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北街走过齐云路的记忆里,木槿花开遍整个大钟楼的墙下,徒然忆起,那天惊鸿一瞥的回眸三笑,何处寻觅,昔时伊人深情已故。
秦淮河畔到雨花台的旅途,终究是要殁入寂静沉穆的时间长河中的笙歌,缅怀着画舫里忽明忽暗的渔灯,再也看不清未来方向和过去的痕迹,当曾经的命运不再为那一盏清茗留连,也不在为一只黑猫而湮灭,一个春光明媚的日子里,桃花印透山腰,
我坐在山头,轻轻的对胖子说了声:“你听,起风了。”
从06年我高一算起,应该是再往前推两年,04年,我转去那个班的时候,正是初二。
太遥远的事情想起来的时候总是模糊不清。
有时候,你越在意的东西,一段时间不去回想会更加容易忘记。
转去的第一个学期,在我记忆里的起始点是林俊杰的江南。突然火起来的歌,就像我兀的来到这个班级。似乎就是上天给他们开的一个小小的玩笑。
去座位整理东西的时候,校外的广播正放着这首歌,风到了这里就是粘,粘住过客的思念。过客的思念——不知怎么总觉得听过这歌的人比较少,以前专门问了好几个人,听过的只有一半一半……在那时同样很火的,当然还有大木老师的七里香。
我刚插班在那里的时候不知道上课时间,班里都去了老师给小伙伴们上课了,我还在教室门口边溜达边吹着这首七里香的口哨,带着爱莫能助和深表同情的眼神看着窗户里被应试教育折磨入骨的孩子们。
后来,我才知道,当时同学们透过窗户看到我的形象,都是齐整的三个字,臭SB。
那时才年方十四,妥妥的少年。
发育的晚,还没有爱情的概念,老师说不能早恋,那早恋就是罪大恶极,不能去做,没有什么好争辩。
当年的我觉得和女生谈恋爱和和女生做朋友没啥区别,谈恋爱是做男女朋友,你女生假如要和我做朋友,那我答应后我们不也是男和女之间的朋友关系么,那时候还不知道“一夜过后”的故事。也不知道什么叫男女之间的喜欢。更不懂什么叫啪啪啪,嘿嘿嘿,还有喜当爹。
在这个年纪,男女生是可以坐一起的。
当然很不幸,一开始我就被安排到后面和一个猥琐的大男孩坐在了一起。
每天上课他都会对前排的女生放电,眼里情意绵绵,顾盼生辉,被电到的女生或娇羞地红着面扭过头,或者娇嗔一句。
于是我心里暗暗佩服他的魅力,决定有机会,求他和我做朋友,让他教教我这方面的本事。
然而,等我和他熟了之后,才知道,原来他也和我一样,是新转来的。
再后来,他因为总是调戏班里的女生,再加上行为上的不检点和外表对男生不屑一顾的表情,终于点燃了班级男生的怒火。被班里的男生众极力排挤和鄙视,没有男生和他玩,大家都叫他二狗子,他没有朋友,也没有人可以说话,最后孤独的走过了初中的岁月。
那时的她坐在中间,一个班最正中间的位置。
我是后来才知道的,起码是在第一次认识她之后才回想起来,这么低调的妹子是怎么一个Bug。
转过去的第一次的期中考试,安排在周末,在大教室,犹记得是考数学。
考了一半的时候,突然门被冲开了,一个穿粉色毛衣的妹子拿着外套喘息着暴露在大家赤裸裸的目光中,极端恐怖分子似的。监考老师有点不悦,高声喝了一句:“搞什么?”
那妹子也不惧,走过去和监考老师说了什么,然后就朝英武帅气的楼主,不,是英武帅气的楼主后面的一个空的座位走去,粉色毛衣真的很可爱,有木有?
现在,偶尔还能回想起那时她因为跑步过来的微喘息的声音,仿佛还在我背后,蓦然的回头,却只是冰冷的床栏。
当时我不爱学习,考试嘛,自是应付,妹子成功的吸引了我的注意力,我很高兴,莫名的快感,幸灾乐祸地心里想,都过去一个小时了,你还写的完么?等不及格吧你,哦哈哈哈~楼主有点变态,喜欢落井下石,总是改不了。
但是,楼主幸灾乐祸的事情从来没有遂过我的心愿,这也可以解释我的人品为何那么差,半个小时可以摔两次跤,擦屁股经常搽破纸。
扯远了,拉回来。
成绩出来后,发试卷的步骤是——老师点名,然后某某人去领。
数学老师人很好,考的不及格的都会或多或少的给予一些实质性的“鼓励”。
楼主领到的鼓励是两记实打实的食指关节钉在头上(在我们这里这种揍人方式叫脑掴)。
可悲的是,楼主吃了脑掴后不但不反省,反而高兴的看别人被“鼓励”。
或是吃两波大耳光,或是被拉扯脸皮数下,或是被作图用的半米巨型三角板爆头,千奇百怪,千娇百媚,被鼓励者龇牙咧嘴,唯唯是诺,。
楼主看的正欢,突然就觉得眼前一抹粉红闪过。
那算是第一次认识吧,以至于我不知道她是那次的第一,我只记得那一抹粉红,接过卷子后回头的刹那,那是我第一次和她面对面的相视。许多年后回忆起来,如果不能用惊鸿一瞥来形容,那只有用阳光明媚来形容了。那一面,只是很简单的一个微笑,却那么让人久难忘记,那么深刻,那么美好。
可能是因为不完美得后来让我无数次的美化这第一次的相遇。人本来就是可悲得不是么?能得到时不知珍惜,失去不能得的时候只能拿回忆骗自己。甚至不自觉的篡改回忆。可悲的去修改,美化自己当时做的或者不愿意去做的事。骗自己,何其可怜。
在时间的洪流中记住一个人,除了长相,声音,气味这些具体的东西,还有抽象的。
比如颜色,比如粉红色。
所以,现在记忆里的粉红色轻盈的身影,也是来源于那时的这个穿粉红色高领毛衣妹子。
陈小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