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美男要去盘问那两个小贼,我自然举双手赞成。毕竟我们这卧龙山上一十八口人,各个武艺超群千夫莫敌,但要论起智商来,恐怕是以我为尊。
我的智商……不说也罢。
我将花美男带到关押那两个小贼的牢房里,偷偷扯了扯他的衣角,低声询问道:“那两个小贼会武功,要不要老娘陪你进去压场子?”
花美男蹙眉,有些不耐烦的意思。他转过头来看我,厉色道:“再说脏话,将你丢出去喂狼!”
“……”我张张口,竟然无言以对。
不是被他的恐吓吓到了,而是,我没想到他竟然管的那么宽!
老娘活这么大,对着君之忧那比我大四岁的老男人都自称“老娘”,怎么在他这里就要被丢出去喂狼?
而且,这卧龙山上,老娘是地头蛇,就算喂狼也是老娘把他丢出去喂狼,怎么就被倒打一耙了呢?
想不通啊想不通,我在心里补充了十遍“老娘”之后,方刚舒畅一些,抬脚跟在他身后进入牢房。
牢房比关押花美男的柴房还要阴暗破旧,两个男人被锁在里面,像极了需要投食的猴子。尤其是其中一个,双腿岔开蹲在地上,就差拍胸脯示威了。
我忍不住笑意,冲他们两个喊道:“快,拍拍胸脯,姐姐给你们水果吃。”
话音未落,一道凌厉的目光朝着我的眉心射过来!
不用看也知道,肯定是花美男那双发光狼眼。
好吧好吧,你厉害,你眼睛会发光,你厉害!
我收起笑容,乖乖的站在一旁,不再插话。
花美男用一个眼神将我收拾妥当,这才去看那两个小贼。
“卧龙山的好汉?”花美男反问他们。
两个小贼在暗处对视一眼,其中一个突然扔下手中的枯草,破口大骂道:“老子就是点背,第一次冒充卧龙山的土匪就被发现!真他-娘的憋屈!你们也少说废话,要杀要剐,随便你们!”
我听完他的话后,心中偷笑不已,什么老子,他-娘的,这么多脏话,肯定会被花美男好一阵教育!
然而,花美男只是淡淡的眨了眨眼睛,像是没有听到那小贼的脏话,继续说道:“昨晚没听清楚二位的口音,今天才听清了。原来两位就是岳阳本地人。”
哎哎,不对啊!难道花美男不该说“请文明用语,一同构建和谐岳阳城”吗?怎么他像没听见那些脏话一样啊?
“欸,他说脏话了!”我指着那小贼,报告给花美男。
花美男立刻投来一束杀人目光。
好吧,我闭嘴。
花美男继续说道:“在岳阳城里,想找两个身材魁梧中年男子,并不是难事。对了,二位可有家室?”
两个小贼像是一惊,又对视一眼,问道:“你什么意思?”
“没有家室还好说,一人一命,半路抢劫触犯律法,大不了上山做匪,不被抓着就没关系。但若是有家室,以岳阳知县的暴戾名声,定会将二位的家人亲戚绑到山下,日夜虐待,逼你们就范。”
小贼听着花美男的话,心中生了怕意,开始手足无措起来。
我猜,他们一定是有家室的。不然也不会被花美男几句话就吓到。
“不过,此事的转机,倒也简单。”
两个小贼连忙抬头去看花美男。
只见花美男淡幽幽的开口说道:“只要我不报官,此事和你们全无干系。”
这么说,花美男是小贼的救星?
我耸肩,怎么那么不信!花美男做了那么多的铺垫,为的可不是救两个小贼这么简单!
“只要你们说出是谁指使你们的,我就可以不报官。”
看吧,他是想知道谁指使这两个小贼杀他!
俗话说,当局者迷,旁观者清。我在旁边看的耳清目明的,那两个小贼可是云里雾里的。
一方面不想牵扯到自己的家庭,一方面又怕自己说出秘密之后,会被惩罚!
