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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魔教教主

吕栋心想:“难得这儿的人体会她的侠心仁骨,以身许国的凌云壮志。”又听得那桌上的客人,说道:“这女子艺高人强,貌美如花,尚未婚嫁,不知谁有天大的艳福讨她做老婆。”一人道:“她这么狠辣凶悍,比得上古人梁鸿那力大无穷的妻子孟光。宋朝陈季常的老婆河东狮。有谁敢要她,一怒之下还不把人给杀了。”一人笑道:“话可不能这么讲,即使被她杀了,能做的一日夫妻,也是值得的。这叫宁教花下死,做鬼也风流啊。”吕栋暗暗好笑:“这几个人喝得多了。帮主虽说心如铁石,对对手辣手无情,然而却是个洁身自好,重情重义的性情中人。他们道听途说,捕风捉影的乱说,实在是对她的亵渎。”

吕栋住宿一晚,次日一早买一匹快马。沿途听说日月教总教就在青海境内青海湖畔的日月山。他晓行夜宿不数日来到日月山附近,计算时日已经到了八月十四,距离约定只差一天。他在镇子上寻一家客栈洗浴了身上多日来的污垢,重新裁制了一件衣裳,倍觉精神焕发,向路上的人打听去日月教的路。居然有人说道:“我一眼瞧出你就是吕栋,教主等你很久啦。”吕栋道:“难得教主挂心。”那人道:“教主四处派人接应公子,只怕公子不认识路径。时日已久,也不知该有多少人受到了教主的责罚。”吕栋道:“我让教中兄弟们受苦啦。”遂将怀中几百贯的宝钞递给那人道:“代我分给受到责罚的兄弟们,些许礼物,不成敬意。”那人哪里知道他是被迫来的,早将生死置之度外,这些身外之物看的已经很冷淡了,而在他看来教主对他推崇备至,那将来一定是教中的红人。这时给他钱财俨然是收买人心,受宠若惊似得,说道:“这怎么好意思啊。我们身无寸进之功,那敢受公子馈赠。让教主知到了,说我们慢待他的贵客,敲诈勒索,还不把我们抽筋剥皮才怪。”吕栋硬是将宝钞塞给他,说道:“我妹妹怎样啦?”他的心境变的异乎寻常的平静,大有心灰意懒,破罐子破摔的架势。

那人道:“你说的是小姐吧,她很好啊。听说她对你牵肠挂肚,很是想念你呢。”吕栋道:“教主对她很好么?”那人道:“很好,好得不得了。”吕栋牵着马跟着他徐徐而行,瞧着层峦叠翠,高耸入云的日月山,想着这个令人谈虎变色,闻风丧胆的魔教,数十年来武林中多少仁人义士为了除掉他,前仆后继,斗智斗力,死了多少人,白了几代人的头。直到而今还虎踞龙盘,雄霸一方,暗道:“父亲他为了武林安宁,不惜违背道义让李婕前辈进入魔教做内应,结果弄巧成拙,适得其反,毁掉一世英名。最终含恨而终,就连李前辈给他生下一个女儿,他都不知道。我这个吕家不肖子孙,竟然要委曲求全投身日月教,简直有辱先人。”那人见他心事重重,问道:“吕公子名震江湖,教主很是器重啊。这一来一定委以重任,前途不可限量啊。”吕栋想着自己明珠暗投,人家竟然还夸为明智之举,暗自哂笑:“真是个可笑的讽刺。”观望着峰回路转的上山路径,名卡暗哨详细位置,暗记在心。

令狐刺珠自从回到日月教,就对吕栋朝思暮想,郁郁寡欢。盼着他早点来,一遍遍的念叨着:“吕哥哥是不是已经把我忘啦?”后来她想到吕栋是正派中人,决计不会来见她的,那样会让他身败名裂,遭人唾弃。她于是就想下山去找他,几次三番想要溜出去,可是都被令狐邪给抓了回来,并且派人严密封锁下山的道路,不准她踏出日月教一步。

令狐卓赴约回来,安慰道:“你的吕哥哥在八月十五中秋节之前一定会来到日月教跟你相见。”令狐刺珠大喜过望地说道:“真的?”令狐卓道:“真的,爹是蒙他金诺之后,这才回来的,哪能有假。”令狐刺珠道:“你们是怎么认识的?”令狐卓道:“有一天我们在酒楼上喝酒,他惩治了几个坏人。我夸他武功好,人品好。他一说名字,我就知道他是神龙侠吕天鹏的儿子。我们就这样认识了。”令狐刺珠欢喜地说道:“吕哥哥就是这样见义勇为的人。”随即眉头一蹙,忧虑地说道:“他认得爹是日月教的教主了?”令狐卓道:“我告给他了。”令狐刺珠道:“那他还跟你交朋友?”令狐卓道:“起初他吃了一惊,后来呢?他就说他跟你很投缘,让我不要让邪儿欺负你。我就答应了他,并邀请他来跟你相聚,约定在八月十五。他是个信守承诺的君子,就像抱柱信一样让人值得信赖。”令狐刺珠道:“他真愿意为了我来这,他就不怕别人说他的坏话。”令狐卓道:“真的,爹还能骗你么?他还说起了你很多事呢。”令狐刺珠闻言,脸含娇羞之色,喜滋滋的说:“他怎么说我呢?”令狐卓见她如此神态,心道:“邪儿说的不错。珠儿喜欢吕栋绝非空穴来风,可是她不知道吕栋是她同父异母的亲哥哥。”他只是说道:“等他来了,你自己问他吧。”令狐刺珠想着过不了几天就能见到朝夕思慕的吕栋,就不禁心下狂喜,暗暗陶醉兴奋。

令狐卓一心想要吕栋成为日月教中的人,让全武林的人唾弃吕氏,将吕天鹏一生的侠义名声毁在他儿子的手中,弄得声名狼藉。他的另一个目的就是借着吕栋入教这件事,打击正派势力的凝聚力,使他们意志消沉,丧失同仇敌忾之心,也使得一些见风使舵之辈对日月教消除隔阂跟偏见,这样对日月教今后的发展至关重要。

令狐邪在回到日月教期间,极力夸耀张志光,说他为宁王所器重,武功高强,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张志光在跟令狐邪相处之后,愈来愈将全真的清规戒律抛之脑后,全不把全真当做是师门,认为只有跟着令狐邪投靠宁王才能拥有荣华富贵,想要的一切。一路西来令狐邪更是带着他****宿妓,贪花眠柳,干尽丑事。张志光喜欢令狐刺珠,一意想要博取她的欢心,成为她的入幕之宾,于是竭力讨好,可是刺珠就是偏偏对他冷冷淡淡,甚至厌恶。他继而极力巴结令狐卓,极尽阿谀逢迎之能事。令狐卓对他很是反感,瞧不起他猥琐的言行举止,暗道:“这小子阳奉阴违,人面兽心,极具野心。邪儿真是糊涂,竟然将他带回来,这是引狼入室啊。”

