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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嫌疑

弘冰处理完秦建自杀的案件后回到警局,他一直没有想通秦建到底为什么自杀,他判处死刑缓期一年为什么没有紧接着上诉,依他的这种案件或许找个好点的律师最后改判成无期或是更好的结果也并不是没有可能,为什么不上诉反而提前自杀,笔记中写到是因为怕警方会去纠缠徐茴他才选择自杀,但是即使秦建自杀警方依然还是需要像徐茴了解情况,难道他是在隐瞒什么?

弘冰仔细阅读着秦建最后留下的笔记,他希望可以从笔记中得到有用的线索。弘冰觉得案件似乎依然有疑点,他决定再次展开调查。

警局外的媒体记者早早的等在外面,他们等着这起案件的主办人弘冰,一个学生杀掉两个自己同班同学后自己在监狱内自杀,这样的新闻他们可不能错过,所以他们早早的等在了警局的外面。

秦建走进了局长办公室,他向刘局长汇报案件的疑点,他话说到一半的时候被刘局长打断。

“既然凶手已经抓到,而且也已经认了罪,那案件就该结案了,外面的记者还在等你呢。”刘局长说完把一沓报告扔在弘冰的面前。

弘冰打开报告看了一眼,这是刘局长为他准备的应付媒体演讲报告,上面写着因为凶手杀人后心怀愧疚所以选择自杀。弘冰看完报告刚要开口却又被刘局长打断,刘局长转过椅子背对着弘冰做出了让他出去的手势,弘冰也只好拿着报告走出了局长办公室。

弘冰走出了警局办公楼,在警局的院里挤满记者,他们已经架好了摄影机,摄影机都对准前面的刚设下的临时讲台,记者见弘冰走了出来,他们的相机都对准了弘冰拍起了照,闪光灯照的弘冰看不清前面的路,他用演讲稿遮在眼前挪步到了讲台。瞬时间大大小小的十几个话筒纷纷递到了弘冰的面前。

弘冰用手点了下话筒,音响中传来清晰的敲打声,弘冰打开讲稿开始演讲,他按照讲稿讲完。

演讲结束后,弘冰立即对案件进行了重新的调查,终于几天后他果然有了收获。

弘冰一人来到学校,他跟网络系一年级一班的班主任孙波在教室里找到了徐茴和孟德,班主任把徐茴和孟德叫到办公室,弘冰也走了进来。

“这位是北关分局的弘队长,他这次来想要通过你们两位了解一下上次案件的一些情况。”孙波为徐茴和孟德介绍着弘冰。

“不用紧张,我只是想了解案件的一些细节,你们如实回答便是。”说完弘冰对孙波使了个眼色,孙波明白了弘冰的意思,孙波把门带上走出了办公室。

“请坐吧。”弘冰做出手势示意徐茴和孟德坐下。

等他们两个坐下后,弘冰开始问着,“你们认识秦建吧?”

徐茴和孟德都点了点头。

“那郭证和庄强认识吧?”弘冰偷偷的看了下徐茴和孟德的表情,他们显然很紧张。

“庄强我认识,郭证我只知道跟庄强和秦建一个班,但是没有跟他打过交道。”徐茴回答着弘冰的问题。

“那你呢?”弘冰看着孟德问。

“哦。他们两个我都不认识。”孟德的声音有些颤抖。

“你们教室在同一楼层,难道没有见过吗?”

“你只说名字我不知道是谁,可能见到人也许能认出来。”

“你你们两个从什么时间认识的?”弘冰用手点了一下孟德和徐茴。

“我们是高中时同学。”

“哦,原来是高中同学呀,看来你们的关系应该很好,要不然也不会上同一所大学。”

孟德和徐茴没有回答,他们只是点了点头,“秦建自杀了你们知道吧?”弘冰接着说。

“知道,我们也是听说的。”孟德回答着弘冰。

“那你们是怎么想的?”弘冰问这话的时候望着徐茴,他是希望徐茴来回答这个问题。

孟德见状抢着回答说,“他毕竟是杀人犯,我们毕竟认识,对于他的死我也很难过。”

“哦?你们是怎么认识的?”

“有一段时间我看徐茴闷闷不乐,于是我在他的桌洞内发现了秦建写给她的情书,我以为是秦建惹徐茴不开心,所以就去找了他,后来才知道是误会。”

“哦,原来是这样,那你是怎样知道那封情书是秦建写的?”

“徐茴告诉我的,哦,一开始他并不想说,最后我死磨硬泡她终于告诉了我。”

“那你呢?”弘冰问向低着头不语的徐茴。

“我?”徐茴似乎有些走神。

“对,你对秦建的自杀有什么想法,他似乎对你很喜欢对吧?”