这会儿正天人交战的时候,花美男又开口了:“你们先想着,我慢慢等。”
说着,转身走到一旁的桌子上,拿起上面的两把弯刀,细细打量起来。
我也看那两把刀,颇为精致,不像是我们卧龙山的刀具。我猜八成是关押这两个小贼时,从他们身上解下来的!
花美男却拿那刀问我:“你们卧龙山还有这种好刀?”
我摇头,揣着手解释说:“卧龙山的经费全被君之忧拿去玩女人了,我们用不起这种好刀。”
我说的是实话,卧龙山的刀全是卷了刃的破刀,拿来砍柴都嫌钝。
花美男闻言,便心中了然,不再等那两个小贼的回答,扔下刀具,走出牢房。
我不知他想到了什么,回头看了眼那两个小贼,他们还眼巴巴的望着花美男,希望他真的能不报官!
连忙跟出去,追上走在前面的花美男,我问道:“你怎么突然跑出来了?不等答案了?”
他走的极快,像是很激动的样子。
“心中本有答案,只是不相信,才去盘问他们。”
“那你现在呢?相信了?”
我的话刚出口,花美男却突然停下脚步,直愣愣的待在原地,一动不动。
我诧异,他这人这么好看,怎么走路一阵急一阵缓的?
莫不是有毛病吧?
“相信,但还需要查证。”花美男低声说道。
我又不解,“查证什么?”
“那些刀具用质上乘做工精细,若不是有钱人家,根本用不起这种刀。只要查到岳阳城中做这两把刀的人,就能查到是谁指使他们两个来杀我。”
我一听,觉得有戏。
拍了拍花美男的肩膀,颇为感慨的说道:“孺子可教啊,孺子可教!”
花美男立刻向我投来眼刀。
我干笑几声,僵硬的收回自己的手,不敢和他对视。
但又觉得自己怂,立刻在心里骂了花美男几句。
正骂着,小六跑过来,对我说道:“宁姐,可算找到你了!小娘子那边又开始闹了,大当家让你过去瞅瞅。”
一听这个,我立刻脑仁疼。
每天这么闹,还有完没完了?
我回身对花美男笑了笑,说道:“我去处理些事情,花美男,咱们晚上见。”
说着,转身给小六吩咐道:“老娘今晚就要睡了他,你赶紧去安排,无论用什么方法,必须让他乖乖屈服!”
小六连忙答应下来。
离开花美男,我磨磨蹭蹭的来到君之忧的房间,远远的就听见小娘子的哭声大小不一,像一首乐曲闹人心。
心烦意乱,我在门外骂道:“烦人不烦人?每天这样哭,没完没了啦?小五,去把那个女人的舌头拔了,看她怎么出声!”
门外的小五听见我说这话,眼皮跳了跳,着急道:“宁姐,这玩笑可不是随便开的。闹不好,大当家把我就地灭了!”
我继续高声喊道:“老娘没跟你开玩笑!那女人再敢哭,立刻把她的舌头拔了!”
瞬间,小娘子的哭声止住了。
我冲小五挑挑眉,得意洋洋的说道:“看见没有,女人就得这么制!”
小五佩服,给我抱拳。
我们二人正偷笑着,君之忧从屋里走出来,一脸费力不讨好的表情。
他走到我身边,先是朝天舒了一口气,随后由衷感慨道:“女人,真他-娘的麻烦!”
我撇撇嘴,“跟你说了方法,你不用,怪谁。”
君之忧道:“你那也叫方法?添乱还差不多!”
我不愤:“哎哎哎,怎么说话呢?今天要不是我,她肯定哭的没完没了!你不感谢我也就算了,还诋毁我的智慧成果,你是不是想打架?”
君之忧白了我一眼,“智慧成果?你倒是用你的智慧成果检验实践啊?你前脚和岳阳城那男的洞房,我后脚就冲进去造娃!”
我咬牙,“这可是你说的啊!”
不就是霸王硬上弓么,有什么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