令狐邪向令狐卓回禀大宁宁王府一行,所见所闻说道:“宁王手下有能征惯战,足智多谋的战将上百员,统辖兀良哈三卫异族骑兵八万之众加上王府护卫亲兵足有十万兵马。武林各门各派纷纷投靠在宁王爷麾下。真是大势所趋,众望所归啊。”令狐卓道:“朝廷削藩在即,宁王在此紧要关头,不审时度势,立即发兵,却按兵不动,坐失良机。这是取败之道。”令狐邪道:“父亲何出此言?”令狐卓道:“朝廷以正讨逆,名正言顺。宁王当此形势,就该首倡义旗,群王一定起兵响应逐鹿中原,伺机渡江。我们日月教联络风雪山庄,仁义长青门,天鹫堡,狼山寨五路人马精英尽出可得数千人。就以这数千人暗度陈仓,偷袭京师,攻其不意将无往而不胜。那时朱权挥兵过江,里应外合,必然一鼓而定乾坤。朱权多疑,顾虑太甚,一味拉拢小股势力,恤近忽远,迟迟不做决断,拖延战机,实在犯了兵家大忌。”令狐邪道:“父亲所见洞若观火,分析的十分透彻。可是宁王深谋远虑,一向不做没把握的事,他想再观望一下。”令狐卓道:“当断不断,反受其乱。本座看他不是老谋深算,胸有成竹,而是优柔寡断,没有起兵的勇气。早晚受人掣肘,为人所制,沦为阶下囚。”

令狐卓长吁短叹说道:“不谋万世者不足以谋一时,时不与我啊。”令狐邪小心地说道:“父亲,依我看还没有那么糟糕吧。”令狐卓道:“依你看,张志光此人如何?”令狐邪道:“此人胆小怕事,深的朱权器重,而且他对珠儿痴情,正可以为我教所用。”令狐卓道:“那你说是此人可信?”令狐邪道:“依我之见正可以利用他对珠儿的非分之想,给他一点甜头。让他去朱权那儿说我教愿助王爷一臂,充当开路先锋奇袭京师,接应王爷大军。劝说王爷速下决断,火速传檄天下以清君侧诛齐泰的名义约群王起兵相应。”令狐卓闻言,忽然说道:“你想将珠儿往火坑里推啊,此计万万不行。除了厚颜无耻利用你的妹妹,你就没有别的办法了么?”令狐邪被吓了一跳,忐忑不安地说道:“他对我教很忠心的。”

令狐卓道:“胡闹,你记住这个人永远都不要轻信。”令狐邪道:“父亲明示。”令狐卓道:“此人不像他外表那么怯懦胆小,一旦发觉谁对他不利他会毫不念旧日情谊的翻脸反噬,而且野心极大。你想想薛志高是他的师叔祖,将一身功力传给了他,造就了他的今日。在他遇到危险的时候,弃卒保车,竟然能绝情绝义的下得了手。这样的人还有一点良心么?”令狐邪分辨道:“我跟法王胁迫他,不得以他才下了手,背叛师门也是出于无奈。这样他就没有回头路可以走了,只能是跟着我们死心塌地的干,所以值得可信。”令狐卓道:“可信?我看你这是养虎遗患。你听好了,将来一旦发觉他野心膨胀,你就立即杀了他。”令狐邪瞧着他冷峻逼人的眼神,诚惶诚恐的点头应允。心下却不以为然,想道:“他对珠儿一往情深,我成就了他们之间的好事,他对我感恩戴德还来不及。那里就会恩将仇报,父亲也太过杞人忧天了。”

令狐卓道:“朱权用人良莠不齐,多为心术不正,贪财好利之辈,弄得朱权不得人心。那些真正的饱德之士,不肯与这些人同流合污,远离而去投靠了朝廷。过几天将有一个人来我教,此人可比那张志光,柳一青之流强上百倍啦,就好比鹤立鸡群,卓尔不群。一定会给我教带来意想不到的好声誉。”令狐邪道:“这人是谁?”令狐卓道:“神龙侠吕天鹏的儿子。”令狐邪睁大了眼睛,简直不敢相信道:“吕栋?”令狐卓道:“你见过他?”令狐邪道:“他怎么肯来呢?”令狐卓道:“你利用珠儿能召来张志光,我怎么不可以用珠儿召来吕栋?”令狐邪惊道:“父亲不会是也想将珠儿许配给吕栋那小子吧?他跟我们可不是一条心呐,他骗了珠儿一定会远走高飞。”令狐卓心知他不知道吕栋是珠儿的亲哥哥,想道:“这件事先瞒着他吧,过一段时间再跟他说。”只是说道:“他跟张志光不同,若使用珠儿的美色引诱吕栋,那是决计办不到的。”令狐邪道:“那父亲是用什么锦囊妙计做到的?”令狐卓道:“用珠儿的安危来威胁。”令狐邪道:“这小子的确是对珠儿关怀备至,体贴入微。他根本不想让珠儿受到一丝的委屈,当日若不是法王在,我也带不回珠儿来。”

令狐卓忽想当时吕栋岂会知道珠儿是他的亲妹妹,却是如此的疼爱,而儿子跟珠儿虽说不是亲的,但从小一块长大相处了十八年,居然不如一个萍水相逢的外人这么疼爱,不觉说道:“一个外人对待珠儿尚且如此,你竟然能拿珠儿的终身做赌注,利用她来达到你的目的。吕栋对珠儿的爱远远超过了你对珠儿的疼爱。”令狐邪吓得不敢抬头,低低说道:“父亲,你明明知道珠儿不是你亲生的,你又何必一味溺爱她呢?”令狐卓闻言,勃然大怒道:“畜生,你说什么?”令狐邪听他发怒,刚刚昂起头来,就见父亲一巴掌朝右脸颊上煽来,掌风劲急异常。他不敢闪躲,硬生生挨了一巴掌,火辣辣的痛。令狐卓道:“臭小子,你听着。珠儿虽说不是你的亲妹妹,但你决计不能动她一根毫发,否则我决不姑息。”令狐邪捂着脸,战战兢兢地说道:“我知道了。”暗自怀恨,心道:“令狐刺珠,父亲这一掌,我会从你身上如数讨还。”令狐卓余怒未消的说:“不成器的东西,对付别人也倒算了,就连自己的妹妹也不放过,你还是人么?给我滚。”

令狐邪悻悻的退出房间,恰好一个教众匆匆而来撞了个满怀。那人见是少主,慌忙赔罪不迭。令狐邪喝骂道:“瞎了你的狗眼,回头我再收拾你。”遂问道:“什么事这么慌慌张张?”那人四顾无人,悄声道:“万分紧急的情报。两天前青龙帮灭了胡四的狼山寨。”令狐邪闻言,火冒三丈道:“反了,反了。拿来书信,我去给父亲说。”从那人手中夺过书信径自踅回房间。令狐卓见他去而复返,问道:“什么事?”令狐邪道:“青龙帮也太嚣张跋扈了,居然吃了熊心豹胆,太岁头上动土。在两天前灭了狼山寨。”说着递上书信。令狐卓不看书信犹可,一看书信大发雷霆,气恨难平道:“上官夕武这个女儿,年纪不大,胆量不小,真够凶狂。他洗劫其他帮会也倒算了,江湖上以大吃小,以强吞弱,为讨生活还可以原谅。她明知胡四是我教的人,还敢肆无忌惮的动手,这是公然对我日月教的挑衅。”

令狐邪道:“我立即写一封书信,让秦尚武联络人手灭了青龙帮。”令狐卓道:“山高路远,千里奔袭,不易成功,此事当从长计议。想那上官嫣心思缜密,精通兵法,智勇双全。她能够接连在这数年间剿灭了十多家山寨,一定有她过人的实力,我们不可轻举妄动。你火速派人传书让风雪山庄庄主秦尚武,仁义长青门门主云逸飘,天鹫堡堡主邝达海三人速归总教,商议对策。”令狐邪道:“他们都来了教中,那如果青龙帮乘虚而入,来个釜底抽薪那可怎么办?”令狐卓道:“青龙帮刚刚打了这场恶战,急于休整,养精蓄锐,哪里有能力再进行大的行动。”令狐邪道:“我这就去派人传书。”径自带上门去了。令狐卓手中捏着书信,思潮滚滚在地上来回踱着步,喃喃道:“上官夕武这个女儿究竟想要干什么?”

