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至四月,春季已去,仲夏将至,天气也一天天炎热起来。刘氏产下幼子阎翌之后,身体一直很虚弱,阎光霖不想她长途劳顿,索性就在京城常住下来,不着急回到景德镇。
阎光霖对这个新生的幼子自是非常疼爱,可不知为何刘氏的身子总是很虚弱,也不能母乳喂养阎翌。阎光霖只好另外请了一个乳娘,又考虑到阎铮出生的时候,李妈将他照顾得很好,就将阎翌交给李妈和新来的乳娘一并照料。
李妈每日照顾青瓷姐弟的起居饮食,孩子交给她,自然也就是让孩子跟在青瓷身边了。
刘姝妹自己生下的孩子不能自己照顾,甚至要隔上几日才能见到一面,心里不满是必然的,阎青釉就更加不用说了。父亲不但让青瓷替孩子取名字,现在甚至把孩子交给青瓷抚养,简直就是偏心至极。
青瓷对这个孩子倒是疼爱有加,虽然不是同母所生,但毕竟是同一个父亲。青瓷每日都要询问孩子的饮食睡眠情况,就连阎铮也忍不住嫉妒起来。
正午时分,用过午膳,青瓷坐在书桌旁看书,房间的另一端是李妈正在给熟睡的阎翌摇着扇子。
气温渐渐升高,李妈有些犯困,摇着扇子摇着扇子就睡着了。
青瓷在这边看书,忽然听到一阵洪亮的婴孩的啼哭声,心里一惊,连忙放下书赶过去。
李妈也醒了,连忙抱起摇篮里的婴儿一面摇一面哄:“不哭不哭了,乖。”
“怎么回事?”青瓷走了过来。
“大小姐,天气太热了,又不敢把孩子的衣服都脱了,怕蚊子咬他。这么小的孩子肉嫩,经不起蚊子叮咬。”李妈的头上冒着汗,又用手绢擦去婴儿头上的汗珠。
婴儿还在大声哭泣,越哭头上出的汗就越多。
房门忽然被推开了,阎青釉抚着虚弱的刘姝妹站在门口,刘姝妹焦急地道:“我的孩子怎么哭了?你们难道没有把他照顾好?”
青瓷眼中闪过一丝不悦的神情,这是她的书房,刘姝妹母女竟然不敲门就直接闯了进来。刘姝妹母女的身后,还跟着阎光霖。
“翌儿,翌儿你怎么哭得那么伤心?是有人对你不好么?”阎青釉奔到李妈身边,抢过阎翌,抱到刘姝妹的面前。
刘姝妹一见自己的孩子满头是汗哇哇大哭,立刻又急又气地道:“这么热的天,你们还给孩子穿那么多衣服,是想让他热死么?”
李妈歉意地道:“对、对不起,我中午犯困,没敢给他脱衣服,怕蚊子咬他。”
刘姝妹瞪了李妈一眼,连忙把孩子的上衣脱下来。
青瓷冷冷地站在一旁看着刘姝妹给孩子脱衣服,什么话也没说。
忽然,刘姝妹与阎青釉惊叫一声,刘姝妹把孩子递到阎光霖面前,伤心地说道:“老爷,翌儿都被捂出一身痱子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