“应该是吧,我没想到他会自杀,我也很难过,毕竟他杀人是因为我而起。”

“什么?因为你而杀人?”弘冰是通过秦建自杀前留下的笔记才知道秦建是因为徐茴才去报复的,可那封笔记的内容他从来没有向外透露过,笔记中写着秦建不想让徐茴知道,可见徐茴根本就不可能知道秦建是为了她而杀人的。

“这也是我猜的?自从上次知道庄强的死也跟秦建有关后,我就已经猜到可能事情是因为我,因为他说过要报复。”

“哦,原来是这样。不错,秦建临死前把关于你们的事都详细的写了下来。”说完弘冰从公事包内拿出一沓笔记,他把笔记递到徐茴面前。

徐茴翻开笔记阅读着,一旁的孟德也把脖子伸了过去,没过多久就把十几页的笔记读完。

“看完了吗?”弘冰问道。

“嗯,看完了。”徐茴回答。

“那有什么要说的吗?”

“什么?”徐茴似乎没有明白弘冰的意思。

“我是说对于笔记你有什么要补充的吗?”

“没有,事情的经过大概就是这样?”徐茴的眼神拉的很低,她不敢抬起头。

“经过?难道你知道事情的经过?”弘冰对于徐茴的回答很疑惑,徐茴怎么可能知道事情的经过,秦建应该从未跟她说过。

“哦,这个学校的学生们都是这样谈论的。”

弘冰看的出徐茴是在撒谎,他接着说,“难道对于笔记你真的没有什么补充的吗?”

“没有!”徐茴回答的很干脆。

“笔记中有很多地方被划掉,看来秦建修改了很多?”

“可能是有些地方交代的很模糊所以才进行修改的。”孟德抢在徐茴说话前回答。

“但是修改的地方不只一两处,看来他是有些事情不想交代清楚,所以他一直在修改,他想隐瞒事实所以思想出现了混乱,所以才将写下的内容一遍一遍的修改,因为他要使自己的谎言逻辑看起来更合理。”

一旁的徐茴没有说话,弘冰看向一旁的孟德。

“这个也只是猜测吧,一个将死的人应该不会说谎吧!”孟德看着弘冰回答着。

“不对,恰好相反,因为只有他死了这份笔记才会显的更加的真实,大家都会认为一个自杀的人怎么会撒谎,秦建可能也是想到了这点才会选择自杀,正是因为这样我才更加的怀疑。”

“你的意思是秦建的这封笔记写的内容是假的?”

“对,至少有一半以上是他在撒谎。”

“你为什么要告诉我们这些?”一旁的徐茴沉默了很久后终于开始说话。

“当时我不明白他究竟在隐瞒什么,但是经过我这几天的走访调查终于有了一些眉目,我可以告诉你们。”

弘冰见徐茴和孟德没有说话,他继续讲着,“笔记中说郭证是因为在外面酒吧的事才跟秦建去勒索庄强,最后秦建之所以杀掉郭证也是因为郭证没有凑够钱来解决酒吧的事情,因此去勒索秦建才被杀的,这样的理由未免太过牵强了吧。虽然找到当时郭证卖药丸的酒吧有难度,但是我们还是挨个走访了市区的酒吧,终于我们找到了那家酒吧,我们找到了那家酒吧的经理,的确郭证确实是在酒吧内卖药丸被保安抓住,由于对酒吧带来了不良影响,酒吧经理要郭证陪赏酒吧的损失两万块,但是郭证在11月12日的时候已经把全部的钱给了酒吧经理,如果郭证已经还清了酒吧的钱,那他怎么又会以这个理由再去向秦建借钱,那他更不可能冒险去跟秦建去勒索庄强,这显然是秦建在撒谎。但是郭证已经死了,事情的真相也无从查证。最重要的问题是秦建为什么要杀死郭证,如果郭证没有理由去跟秦建勒索庄强,那郭证后来用这个理由去勒索秦建的事就不成立,那究竟郭证是为何而死?”

“这应该也只是你的猜测吧,也许郭证因为别的事情缺钱才去勒索的呢?”一旁的孟德说着。

“的确这是有可能的,但是郭证是用什么方法才凑到还酒吧的钱的,毕竟两万块对于学生来说是个不小的数目。”

“那有可能是郭证向家里人拿的呢?”