令狐卓寻思着上官嫣下一步会做什么,忽然在这时一名教众在窗外敲门。令狐卓道:“什么事?”那人道:“教主,有人求见。”令狐卓大喜道:“吕栋来啦。”疾步走出房间,绕过几道走廊,径直来到大殿之上。这大殿原来是个天然的大型山洞,顶子上面赫然还有一个露天的口子,阳光还能照射进来,在地面上形成锅大一片亮光。若有客人至,山洞的四周石壁上都有火盆,点燃起来照耀山洞就如白昼。大殿坐北朝南,尽头的一端摆放着一张虎皮交椅,除此之外殿中再无一物。只是左右两端侍立着黑色衣裳的教众数十人仅此而已。

令狐卓倨傲的坐在虎皮交椅上,目光灼灼的看着进入大殿的人,竟然不是吕栋。这帮人有僧有俗,有汉人有异族人,肤色衣着各不相同。他们就是宁王朱权的手下。太保帮主神手太保徐世英、铁心寺主持铁掌神僧戒持、金剑门门主青衫秀士柳一青。另外三个就是来自雪域的花狐帮帮主雪域飞狐谷阙之,大漠神刀会的老大大漠神狼跟天罡法王。他的两个兄弟中蒙丹被李婕削掉了一只耳朵,惭愧不敢登上日月教遂留在山下,那巴罕也就不来了留下陪着他。

令狐卓对于这些人他是早有耳闻,察颜辩貌,他已经识出了他们各自的身份来历。在他的眼中,唯有这个来自藏派的绝顶高手天罡法王,实至名归,不负盛名。天罡法王锐利的目光投射过去的时候。令狐卓已自暗道:“这伙人来这,不像是做客,怕是来打架的吧?余者均不足惧,只是这个法王身怀绝世武功,不容轻视。”徐世英开口就说道:“宁王爷派我们来跟教主商量如何携手合作,对付安乐侯的事。可是我兄弟三个在路上已经商量过了,当日对付尚武山庄不费吹灰之力,后来我们三家在三桥镇杀的安乐侯闻风丧胆,落荒而逃。这都是拜宁王爷洪福齐天,天命所归。依令狐教主看是不是这样呢?”令狐卓岂会不知他语外玄机,他这番话意思就是只要他们三帮人马就足以对抗朝廷在武林中的势力,宁王爷派他们间关万里来跟日月教联合事宜,纯属多此一举,只不过不敢拂逆王意罢了。他分明就是自抬身价,轻视日月教的势力,质疑令狐卓武功没有传说的那么神乎其神。此言一出,群情耸动。戒持跟柳一青想道:“纵然不服人家,大可以你自己提出来跟人家较量,何必牵扯进我们去。咱们深入人家的地盘,就算是想切磋也得先讲个礼数,谋个退路不是。你这么口没遮拦,真是找死。”

令狐卓目中杀气陡现,冷冷道:“诸位远道而来,竟然是慕名而来,想要切磋武功麽?”天罡法王也有这个心思,自顾身份没有公然挑衅,这时见问走上前一步,双手合什说道:“老衲奉王爷之命,前来跟教主磋商大事,非为争强斗胜而来。不过以武会友,增进交流,权当解颐一笑未为不可。不知教主意下如何?”令狐卓戟指徐世英,说道:“看在宁王爷面上,本座不与你一般见识。诸位先请喝杯水酒,权当给各位接风洗尘,使本座略尽地主之谊。它事稍后再说。”徐世英自知失言,悔愧难当,寻思道:“令狐卓一代宗师自顾身份才不予计较。往后我说话可得注意点,不要让他找到寻机报复的口实。”戒持,柳一青,谷阙之,神狼均有怨言,愤恨令狐卓派去宁王府的令狐邪提出的条件也太过苛刻,不仅令狐卓想要做武林盟主,而且还想做什么护国教主,待遇等同国公。柳一青等人想他们出生入死灭了尚武山庄,死伤了很多兄弟在三桥镇打的安乐侯落花流水,凭什么令狐卓无寸进之功就要那么高的封赏。他做了武林盟主,那么太保帮,铁心寺,金剑门还不得俯首帖耳的听命于日月教,他们绝不能容忍令狐卓骑在他们的头上作威作福。

神狼跟谷阙之在他们的地盘上趾高气扬惯了,这番听了宁王一道命令,就让他们跋山涉水,舟车劳顿来这荒远地方商量什么大事,心中愤忿不平,想道:“这人有何能耐竟使得我们跑这么远的路,少不的较量一番,分出个长短。”法王在他们当中野心最大,智谋过人,他想做护国法师,听得令狐邪说出他的父亲想要做护国教主时,气炸了肺,这还了得那不是要跟自己抢那宝座,一山不容二虎,他岂会让令狐卓得逞。其次,宁王这次让他们来找令狐卓,真实的目的就是要他们打架,让令狐卓收敛一点,不要狮子大开口,实际就是要告诉令狐卓,说:“本王没有日月教的支持,也有足够的实力横扫天下。你开出那么高的条件,本王不能答应。”

令狐卓从他们一踏进日月教,就看出他们神色不善,想要打架,却是怎么也想不到这是宁王别有居心的安排。一来向令狐卓示威,打击他的嚣张气焰,二来使他们之间产生隔阂,互相倾扎,牵制,以便于驾驭。

令狐卓双掌轻轻一拍,从大殿右侧鱼贯走出五名阿娜多姿,粉色衣裙的少女。她们每人手中捧着一张椅子一溜烟摆在了法王等人面前,唯独剩下徐世英跟前没有椅子。众人落座,徐世英道:“令狐卓,这就是你的待客之道么?我们有六人,怎么你只给搬五张椅子?”令狐卓道:“本座这里只有五张椅子,也没说谁可以坐,谁不可以坐。坐了就坐了,没座的就没了。本座没有不要你坐,你没坐,怎么能怪的本座?”徐世英瞧着他们个个心安理得的坐着,哭笑不得,竟是无言以对,直气得怒火中烧,却是敢怒不敢言。柳一青跟戒持虽跟他友善,但若是要他们把座位让出来给他,那是十分的不肯的,只是暗暗道:“令狐卓也忒心胸狭隘。世英好歹也是堂堂一帮之主,江湖上也是响当当的人物,就这样撂在一边。走不是,留不是,这脸可往哪搁?”神狼跟谷阙之二人幸灾乐祸似得,瞧着徐世英窘迫的处境,心想:“谁让你那么目中无人?强龙还不压地头蛇呢,怪不得人家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冷眼对待。”法王脸上不动声色,心下寻思:“令狐卓有意激怒徐世英,使他出手。这一场架已经迫在燃眉。”

