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央见到谢飞迟时,差点被他憔悴的模样吓了一跳。他面色苍白,深陷的眼窝处隐隐显出两个黑眼圈,一头棕色碎发凌乱地披散着,面容少了往日的狂.野不羁,多了几分柔和。
“抱歉,吓到你了。”谢飞迟侧过脸使劲咳嗽,伸手去摸茶几上的药。
未央看着他病态尽显的面容,心微微软化下来,她想,女人的心终究都是向着弱者的,这一刻,她突然很想帮助谢飞迟。
“谢飞迟,你知道一个小时前,你的父亲在机场里对记者说了什么吗?”
谢飞迟捏着水杯的手一僵,眼中尽是茫然。
看来,他完全不知情……未央望着谢飞迟的目光多了几分怜悯。
她从口袋里掏出PDA,将刚才录好的新闻播放给谢飞迟看,叹息着低声说:“这事,用看的比用说的更直接明了。”
谢飞迟的面色随着新闻画面的切换越来越黯沉,眉宇间浮起一阵薄怒,沉默片刻,他猛地站了起来,冷声对未央说:“这事我会尽快处理好,未央,请你想办法帮我瞒着兰心好吗?”
“太迟了。”
一道饱含讥诮的冰冷声线从身后传来,未央迅速转头,只见华世皓面无表情地摇头,“现在想隐瞒这件事,已经来不及了。记者不知透过什么渠道查出傅兰心的身份,如今正陆续赶往医院围堵她,在流言蜚语中伤她之前,谢飞迟你最好立刻赶去医院对她解释清楚一切。”
谢飞迟站在那里,室外明亮的阳光将他硬朗的面容衬得更加苍白,他的表情近乎麻木,彷佛没有听见华世皓在说什么。
他不知道自己站了多久,周遭的一切彷佛都不复存在,他侧头愣怔的看着窗外的阳光,脑子里快速的闪过许多许多画面,他最不愿面对的那一刻,终究还是到来了。
尽管他一天一天的拖延着,小心翼翼地掩饰一切,始终,还是瞒不过父亲,他还是发现了小恺的存在。
回过神后,谢飞迟侧头看着未央,勉强挤出一丝笑容,“这事我会尽快处理好。”
未央看着他的背影,心里堵闷得发慌,想问他为什么要签下同意放弃抚养权的协议,可她想到自己,随即摇头,她不也忍痛签下离婚协议书么?
走出酒店,华世皓问她想去哪里,未央想了想,“去医院吧,没法联络上兰心和东澄,只能去医院看看。”
她很担心兰心。谢飞迟说兰心为了慕非自杀了两次,准确的说,兰心其实总共自杀了三次。
几天前发生的车祸,东澄说,他感觉兰心当时根本没打算踩刹车……
这么一想,未央的掌心又渗出一层薄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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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院门外被记者围堵得水泄不通,兰心坐在高级病房里惬意地翻着书,外面的吵闹和喧哗与她无关。
东澄推门走进来,目光胶着在她柔和平静的侧脸上,直到兰心转头疑惑地看着他,他才轻咳一声,“我有些急事要处理,今晚的聚会只能改期了。”
说完,他不动声色地收起兰心手边的笔记本电脑和她的手机,眼看能够“泄密”的东西都被自己收走了,他才笑着逗她:“我要走了,有没有Goodbyekiss?”
“嗯?”兰心被他灼灼的目光盯得心神慌乱,一时没听清他刚才说了什么。
东澄凑到她耳边,一字一顿慢慢说道:“一个吻,我要你主动吻我。”
他的语气令兰心有些不悦,双手毫不客气地推开他。
东澄本来只是想逗她玩的,可见到她这么决然地推开自己,胸口有股怒火直窜上脑海,他用力扼住她手腕,不让她有机会挣脱自己。
挣扎时不小心牵动了伤口,她忍不住的的低声呵斥:“东澄,你抓疼我了,放手!”
眼前的男人,神情不再平和温柔,彷佛在刹那间变成另外一个人。
“我不会放手的!我可不是慕非,不会像他那样,因为喜欢你,在你面前不由自主的变得卑微。”他眼中隐隐迸出犀利的冷芒,脱口而出的冷语冷言让兰心有种摸不着头脑的感觉。
他灼热的目光里闪着毫不掩饰的欲/望,兰心想起了某些不愉快的记忆,许多年前,她为了救被人抓进酒吧的妹妹,孤身闯入酒吧时,看见妹妹缩在角落里,衣衫被撕碎,满脸泪痕,那样的可怜,那样卑微的苦着求那些人放过她。
兰心深切地领悟到,男人灼热的目光真可怕……
思绪正混乱着,东澄的吻如同雨点般落下,先是在脸颊上来回游移,接着滑落到颈脖,陌生的感觉让她有些紧张,又有些刺激,她忍不住低吟了一声。
那声音彷佛给了他什么刺激,他的手顺着肩膀滑落,隔着睡意单薄的布料揉弄她的丰/盈。
他炽热的目光让兰心感到不安,其实,她根本没有那方面的经验,唯一的一次,她被灌醉了,醉得一塌糊涂完全没有知觉,醒来后看见慕非背对着她坐在床边,他的头垂得很低,一遍又一遍对她道歉,声音里还带了些哽咽……
“东澄!”她抓住他不安分的手,努力去回想当时的慕非酒精有什么地方不对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