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心中偷笑,脸上却板着,对君之忧一本正经的说道:“咱们常说与人为善,今日便念在花美男相思入骨的份上,将婚期提前些吧!”
君之忧岂会不懂我的小心思,他带着深意看我一眼,嘴角的笑容格外淫-荡。
我有些不好意思,握拳咳嗽一声,移开目光。
君之忧没有戳破我,而是对秋姑说道:“这也算不上什么条件,他们童男童女干柴烈火的,想早些成亲也说得过去!那这样,婚期咱们定在七日后,你看急不急?江家那边可能应对?”
江家是岳阳城大户,少爷成亲,需要做的事情会很多。请多少人,摆多少桌,上什么菜,穿什么衣,都需要细细讨论仔细琢磨的。君之忧也考虑到这些,才勉强将婚期定在七日后。
秋姑却是有些为难,她道:“我家少爷的意思是,择日不如撞日,明日便来娶亲。”
明日……
这么急?
我心中诧异,和君之忧交换了一个眼神,实在不懂花美男为何连七天都等不及。
君之忧亦觉得有些急,便搓了搓手,对秋姑道:“明日就来迎娶,这未免太着急了,且不说你们江家能不能备齐所有事务,我们这水云寨都准备不完啊!”
秋姑继续游说道:“这个大当家放心,我们公子已经备好了所有的东西。今日我回去一趟,赶黑能带着东西上来。咱们明日天不亮,就可以跟着队伍下山去了!”
原来花美男都备好了!
想起花美男算计拔云寨的时候,身在水云寨里,手却伸出去,把拔云寨连根拔起。那时,他也是这样运筹帷幄,将每个人算计在内的!
现如今,在送聘礼之前就准备好了一切,花美男是笃信我会嫁他吗?
“小妹,你决定吧!”君之忧尊重我的意见。
我看他一眼,幽深的眼眸相汇,我却看不出什么意思。只怕是君之忧将我二人之间的灵犀关闭,不想左右我的想法。
看来,这个决定需要我来拿!
在心里叹息一声,想想花美男的绝色,我便下定决心:罢罢罢,既然决定要嫁,七日是嫁,一日也是嫁!
“明日就明日吧,如若花美男敢始乱终弃,我必不放他好活!”
既然放下话,事情便算拍板了。秋姑带着她的伙计下山报信,水云寨里外也开始忙碌起来,小六小八准备水酒吃喝,相对有文化的小三小四开始写请柬,准备在我回门的时候大办一场。
我本想帮忙,却得了君之忧一通乱吼,被赶进房间里安心待嫁。
君之忧说,女子出阁之前是要接受某些教育的,诸如侍奉公婆,侍奉夫君,传宗接代等等的“技术”。我以为可以借此机会好好拷问君之忧在花街柳巷那些事儿,谁知他一个“不懂”把我噎回来,再无其他。
我问君之忧,你不懂,那些寻欢作乐的钱岂不是白花了?
君之忧本在喝水,听到我的话,不慎呛进肺里,好一阵咳嗽清喉。他的脸色稍稍恢复一些,便指着我的鼻子骂道:“老子从你穿开裆裤就看着你长大,你这丫头什么想法,老子闭着眼都知道!你少来激我,就算你磨破了嘴皮子,老子也不会告诉你勾栏院是干什么的!”
听到这里,我略带遗憾的扁嘴,看吧,和君之忧就是太熟了,我还没脱裤子他就知道我要放屁,一点乐趣也没有!
哎呀,还是花美男好啊,时不时冷不丁的给来个“惊喜”!
君之忧在那边舒畅了一些,觉得我们说到了钱,便想起花美男送来的聘礼。他站起身,一面和我煽情,一面将魔爪伸向那些金银财宝,他道:“小妹啊,你说咱俩相依为命二十载,就这么突然的到头了!想想真是匪夷所思啊……”
君之忧打开其中一个箱子,里面码齐的金块得烛光照耀,反射出耀眼的光芒,差点刺瞎君之忧的狗眼。
君之忧眯起眼睛,仔细端详着那些金块,一时间忘了和我寒暄,口中发出啧啧的赞叹声:“尼玛,江家这么有钱,不会和咱们一样,是抢来的吧!”
我不以为然,“咱们很有钱?栖凤岭很有钱?”
君之忧颔首,“也是,咱们在刀尖儿上干一辈子,也抢不到这么多钱!”
我没有再说话,而是将手中的水送进嘴里。
君之忧呆呆的望着那些钱财,表情木讷,嘴唇微张,看起来像是神游在外,眼睛里却明暗交替,斑斓异常。
他对我说道:“小妹,我想到了一个稳赚不赔的好法子!”
君之忧想到的法子?
上次他露出这个表情,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当天夜里便带我们去突袭岳阳县府衙。趁着夜黑风高,我们在岳阳府衙的门匾上留下“卧龙山好汉到此一游”九个大字之后,水云寨被官兵围困一个多月,差点粮断人绝,去我那没有一点印象的父母面前磕头!
自此以后,我再不敢相信君之忧的法子!
不过,好歹我俩也是一个娘胎里出来的,即便再怎么不信任他的智商,但多多少少是要给他一些面子的。那句话怎么说来着,该听的听,至于做不做,那就是另一回事了!
我吹了吹热水,问道:“什么法子?”
君之忧望着那些金银,答说:“我琢磨着,江家的钱财左不过藏在岳阳城里外。咱们费些力气,和栖凤岭合力,把岳阳城打下来!如此一来,什么江家财产,花少美男,不都是我们的!”
“……”
你怎么不拉帮结伙,集结军队,反了咱们这大周朝?到时候别说是江家的钱,连国库都是你的!
君之忧的思想是越来越没有节制了,上次只是夜探府衙,这次竟然想占领岳阳城!老天,照他这么发展下去,下一次,岂不是要改朝换代了?
不行,不能任由君之忧往岐路上走!我放下水杯,决定承担起作为妹妹的责任,把君之忧拉回来!
然而,君之忧却趴在箱子上翻那些金块!
我用脚踹了踹他的腿,语重心长的说道:“君之忧,咱们两个是有娘生没娘养的娃,从小就孤苦伶仃的,虽说有个师父,但他的性格真心不容恭维!可是我们就算穷,也要有骨气!就算没人爱,也得明事理!我作为你唯一的家人,有必要和你掰哧掰嗤什么是伦理道德……”
我的话音还没落,君之忧便从箱子里掏出一块石头。
石头……
我心里有些懵,准备好的话说不出来,只定定的望着这块石头,感觉哪里不对,但又没有任何头绪!
石头而已,卧龙山上很常见啊……
哪里不对呢?
显然君之忧也很诧异,他举着石头问我:“小妹,这东西不是价值连城的宝贝吧?”
我语重心长回道:“看面相,这和普通石头无异……”
听我如此说,君之忧立刻大怒,将石头摔在地上,破口大骂道:“花美男怎么是如此卑鄙的小人!你还没嫁过去,他就用破石头来糊弄我们!他当我们卧龙山水云寨的兄弟是吃素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