倏地,那五名女子每人手中托着一个盘子,上面各放着一杯热气腾腾的茶水,递到在座的五人手中。柳一青跟谷阙之二人一接过茶杯,就觉茶杯滚烫,耸然变色,差点掉在地上,慌忙用内功相抗,这才稳稳拿住。戒持跟神狼长于外功,手掌都是经过铁火淬炼过的,却不惧滚烫,只是不敢就端起来喝。法王接过茶杯来,神色自若,浑然不觉的甚麽,谈笑自如的张口就喝,连称:“好茶。这茶味香甘醇,入口清爽乃是上等的好茶。老衲谢教主奉茶。”令狐卓道:“这是蒙顶茶,大师颇懂品茶之道啊。”神狼闻言,忍着烫一口干尽,竟没品出个味来,不禁皱眉瞧着法王。柳一青,戒持,谷阙之双手端着茶杯,迟迟不喝等着茶水冷却。徐世英见令狐卓视自己如无物,既不给座,也不奉茶,强压着一腔怒火,不好发作。

法王知道徐世英憋屈,那把无明业火宛如一座即将喷薄的火山一触即发,想道:“这一仗就应在他的身上爆发。”他自从在尚武山庄跟陆继风打成平手,认为是生平莫大的挫折。他想:“令狐卓乃当世绝顶高手,如果能够在他手下侥幸胜得一招半式,不仅可以挽回面子,还可以在宁王手下博得第一高手的称号,使宁王更加器重,那时名利双收,还有谁敢不给我面子。”柳一青素知箫仙剑魔威震武林,武功登峰造极,可是究竟高深莫测到什么地步,却是不知。此番一行,他隐约觉得宁王就是要他们来跟令狐卓打上一场,心想:“正好借这个机会试试天下第一高手的功夫如何。”神狼跟谷阙之原是好勇斗狠,恃才傲物之辈,新投宁王,急于表现自己的超人武学,震慑众人,听说的令狐卓武功出神入化,便想跟他较量一番,看看是否实至名归,有真正学识。

法王见徐世英兀自隐忍,当下以言相激,向一边的谷阙之,说道:“谷帮主,我们大伙此行可是受益匪浅啊。”徐世英闻言,说道:“你们受益匪浅,我可是受气非少。”法王见他接茬,说道:“徐帮主,何出此言。教主待我们不薄啊。”众人这时晃过神来,法王这是要激怒徐世英去打头阵,都各怀心思,静观动静。徐世英终于按耐不住,走上前去,说道:“令狐卓,别以为在你的地盘,徐某就怕你。久闻你的武功盖世,今天正可以领教领教,跟你大战三百招。”令狐卓原本为他出言不逊着恼,想要惩治他,自顾宗师身份不好开口,所以不给他椅子跟茶水,就是要激怒他要他亲口提出挑战。他却见法王将他激怒,知道法王也想一较高下,浑然不惧,说道:“你们不服本座,本座一个个跟你们打。”众人闻言倒暗吃了一惊,这令狐卓也真是快人快语,豪气干云,均是深为他的胆色折服。

令狐卓恼怒他大言不惭,戟指着他道:“本座何须跟你大战三百招,就你的那些微末本事。本座只需要三招就将你打得心服口服。”徐世英怒道:“你武功再高又岂能在三招内将我打败?”令狐卓道:“不由你不信。收茶,撤座。”此言一出,鱼贯走出十名靓丽女子。五名收了茶杯,五名搬走了凳子。众人见令狐卓动怒,均是一怔,暗道:“这教主恁地脾气暴躁,你跟徐世英不和,要打架,干我们甚事,竟然不给坐了。”柳一青、戒持、谷阙之三个就连茶水都没有喝上,想道:“徐世英忒性急了些,说打就打,连累我们茶水也没得喝。”众人且在一边暗自做准备,谋划如何应付令狐卓。徐世英道:“令狐教主就请下来赐招吧。”令狐卓道:“不必,本座就坐在这里跟你打,谅你何能能够将我打的离开座位。”徐世英怒不可遏地说道:“你也太目中无人了罢。”柳一青道:“老徐小心。”徐世英置若罔闻,身子如飞冲上前来,双臂上的一对铁爪,在金丝的挥动中劲风呼啸,气势骇人的在大殿当中飞绕起来。五人分开站立瞧着徐世英,暗暗为他当心。

徐世英左手忽地上扬,铁爪跳跃而起径直砸向令狐卓的头顶,右手向外分开,缠在手臂上的铁爪,向外一分然后向内一转竟然抓向令狐卓的左肋,双管齐下,凌厉异常。而且这一招诡异古怪,出乎人的意料,也体现了徐世英在这双铁爪上的功夫已经使得很是随心应手,威力甚强。众人都睁大了眼睛注视着令狐卓,想象着他如何能够坐在椅子上在三招内打败徐世英。只见令狐卓竟然双手并起,急起疾出,快的令人为之咂舌,更使人不敢相信的是他竟然用手抓住了徐世英的一双铁爪。徐世英的铁爪乃是利器,人的一双血肉手怎么可以抵挡铁爪呢。他们均想:“难道令狐卓练过气功么?”徐世英骇异之极,想要变招,可是令狐卓的出手远远要快过了他的反应,他刚想变招令狐卓就已经抓住了铁爪。令狐卓一双手抓着铁爪,左盘右舞,摆动着徐世英的手臂也挥舞不停。徐世英满头大汗,心急如焚,想要摆脱令狐卓的控制却是不能,越来越是被动。只感觉到从令狐卓手臂上传过来的劲力大得惊人,这般下去手臂不被他掰断才怪。令狐卓面无表情,却是不难看出他凶残的眼神,杀气逼人。徐世英这时真的很是懊悔刚才那么对令狐卓不敬。众人瞧着令狐卓戏弄徐世英,就像是一头吃饱了的狮子在玩弄着一条羔羊。

蓦地,令狐卓双手将铁爪猛然掷向徐世英。徐世英躲闪不及被那双铁爪击打在胸口,发痴出一声惨叫,口喷血箭,倒掼在地上,爬不起来。令狐卓在这一招间已经将徐世英打成内外双重伤,不修养数月是难以复原的了。众人见了想道:“徐世英这是自作自受。人言令狐卓心狠手辣,武功高绝,此言不谬。一会动手可得千万小心,不要弄得向徐世英这样半死不活,丢了面子不说还得受伤痛之罪。”令狐卓上半身前倾,鹰扬虎视注视着徐世英,问道:“服了么?”徐世英想要挣扎起来,竟是抬不起头来,从牙缝里迸出几个字,含糊的道:“谢谢令狐教主不杀之恩。”令狐卓满意的微笑着道:“很好,你知道本座手下留情,很好。”徐世英躺在那儿再不说话,竟然晕死过去。