“这个我们也考虑过,但是我们走访了郭证的家属,最近郭证从没有问家里要过大额的现金,不过我们这次的走访郭证家我们有了新的发现。”

“是什么?”孟德的表情更加的凝重。

弘冰从公事包内拿出一张照片,那是一张学生班级的毕业照,弘冰把照片递到徐茴和孟德的面前,看到照片的徐茴和孟德两人眼睛瞪的大大的,看的出他们很吃惊。

“照片上的人都认识吧,虽然发型有些变化,但是样子还是能一眼认出来吧。”

照片上面用横幅标注着“**中学2000级毕业照”,仔细一看上面有几个熟悉的身影,郭证、庄强、徐茴和孟德都出现在同一样毕业照上。显然这四个人高中时候是同班同学,原来这四个人早就互相认识。

“你们是不是应该说些什么?为什么要隐瞒你们认识的事实。”弘冰看着被那张相片吓楞住的徐茴和孟德。

“不错,我们四个确实是高中时期就是同学,不过自从庄强死后我和徐茴由于害怕牵扯上什么,所以才隐瞒了我们认识的事实。”

沉默了好久孟德才说话他的声音有些颤抖。

“是吗?那这件事秦建知道吗?”

“他应该不知道。”

“你为什么没有告诉他?”弘冰问向一旁的徐茴。

“我觉得没有什么好说的,他没有问,我也就没有说。”徐茴说着。

“秦建的笔记中写着你跟庄强在谈恋爱,而且还发生了关系意外怀孕了是吧?”

“是的,这些都是我告诉秦建的,是他帮我去医院做手术的。”

“确实笔记中也是这样写的,那你跟庄强高中时应该就互相有好感了吧?”

“不是的,高中时我们说话的时间并不多,是到了大学后,庄强莫名收到了一封别人冒充我写给她的情书,后来她对我也确实挺好的,我也慢慢的对他有了些好感。但是我从没有答应做他女朋友。可是没想到后来他却对我做出那种事……。”徐茴说完眼角泛起了泪花。

“那秦建跟你去的哪所医院做手术的?”

“去的是离学校很远的某家妇科医院”。

“那当时的医药单子还留着吗?”

“这些都在秦建那里,当时是他帮我交的费用。”

“是吗?秦建那里的单据我们没有找到,不过我们走访了很多医院,终于在一家妇科医院的病例系统里找到了你的名字,我们找到了当时为你手术的妇科医生,不过从她的口中得知,你那天去做的并不是流产手术,而是子宫的修复手术。我问过医生为什么会做这种手术,医生的回答是可能病人有做过不正规的流产手术造成感染,导致子宫损伤,所以每隔半年都会进行子宫的修复手术。也就是说你并没有怀孕,是你骗了秦建还是他故意那样写那封笔记,如果是你骗了秦建,也就是你利用了他去杀死了庄强。如果秦建知道你没有怀孕那他为什么还要去报复庄强呢?”

徐茴听完弘冰的推论,她十分的紧张,她一直用嘴咬着自己的手指,头沉的很低不敢说话,一旁的孟德也显的很不自然,他把目光投向了远方一言不发。

“如果你们不说,那就让我告诉你们事情的真相吧,我猜想你在很久前就意外怀过孕,而且还打过胎,可能去的一家小的诊所,所以才导致了子宫损伤的后遗症,我想你意外怀孕跟庄强和郭证有关系吧,可能是他俩强迫与你发生性关系的。当时你肯定非常的恨他们,但由于怕自己怀孕害怕别人知道,所以你去找过郭证和庄强要他们陪你去做流产,但是没想到他们两个却互相的推卸责任。最后你无奈才找到孟德,你们偷偷的去了一家诊所把孩子打掉,没想到手术造成子宫感染,你不得不每半年就去一次医院做子宫的修复手术,我猜你期间去又去找过郭证和庄强,但是他们却依然推卸责任,所以你恨他们,希望他们死掉。后来由于庄强和郭证高中时处的不错,他们都报考了同所大学,因此你想到跟他们上同所大学找时机进行报复,孟德也跟着你来到这所学校。在一次韩娟的生日聚会上你认识了秦建,没想到他给你写了封情书,你也知道韩娟喜欢秦建,所以故意把情书给韩娟看了,你当然一开始就猜到那封情书是秦建写的,因为你在学校内认识的男生并不多,你知道韩娟看到情书后她会去阻止你跟秦建在一起,没想到韩娟居然冒充你的笔记给庄强写了封信,这正好帮了你的忙。庄强收到信果然来找到你,其实庄强是认为你还是拿高中你怀孕的事纠缠他,没想到你居然告诉庄强以前的事既往不咎,还主动和他和好,当然这都是你设的圈套,你故意在韩娟和秦建面前和庄强显的很亲密,没过多久你故意不跟庄强联系,然后故意让孟德去找秦建,果然秦建从孟德那里听说你最近总是闷闷不乐后说完见你,等见面后你告诉秦建说庄强**了你,后来知道自己怀孕后你去找过庄强,而庄强却在推卸责任,你请秦建帮忙去在医院流产,但是全程秦建只是在外等着,他不知道你只是去做子宫修复手术,后来你利用秦建去进行报复,当然那天跟秦建一起去找庄强的人并不是郭证,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那人就是你孟德。”

