这样帮宋裕风擦身体,那时她真想一拳把他抽晕。
凌晨时,他终于睡着了。
未央慢慢抽回被他紧紧抓住的手,走进洗手间,捧起清水往脸上一泼再泼。
外头突然传出沙沙的响声,在静谧的房间里犹显响亮,未央初始以为是值班的护士小姐,并未在意,直到听见有什么东西撞上门,她才意识到不对劲。
不出她所料,浴室门果然被什么东西抵住了开不了。
她连忙用力捶门大声对外面的人嚷道:“你是谁?为什么要这样做?”
外头再无响声,回应她是死一样的沉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