这时,大殿右侧一名红衣裳女子提着一口剑,领着四名衣裳颜色不同的妙龄女子走了出来。令狐卓道:“珠儿,你来这作甚?”令狐刺珠道:“爹,我听说有人来我教捣乱,就来瞧瞧,看是什么人这般大胆。敢来虎口拔牙。”令狐卓道:“你回去,这没你的事。”令狐刺珠撒娇道:“不么。”令狐卓道:“胡闹。”令狐刺珠跺脚道:“就不会去。”转过了脸瞧着这班人,忽然瞥见了法王,叫道:“啊呀,大和尚,你也来啦。爹啊,这个和尚可不是好人,不能轻饶了他。”令狐卓道:“你们有什么误会?”令狐刺珠道:“他欺负我,还打伤了我娘跟吕哥哥。”令狐卓闻言,说道:“真的么?”心想:“珠儿已经跟李婕那疯婆娘相认了?她只是不知道吕栋是她的亲哥哥。”法王见令狐刺珠说自己的坏话,想着此时在人家的地盘上应该尽可能的消除误会,当即笑道:“教主莫要听信小姐片面之词,老衲其实跟小姐并没有冤仇的,乃是误会。宁王爷要杀吕栋,当时各为其主,老衲不知小姐是教主的千金才会造成误会。”令狐刺珠冲到法王面前,气咻咻地说道:“啊呀,你这个大和尚真会自圆其说,信口雌黄。你打伤了吕哥哥可是真有其事,你说。”法王道:“吕栋不跟宁王爷作对,老衲又岂会打他。”令狐刺珠道:“强词夺理。”说着拔剑出鞘就刺向法王。法王轻描淡写的将身子一闪,避开剑锋,不等她变招,左手伸出食中二指将剑锋夹在指缝之间。令狐刺珠使尽力气就是拔不出来。

法王笑容可掬地说道:“小姐请息雷霆之怒,和气生财。”令狐刺珠羞气万状道:“你放手啊。秦姐姐,罗妹妹,肖妹妹,仝妹妹,你们还不快来帮帮我?”她们四人抬眼望望令狐卓,同时拔剑就要上前围攻法王。倏听令狐卓喝道:“刺珠闹够了没有,还不退下?”令狐刺珠闻言,气怏怏的收回长剑入鞘,说道:“大和尚,我跟你没完。我们走着瞧。径自转身去了。那四名随身女子将剑入鞘跟着走了。令狐卓道:“本座今天心情舒畅,谁来跟本座一决高下。”柳一青道:“教主神功盖世,我们甘拜下风,还是不用比了吧?”令狐卓道:“柳门主何必过谦。”柳一青道:“教主武功卓绝,仅仅两招就将徐帮主打成重伤,我们又怎打的了几招呢?”令狐卓听出他的语外弦音,柳一青是怕自己手重也将他们打成徐世英那样,故意这般说,于是说道:“你们都是宁王爷派来的贵宾,本座怎能怠慢各位呢?”柳一青见令狐卓已经将话挑明了,以武会友,点到即止,徐世英乃是例外,当下放心,说道:“既然教主有此雅兴,我们当然乐意奉陪。”

神狼一向桀骜不驯,有意压服众人傲气,正要上前挑战。戒持却已经抢先冲了出来,双掌合什道:“贫僧戒持,领教教主高技。”令狐卓道:“高僧以何兵刃赐教?”戒持道:“就以掌刀相陪吧。”令狐卓知他掌力惊人,当世少有的只以掌法称雄武林的高手,说道:“本座也只以一双手掌奉陪吧。”戒持道:“就请教主下来赐招吧。”令狐卓道:“高僧上来吧。”戒持想:“令狐卓恁地托大,还是不想离开座子就想要将我打败。也罢,我看你怎么接我招数。”双足在地上一点,纵身跃上台阶,又是一个纵身,凌空出掌,威猛无比的朝令狐卓头顶打下,大有泰山压顶之势。令狐卓镇定自若的坐在椅上,等到戒持的双掌近身,他的一双手掌这才扬起,也不见如何用劲就跟戒持的手掌拼了一击。四掌相交,啪的一声响过,戒持的身子就向后栽了过去。众人看的惊呆了,令狐卓好像没有用甚麽大力就能将戒持打成这样,而且他坐在座位上似乎没有动一下,这份举重若轻的武功是何等的惊世骇俗。戒持身经百战,临敌经验丰富,接了令狐卓那一掌身子不由向后仰栽的同时,应变极快的使出千斤坠,沉身站在台上,没有摔倒。他从这一比拼当中已经感觉到令狐卓的功力远远在他想象之上,自己远不是他的对手,但就这么认输下台也太没面子,于是喝叱一声,展开双臂就如雄鹰搏兔般扑了上去。

戒持这回不敢硬拼,使出游斗招数,一双掌虚虚实实,真真假假,掌风如刀凌厉加上轻功步法满阶游走,或左或右,或前或后,或纵或跃,窜高伏低,变化多端让人看得眼花缭乱,目不暇接。令狐卓双掌交错在身前身后形成一道掌网,讲身上各处要害护的滴水不进,好像双手长了眼睛似得不看戒持的攻打方向就能挡住他的手掌。数招一过,令狐卓出手愈加变幻莫测,让人捉摸不透。戒持心慌意乱,愈来愈觉得力不从心,想道:“这幽灵掌法真厉害,不愧是武林一绝。”又打数招,听得啪的一声,戒持的身子就像是断了线的风筝倒掼下台来。柳一青快步走上去,将戒持扶起道:“怎样?”戒持道:“没事,想不到我跟令狐卓只能打十三招。这还是他坐在椅子上,如果不是恐怕连五招都打不了。”令狐卓打戒持这一掌是左掌还是右掌,竟是谁也没有看清。戒持双手合什道:“多谢教主手下留情,贫僧输得心服口服。”令狐卓道:“客气了。”柳一青从背上卸下金剑,说道:“柳某自知不是教主对手,但还是要跟教主打上一场,验证所学能否跟教主打上二十招。”令狐卓道:“一品金剑青衫秀士柳一青,江湖上成名多年,武功自成一绝。本座也是久仰大名啊。”柳一青道:“教主认为可以在几招内将我击败?”

