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她挥挥手,示意那两个男人将箱子搬过来。
两个不起眼的男人把箱子放在我面前,一人打开。阳光下,只觉金光一闪,晃得我睁不开眼。
慢慢适应之后才发现,原来那箱子里放着黄金白银并无数珍珠玛瑙翡翠白玉等物,过于璀璨夺目。
“这是?”我问秋姑。
秋姑笑道:“这是给君姑娘的聘礼!这么多东西,从岳阳城搬到水云寨,可累死我这两个伙计了!”
确实,这么多好东西,肯定不轻。
不过这聘礼又是怎么回事?
我问秋姑,秋姑答说:“这是江少爷托我给您送来的,他说您若是没有意见,咱们就把这大喜日子定下来,也好让双方安心。”
“江少爷?”我诧异,哪个江少爷?
秋姑笑我,嗔道:“还有哪个江少爷,不就是岳阳城江家江少爷么!”
不会是花美男吧!
我认识岳阳城里姓江的,只有花美男一人。可是我和他只能算是相识,最多也就是我一厢情愿,什么时候发展到谈婚论嫁的地步了?
秋姑见我疑惑不解,连忙解释道:“瞧瞧我这记性,江少爷让我带话,说您听了就知道什么意思了!”
“什么话?”
“他说啊,三月之期已到,特送聘礼谛约。”
三月之期已到,特送聘礼谛约。
花美男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他说的给我三个月,是让我做好准备嫁他?
老天爷,这件事未免太突然了吧!花美男作何这样猴急!
还未等我回话,君之忧和秦晋便过来,同时看见箱子里的聘礼,一个皱眉一个大怒。
皱眉的是君之忧,他道:“花美男算计我水云寨,险些要了我们弟兄们的性命,送这些钱就完了吗?”
大怒的是秦晋,手里飞出银针,将秋姑和两个男人定在原地,蹦脚大骂道:“哪个不要命的敢和我抢宁宁!是谁!!”
而我,心里却没底。
花美男送聘礼过来,真的是要娶我吗?
可是之前他算计水云寨的事情就过去了吗?因为他,水云寨上下全部负伤,和我出生入死的兄弟们差点连命都丢了!他以为我还会嫁他吗?
是,我承认我是垂涎他的美色,可是我也是有原则的人。花美男拿我水云寨做跳棋,我不杀他已经是开恩,怎么可能嫁给他?
何况,就算我愿嫁,我那些兄弟们心里过不去啊!
叹息一声,我将那箱子盖上,转身走回水云堂。
看来我和花美男果真是时运不齐,我想嫁他的时候,他不愿娶我;等他愿意娶我了,我却又不能嫁他了!
傍晚,我和君之忧在野湖旁钓鱼,两人各躺一个太师椅,面前的鱼竿微微起伏,没有鱼儿上钩。
君之忧枕着手臂,问我说:“小妹,花美男来提亲,你可愿意嫁?”
我望着湖面上的鱼漂,心思神游,漫不经心的回说:“愿不愿意有何不同,小六小八他们身上的伤,也不可能让我嫁他。”
君之忧叹息一声,同情道:“你我都是没有桃花的命啊!得来,那句话怎么说来着,天涯何处无芳草,相逢何必曾相识。改日咱们劫个天下第一美男上山,肯定比花美男好看百倍!”
我一笑,“是,比花美男好看的容易找,比小娘子好看的却是没有,小娘子风姿绝代,无人能敌。”
君之忧瞪我,骂道:“你这丫头,哪壶不开提哪壶!”
被君之忧骂,我心里却痛快不少。望着远处迫近西山的夕阳,金灿灿的光芒第一次让我着迷。
夕阳的光芒打在湖面上,微风拂过,波光粼粼,鱼漂跟着上下浮动。突然,湖面尽头似乎出现一个黑影,因为正对夕阳,看不真切,只觉那黑影越来越大,倒像是一艘船迫近而来。
我眯起眼睛看着,问君之忧道:“那是什么东西?”
君之忧定睛看了片刻,随后又瘫倒在太师椅上,漫不经心的回说:“是个人。”
“人?”不是船啊,“谁啊?”
“柳七浪。”
果然如君之忧所言,那黑影朝我们而来,脚下踩着水面,如蜻蜓点水一般轻盈。人形轮廓逐渐显露出来,果真是柳七浪!
柳七浪踏水而来,将将落在岸边,鞋袜未湿,可见其轻功一斑。
“大当家,二当家,小的在这儿有礼了!”
说着,柳七浪便给我和君之忧作揖。
我没理他,依旧盯着湖面发呆。
君之忧迫于面子,不得不开口敷衍道:“你有理没理我不知道,但无事不登三宝殿,你来卧龙山作甚?”
柳七浪嘿笑不已,来到我二人面前,谄媚道:“这不是受人之托,给二当家送福音来了嘛!”
得,又是聘礼的事情。
看来柳七浪这小子在江府混得不错,什么事都能让他摊上。
“狗屁福音!”君之忧骂道,“就凭我小妹这姿色,提亲送礼的能从卧龙山排到栖凤岭,还用你小子送福音?麻溜的,哪儿来回哪儿去!”
柳七浪又笑,这次朝我这里走了走,挤眉弄眼道:“金山银山不如自己喜欢不是,二当家,之前可是您放话说要嫁给公子的,现在公子派人送聘礼来,您老就假装矜持矜持,收下吧!”
我瞪了柳七浪一眼,就他这公鸭嗓子,都把我的鱼吓跑了!
柳七浪被我瞪,不自觉后退一步,连忙转移话题问道:“秋姑呢?她把聘礼送来了吗?”
君之忧回说:“被秦晋定着呢。”
“哎呀,栖凤岭少主也是个性情中人啊!呵呵呵……”
柳七浪越笑越尴尬,但碍于自己的任务,不得不继续蛊惑我:“二当家,您看咱们挑哪个日子合适?”
我清了清喉咙,看着柳七浪,面无表情的回道:“你回去告诉花美男,就说我身上的伤还没好,不能成亲。”
柳七浪还想说什么,却被我拦下。
“我数到三,你不走就下去给我捞鱼。”
柳七浪脸色突变。
“二。”
只听见一口倒抽气声,眨眼间,已经没了柳七浪的影子。
果然是飞贼,逃命速度这么快!
我回头问君之忧:“柳七浪是怎么被官府抓住的?”
这速度,不能够啊!
君之忧想了想,回说:“当时他亲娘病重,他偷了一件稀世珍宝,结果在倒手的时候出了叉子,被拿进牢房里头了。”
顿了顿,君之忧补充道:“说起来,用计抓柳七浪的人,好像就是你的花美男。”
花美男把柳七浪送进牢房?
我纳闷,“既然如此,柳七浪该恨死花美男才是,现在怎么又给他跑腿?”
君之忧阖上眼睛,漫不经心回说:“或许花美男又把他捞出来了吧,谁知道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