弘冰用眼角看着孟德,显然他的表情很不自然,房间内空气似乎静止,房间内的每个人都不敢大口的呼吸,听不到一点声音,弘冰明白这些都只是他的猜测,并没有实至的证据,但从孟德和徐茴的表情看的出,他推理的方向是正确的。

“怎么可能?我为什么要杀他?”孟德反驳弘冰说。

“我没有说你要杀他,我只是说你跟秦建去勒索庄强,徐茴的事你应该都知道,你跟她的关系应该不错吧,要不然也不会跟她上同所学校,如果我没有猜错,你知道徐茴高中时怀孕的事,应该是徐茴告诉你的,从那一刻起你就决定要帮助徐茴去报复伤害她的人。”

“如果真的是我,那天的事就跟郭证没有关系,那郭证为什么还要为秦建做伪证,”孟德用手指着秦建的笔记说。

“是的,你问的很好,当时我也想不通这个问题,所以我对郭证的家人和郭证打工的酒吧进行了调查走访,结果从酒吧经理那得知郭证在庄强死之前就把欠款给还清了,而且我问过郭证的家人,郭证并没有问家里人要过大金额的钱,也不可能从学生身上勒索到那么多钱。我考虑了很久,唯有一种可能就是有人把钱给了郭证,作为交换就是帮秦建做假证。当然一开始你们只是想去修理一下庄强,可是没想到却意外杀死了庄强,因而你们想到了制造成一起意外或自杀,你们想到了让郭证为秦建做不在场证明,因为我从502宿舍的董洋那里了解到,他曾看到过郭证向庄强借过钱,但被庄强拒绝了,我猜因为这件事郭证应该很恨庄强,所以为了弄到钱他不得以才做了假证。”

“那这样岂不是很危险,怎么能保证郭证不会反悔,万一他收了钱后报了警那不就……”

“不,因为郭证缺钱,我问过酒吧经理,他们给郭证的最后期限就是在11月中旬,所以郭证没有办法为了凑到钱只能答应这个要求。对于以后郭证当然不会报警,因为你们早就想好了要杀掉他,即使他不报警也会杀了他。是的,郭证的死我猜也跟你们有关系吧,因为凭秦建上课中间几分钟的上厕所时间根本就不够杀死郭证还有处理尸体的,我猜想肯定会有人帮他,或者他只是处理了尸体,因为要让人认为郭证死在自己宿舍,所以只有用跟郭证同一个宿舍的人来运送尸体才能够做到。”

“这都是你的猜测,你想怎样说都行。”孟德不敢多说话,看得出他怕说漏什么。

“我的确没有证据证明这些猜测,因为秦建死了,这些都成了迷,秦建是个聪明人,他把所有的不利证据都都扣在了自己的头上,他应该是想了很长时间,显然他的目的达到了,我们确实找不出新的证据可以证明,也许他从一开始就想到了自己一个人来认罪,如果郭证的死有其他凶手,那秦建就不用上课期间去上厕所,因为别的凶手一个人完全可以杀掉郭证,然后将尸体塞到秦建早已准备好的厕所内的行李箱内,秦建只需要第二天将行李箱拖回宿舍将尸体放进壁橱就行,但他为什么还要去厕所,就是因为这个线索我们才怀疑到他的,他为什么要暴露自己,我想这也是秦建故意的,他就是想让我们警方注意到他,这样我们就会松懈,就不会怀疑到其他人了,而且秦建在被抓后很快就承认了他杀了人,并且一审结束后他并没有上诉,这就更说明他是在维护其他人,可是没想到韩娟的死让我知道了徐茴的存在,他不希望自己做的这些徒劳无功,所以他最后选择了自杀,然后留下这几页笔记,这样我们警方就不会从他的口中得到新的线索。”

徐茴的头发盖住了脸,她的身体在抽搐,可以看得出她在哭泣,旁边的孟德也变得沉默,他这次没有反驳弘冰,他的眼神放空着,他在思考着什么。房间再次沉静,房间外偶尔有学生谈笑的声音,那种笑声跟房间的气氛极其不符,三个人的脸一直僵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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