令狐卓道:“刚才本座在十三招上打赢戒持,这样本座还在十三招上打赢你。”柳一青耸然色变道:“教主未免太托大了吧。”令狐卓道:“这已经是很抬举你了,因为这番本座要离开椅子跟你打。”柳一青这才改了脸色,笑道:“多承教主抬爱。”令狐卓道:“柳门主请罢。”柳一青右手执剑,双足轻轻一掠轻轻巧巧的落在台阶上,左手捏着剑诀,右掌中的金剑势挟劲风刺向令狐卓胸膛。令狐卓双掌忽然出乎人的意料夹住了剑锋,使得剑锋再刺不进分毫,这一招匪夷所思之极。柳一青晓得他功力深厚,忙用劲回夺,手腕一转剑锋翻转脱出了令狐卓的手掌。令狐卓本想夺下他的金剑,没想到他机智过人,用巧妙的手法将剑夺回,暗道:“一品金剑果然有两下子。”当下不敢大意,知得他的金剑要横削过来,身子一长腾空而起离开椅子。柳一青果然金剑横削而至,快的出奇,没料到令狐卓会提前知道他的招数作出预防,这一剑扑空眼看就要毁了他的座椅,慌忙收势,暗道:“令狐卓不愧是一代宗师,武学精湛,有先见之明。”

法王见令狐卓能够预先知道柳一青下一步的招数,暗暗叹服令狐卓被誉为当世跟召镜明齐名的第一高手,乃是实至名归。柳一青不肯损伤了令狐卓的座椅,足见柳一青心机深沉,极富谋略,一旦落败令狐卓感念他手下留下余地,不致将他打伤,想道:“这柳一青可要比徐世英聪明的多了。”令狐卓向上跃起数尺,身子落下来,双足竟自踩在柳一青的金剑上面,足下借力身子凌空掠起闪到了柳一青的身后,挥掌打去。柳一青耳听风声凌厉,骇然吃了一惊,不容多想,身子一矮着地一滚,躲过的同时金剑从身下刺了出来。这一剑刺得竟是令狐卓脐下三寸的关元穴,他这闪中带攻的一剑,居然认穴之准,不失毫厘。令狐卓见微知著知他另有后招,身子急向后闪,足下一动又已经掠到了柳一青的身边,右脚飞起踢向他握剑的手腕。柳一青暗叹他好快的身手,心道:“这就是日月教的逐影幽灵步吧,竟然比传说中的还要诡异。”不及细想,纵身而起连人带剑极为迅捷凶险的从令狐卓身前窜过,闪到了台阶下,面红气喘的看着令狐卓。

法王等人见他第二次这般狼狈的躲过令狐卓的攻击,想道:“这位大门主两次化险为夷,逃得可不是十分光彩啊。”令狐卓道:“柳大门主,怎样?”柳一青道:“教主说过在十三招内打赢在下,不知算不算数。”令狐卓道:“本座从不食言,接着打吧。”柳一青道:“我看这么着,十三招教主打不赢在下,就算是教主输了,如何?”令狐卓笑道:“有趣,有趣。就依你所言。”声中凌空掠起,势如猛雕,风声狂飙宛如朔风凛冽,刮得柳一青站立不稳。一边的戒持、神狼、谷阙之三人身子摇晃,袍袖中兜满了风,不寒而栗的瞧着他们二人。法王从容自若的站在那里,身子就像一块磐石,沉稳凝重。令狐卓左掌掌风如剪刮面如刀从半空中打下来。柳一青不退反进,金剑朝着他的手掌刺了过去,想道:“这下你非得变招不可。”他万万没有想到令狐卓竟然是就那么打了过来。在掌剑接触的那一瞬间,令狐卓的手变换了一个角度忽尔抓住了剑锋,右掌这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从空打了下来。

柳一青想要夺出长剑已是不大可能,他必须尽快做出抉择,在这电光石火之间他很明智的撒手弃剑,躲开了他这威猛霸道的一掌。令狐卓足下生风,招招抢攻,使得都是进手招数,金剑光芒耀眼,熠熠生辉,自有一股宗师气度,一点也不亚于金剑在柳一青手上的威力,有过之而无不及。拆斗数招,令狐卓一声虎吼,长出一掌打在他的胸口。柳一青倒撞出数丈撞在石壁之上,背上火辣辣的疼痛。令狐卓得势不饶人,步步强攻。柳一青抵挡不住,慌忙避让,眼前金光闪烁,他吃惊之余仰面栽倒在地上,背部刚一接触地面就弹身而起,抱拳说道:“十三招已到,教主就不必再打了。”令狐卓道:“服了么?”柳一青茫然道:“甚麽?”这时他才感觉到背上空穴来风,凉飕飕的,不禁变色道:“在下甘拜下风,多谢教主手下留情。”令狐卓将金剑掷还给他。众人瞧见柳一青背上衣服裂开一道一尺余长的口子,露出肌肤。这一剑如果再深上一些,柳一青必然受伤,可以想见令狐卓在剑法上的造诣出神入化,拿捏尺寸、方位不差分毫功力精湛,当世无双。法王想道:“如果不是柳一青没有打坏座椅,令狐卓念他此情,这一剑就不会这么浅啦。”

柳一青当然知道令狐卓是念在自己没有打坏他的交椅的份上,才没有伤了自己,心下暗喜想道:“他一定不喜欢这两个异族人,就看他如何对付他们啦。”竟自怀着幸灾乐祸的心思,冷眼旁观,看令狐卓怎样打伤神狼跟谷阙之,好显扬自己武功高强。今后就可以在他们面前说:“你瞧,在日月教一战,唯独我不受半点伤。你们学艺不精还想在中原混日子,往后跟着我学着点吧。”一想到这样是何等的趾高气扬,就暗暗得意。

令狐卓双手后负,倨傲的看着神狼跟谷阙之二人。神狼从炮子底下取出了他借以扬名立万的刀。神狼刀威震大漠,称雄戈壁数十年之久,就连汉人武林中不少人都对他的刀法谈虎变色。众人看清了他的刀的确不同寻常,那口刀长四尺有余,呈弧形,刀身明亮就如一泓秋水。从大殿顶子上射下来的光线,照在刀身之上,光芒耀目,闪烁的人的眼睛缭乱刺眼。他的脸铁板似得冷若冰霜,一双布满血丝的眼睛中显现的是他的凶残成性,杀人时的狠辣无情。他的眼睛跟脸同样跟刀锋一样锋利冷血。法王、戒持、谷阙之、柳一青都想见识一下这个传说中的神狼刀究竟快到什么地步,全神贯注的盯着他们即将展开的恶战。

令狐卓道:“神狼刀法,天下传名。本座今天就试试神狼刀的威力,看看有没有传说的那么神奇。”神狼道:“教主过谦了。教主武功当世少有能与匹敌者,在下只盼不负教主厚望。”令狐卓道:“雪域飞狐谷阙之,你呢?一同上吧。”谷阙之道:“教主不是说笑吧,你一个人打我们两个人?这不太公平吧。”令狐卓道:“本座并不是瞧不起你们,只是不想耗费时间罢了。”谷阙之道:“教主有信心打败我们联手?”令狐卓道:“打了便知道了。”令狐卓的确就如柳一青所想的那样,他对这两个异族人很是不喜欢。他们不远万里为了名利来到中原助纣为虐,横行无忌干尽坏事,所以他对他们的所作所为甚为不满。他个人凶残暴戾,毫不知错,然而对外族人来中土逞凶就是看不惯,所以要提出以一敌二,这样即使打伤了他们也不能有所怨言。如果一对一,伤了他们,他们一定会心怀怨愤,臭骂令狐卓无耻下流,说好了点到为止还要伤人,在将来也不会信服他当武林领袖。

天罡法王见令狐卓要以一敌二,寻思令狐卓既然这么做一定是有恃无恐,胸有成竹,但却猜想不出他这么做的用意。大漠神狼双手握刀,怒吼一声急步扑了上去,一动上手就是疾快极猛的凶狠刀术,风驰电掣一般。众人看的有些目不暇接,想道:“这神狼刀的确快,当世少有。”令狐卓双手后负,显得甚为悠闲,从容不迫的挪动的脚步,竟然就这么游刃有余的躲开神狼数十刀。神狼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暗道:“他这是什么轻功步法,难道这就是传说的逐影幽灵步麽?”众人目瞪口呆的看着,实在觉得有些匪夷所思。神狼的刀法使得愈为疯狂,只见长刀如同一道道匹练纵横交错,青芒怒掷声势骇人。

谷阙之本来不想跟神狼联手,觉得这样不太光明,有失身份。当他见了令狐卓如此惊世骇俗的身手时,就不这么认为了,想道:“我真的是井底之蛙,不知天下还有这等身手的人。”见到神狼刀法劲气成旋,风声滚滚,于是决定暂时不施援手。令狐卓想道:“飞狐不来联手,我也不可以伤了神狼。”见到谷阙之在旁掠阵,当即说道:“飞狐,他不是我的对手,你怎么不来凑凑热闹?”谷阙之道:“难得教主有此雅兴,谷某就来。”将手伸入怀中取出一双特质的手套,戴在手上。众人瞧着他这双手套银亮银亮的十指尖尖,就如同十口小型的匕首,锋利无比,弯曲自如可刺可抓,的是利器。众人见了想道:“这双手套在短距离内极具杀伤力,配合着神狼的刀正可以取长补短,相得益彰。

令狐卓见了他的这双手套,立即想到了血煞云逸飘的钢制手套,他们二人的功夫都在这双手套之上,有异曲同工之妙,暗道:“云逸飘不在这里,否则的话就让云逸飘跟他打上几个回合,试试谁高谁低。”谷阙之一双手在胸前弯曲如钩,抓动几下迅捷绝伦,继而口中发出一声呼啸,就如狐叫,异常悚人。神狼打的兴起,口中发出一声极似狼声的嗥叫,震得人耳膜作响。众人见了暗暗好笑,这两人一狼一狐也真有趣,只是不知联手起来能否打败令狐卓。谷阙之瞧准时机,踊身一跃,窜了过去从旁攻击。令狐卓这时再不敢托大,双手伸了出来,左手虚引开了神狼刀,右手闪电出手飞扣住谷阙之刺来的右手腕,正要发力捏断他的手腕,没想到他的手指尖竟然灵活的抓向他的手,同时左手飞快的抓向令狐卓的右臂。这一下变招疾快,眨眼之间就已经变不利为有利。令狐卓颇为惊讶,心道:“我小瞧了这两人。”想也不想迅疾松手,变招一掌拍向谷阙之胸口。他的手掌刚刚打出一半,神狼刀就已挥来切向他的手腕。令狐卓反应之快远远出乎他们的想象,他一听的风声,肩膀轻摇,足下一动早已退出数丈,鹰瞵愕视盯着二人。

神狼双手握刀,威风凛凛的站立着。谷阙之身子半蹲前倾,双手成钩状伸向眼前,的确像是一条跃跃欲试,想要扑食的狐狸。

法王见二人联手打退令狐卓,心道:“这两人一个刀长利在远战,一个指短利于近战。配合的默契的话,不知能否打出三十招?”至此他依然对令狐卓的武功极具信心,虽然二人联手但依然不是令狐卓的对手。令狐卓忽然虎吼一声,双足移动飘忽诡异的迎向二人,眨眼间就已经逼近二人,比及二人醒觉他早已长出一掌打在神狼的胸口。谷阙之慌忙双手飞闪,护住胸前各处要害这才使得令狐卓无机可乘。神狼挨了一掌,仗着身板强健,浑不在意,挥刀砍来,口中又发出一声狼叫般的嗥叫。谷阙之发出一声狐叫,舞动双爪纵身扑上。令狐卓身子凝立不动,稳如磐石,一双手变幻莫测,就像蜂巢上的蜂一样在闪动,分辨不出左手右手。他忽而抓住神狼的刀,忽而抓住谷阙之的手腕,快捷绝伦的将他们的攻势在手掌变化当中化解于无形。二人的攻势再怎么的凌厉凶悍,却是再不能使令狐卓后退一步。

法王等人瞧这手法似虚还实,似上忽下,似慢忽快,光怪陆离快的让人难以形容,不禁瞧得目眩神迷,赞叹道:“这真是太神奇啦。不是亲眼所见,真不敢相信世间有这等武学。”令狐卓以快制快,连消带打将二人玩弄于股掌之下。这一绝就是令狐卓呕心沥血十年钻研出来的专门对付陆继风百剑齐飞的天罗地网百变手。他预想着百剑飞刺下来,那是何等的气势磅薄,藉着这种绝技抓住长剑,随抓随扔,不教长剑刺到身体,可想而知这手法是何等的快。他们二人的刀法跟指法再怎么得快又怎及得上从空中飞刺下来的百十口剑的狂急,所以令狐卓一使出这项生平绝学就完全封住了二人的攻势。

二人拆斗十数招,逐渐感觉到有些力不从心,想要罢斗却是不能,这种功夫好像有一种魔力将他们深深吸引住,就像黏在一起了似得。令狐卓的这门武功一旦使将出来,除非本人停手,别人是很难自主离开的。神狼的刀法依然保持着凌厉,然而却是愈打愈怕,心上发毛,惊悸的眼神逐渐被额头上流下来的汗珠所淹没。谷阙之心力交瘁,感觉到生平所未遇到过的危险,眼前如风似雨的手掌影子愈来愈是模糊紊乱。令狐卓见他二人已经筋疲力尽,再不收手就会虚脱,便双掌抵在他二人的胸口之上,暗运功力推了出去。他二人只觉胸口上一紧,排山倒海的暗流滚滚而至,竟尔招架不住,身子轻飘飘滑后数丈,萎靡在地上。法王等人见这两人也算是一方枭雄,武功惊世骇俗,竟然吃架不住令狐卓这么轻轻一推,瞧这二人神思恍惚,形容憔悴,想道:“令狐卓一定在他们身上做了手脚。”令狐卓实则已经震伤了他们的经脉,就算是恢复半年,也只能使出最多八成的功力,再也不可能复原,而他们是不会有所觉察。令狐卓走上台阶,转过身来凝视着他们,坐在交椅上说道:“神狼、飞狐服了么?”神狼跟谷阙之互望一眼,说道:“服了。”令狐卓道:“起来站到一边,该轮到法王啦。”

神狼跟谷阙之这时对自己的武功已经不再那么的自信,听了他的话就像是一个懂事的学生听从老师的话,乖乖的站起来灰头土脸的站到一边。法王正要上前,忽然大殿外走进来两个人。一个日月教的人领着吕栋踱了进来。吕栋一见到这满殿的人都是宁王的爪牙鹰犬,却是了无惧意,说道:“令狐卓,你果然在这给我准备了鸿门宴。”那个日月教的人见他恶语中伤教主,当即道:“吕栋,你说什么,这样无理。”令狐卓挥挥手道:“吕栋是本座请来的贵宾,不得无礼。你退下吧。”那人闻言,退了出去。法王跟柳一青等人惊诧的看着吕栋,均想不出他何以会来到这里,令狐卓竟然称他是贵宾,所以一时未敢发作。吕栋初始看到法王等人也是一怔,后想着他们本来就是沆瀣一气,跟着宁王有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也就见怪不怪了。他也不理会旁人,径直说道:“令狐卓,你不会言而无信吧。”令狐卓道:“那就要看你的表现啦。”吕栋道:“你要的不就是我么,现在我来啦,你让我见见我妹妹。”令狐卓道:“你想见她不难,一会再说。”吕栋道:“不,我现在就想见她。”令狐卓道:“你少在这捣乱,先站在一边。”吕栋不明令狐卓要跟法王交手,以为他推三阻四,是不是他对妹妹做了什么,故意不想教相见,愈发的不依不饶就要马上见到才安心。

柳一青见到令狐卓生了气,正可以向吕栋发难,厉声道:“吕栋,你斗胆敢来这里,真是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闯进来。”拔出金剑就要动手。吕栋道:“你想杀我,来啊。”戒持道:“宁王爷千方百计想要除掉他,这送上门来我们还不下手作甚?”令狐卓喝叫道:“柳一青、戒持你们想干什么?”柳一青道:“他是王爷的死敌,杀了他是头功一件,教主不会是要放他一马吧。”令狐卓道:“我跟他有言在先,他来了日月教就是我日月教的人。他跟宁王的过节一笔勾销。”柳一青动容道:“教主可要想清楚了,你这是在养虎遗患,更何况你也做不得宁王爷的主。”令狐卓沉声道:“你说什么,你太放肆啦。柳一青,这里可是日月教,不是大宁。”柳一青自知失言,恍然道:“教主息怒,在下无意冒犯虎威,只是吕栋这小子着实可恶。”令狐卓道:“在日月教我是主人,任何人不能在这里喧宾夺主。”吕栋道:“令狐卓,我是不会加入日月教的,你不要做春秋大梦啦。”令狐卓道:“你说什么?信不信我杀了你。”吕栋道:“杀了我也不做你魔教的人。”柳一青道:“教主,你听听这小子如此不识时务,干脆杀了算啦。”令狐卓道:“那你还来做甚?”吕栋道:“为了我妹妹。”令狐卓道:“本座没有看走眼,你的确是个好汉。”

这时从大殿左侧转出一个身着黑色劲装的人,双手捧着金蛇剑走上台阶道:“教主,金蛇剑在此。”令狐卓见是张志光,说道:“你来做甚?”张志光道:“我听说我二哥来啦,就来相见。”竟自走下台阶。吕栋瞧着张志光这个义结金兰,誓同生死的兄弟,百感交集,想道:“他当真变了么?”从他的眼神中竟然看不出他究竟在想些什么,那是那么的深沉,真令人捉摸不透。张志光忽然在吕栋身前跪了下来,悲哀哽咽地说道:“二哥,我好想你啊。我们再也不分开了,好么?”吕栋泣泪交流将他扶了起来,说道:“二哥知道你有一肚子委屈,你是身不由主。只要你知过能改,还可以从头再来。”张志光暗道:“他还是这么轻信别人,我得好好利用一下接近珠儿。”说道:“二哥,你还好吧。你憔悴了很多。”吕栋笑道:“没事,你呢?什么时候回全真向掌教真人澄清真相,洗脱罪名。”张志光想道:“又来啦。”遂说道:“过一段时间吧。”吕栋道:“不管你有什么苦衷,也不能做违背道义良知的事。二哥会帮你的,我们是结拜过的兄弟,在你最迷茫的时候,我不拉你一把还有谁会帮你呢?”

法王寻思:“张志光接见宁王的使者时受宠若惊,忘乎所以的表示要效忠于宁王,而今一见吕栋就跟他相拜,义气感人,难道当初是在逢场做戏麽。假意迎合,伺机反噬,这人当真不可深信。”柳一青暗道:“本座当初真是没有看出来,这人原来是这么的一个铁骨铮铮的硬汉。又是极善于隐藏伪装的人,宁王想要收服他的愿望终究会化作一场春水付之东流。只恨当初没有杀了他。”张志光道:“柳一青,你想要杀我的二哥,得先过过我这一关。”柳一青道:“怎么想打么。你这个反复无常的小人,宁王爷那么抬举你,你竟敢临阵倒戈。本座就杀了你,再杀吕栋,送你们这一对好人上路。”吕栋道:“三弟不可莽撞。”张志光那里听他的,从背上卸下雁翎刀仗出五虎泼风刀法毫不留情的跟柳一青打在一起。二人刀来剑往,呼喝叱斗,窜来跃去打得不可开交。

吕栋见他义气当先,全不顾惜自己的性命跟柳一青说打就打,不觉心情激动暗道:“三弟,说的誓言一点不假。日月经天,江河行地,他永远不会有所改变。”令狐卓眉头微蹙,对今天张志光的表现着实大惑不解,想道:“这小子今天有些反常,他这么做的用意究竟是什么呢?”其实正如令狐卓所料,张志光的确有着他不可告人的心思。他今天听说宁王派了人来,教主竟然跟他们打了起来,就想到教主跟宁王之间存在着隔阂,双方非闹僵不可,于是权衡利弊想要在令狐卓面前装出侠肝义胆的样子,以此取悦令狐卓,博得好感,借以得到令狐刺珠的垂青。然后徐图在宁王那儿的好处。

张志光跟柳一青酣战之间,故意炫耀自己的武功,卖弄玄虚,身法飘忽,装作潇洒之态。柳一青青衫飘飘,长身玉立,俊逸洒脱不同凡响,举手投足间自有一股风度,岂是张志光所可以模仿得来的,相比之下就相形见拙了。张志光仗着功力深厚,催动五虎泼风刀法使得就如车轮子一般飞转翻滚,劲风锐啸,左手运掌,满殿游走刀风掌风,袍袖带风,纵来跃去倒也显示出几分的俊俏。柳一青一时竟然占不到上风,处处捉襟见肘,心下骇异这小子在三桥镇一别竟然大有精进,俨然已经是一个名家高手。令狐卓对张志光的武功家数的了解来自令狐邪的述说,现在看来张志光真实的本事远不止令狐邪说的那样,简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当初还以为令狐邪是在故意为他吹嘘,这时见他竟然能跟柳一青这样的高手打个旗鼓相当,于是对他刮目相看。当他瞧着他的掌法时,似觉眼熟觉得他这套掌法好像本教的幽灵掌法,暗道:“难道是邪儿偷偷教了他?”原来张志光在山上暗中观看李婕跟索袖风动手过招,将她们的掌法默记于心,用心领悟,居然将二人各自掌法当中的精妙之处融会贯通,使出来既像幽灵掌法又像索袖风的五毒掌法。柳一青对他的掌法颇为忌惮,打过了二十招,逐渐的处在了劣势。法王,神狼等人瞧得他这等的了得,暗道:“后生可畏啊。”令狐卓念及跟法王还没有交手,倒先让张志光出尽了风头,打个没完没了,遂说道:“住手!”柳一青正苦于张志光刀掌愈来愈是凶猛,陡然听说了令狐卓喝止罢斗,如遇大敕一般,说道:“教主不要我们打了,咱们还是以和为贵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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