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车的鸣笛声从遥远的地方传来,渐渐的越发清晰。有人群聒噪地叫嚷,声音杂乱。
不,等等,为什么会有鸣笛声……我在哪?天,该不会被绑架了吧……
穆恩试图睁开眼,眼皮太沉重了。那种力量让她想起鬼压床的感觉。
她胡思乱想着,眼球在眼皮的覆盖下不停的转动。天气一定很冷,穆恩甚至能感觉到她的鼻子在温度的刺激下通红的样子。
穆恩奋力睁开眼,刺眼的日光又迫使她本能的飞快闭上。半晌,眼球慢慢适应了光线,她终于看清了眼前的景象。
街道上高鼻凹眼的西方人熙熙攘攘,步履匆匆。提着包的商人,带着孩子的妇女,街头乞讨的乞丐。
我被拐卖到国外了?
手心在瞬间冒出的汗让她感到不适,风在呼啸着,用最狂妄的形式主张自己的存在。
穆恩下意识地抬起手,当视线落到手处时,又是傻了眼。这不是她的手啊,即使纤细白皙,骨节分明,但未免也太白了些。她本人虽然白,但到底是黄种人。而她的专业是美术,外加她从小握笔姿势不好,手指有几处异于常人的茧。而这双手却是分明的养尊处优,除了是左手中指处有一层薄茧。
她跌跌撞撞地拎着行李走在火车站走廊。接着,她找到了一滩水。穆恩探过脑袋,水滩泛着微波,而水中呈现的倒影却是一张西方女人的脸。
深邃的眼眸,一头褐发被规规矩矩的盘起,留下细碎的几丝秀发在两鬓。高挺的鼻梁的确值得黄种人羡慕,面部线条柔美而不失英气。这是一张欧洲美人的脸啊。
魂穿?
穆恩眼前黑了一下,她紧紧抓住椅背。太灵异了,她几乎要晕过去。心脏剧烈的跳动,瞳孔收缩,这玩笑开大发了……巨大的变故让她无法接受,但现实是她只能接受。
做着深呼吸,渐渐使自己冷静下来。环视四周,她可以确定自己所在的地方是火车站的站台。
身旁走过形形色色的人,穆恩不知道他们在说哪个国家的语言,但是她就是听得懂。
灵异,太灵异。但听得懂,就代表着语言无障碍,至少在沟通方面,她并不用担心。
她摸索着衣服,既然是火车站,一定会有车票对吧。她那么想着。
果然,她在大衣口袋中放着一张七点钟由德国驶往波兰的车票。
“先生,请问现在是几点?”她拦住一个戴着帽子的男人问道。
男人从袖口掏出怀表,看了一眼时间,道,“十点,女士。”
“谢谢。”
经过推理得出,这里不是德国,是波兰……无所谓啦,都是穆恩不熟悉的国家。
她想了想,叫住正欲离开的男人,“先生,能让我看看您手中的报纸吗?”
男人停住脚步,回头看了一眼穆恩,抽出夹在肘间的报纸递给她。
穆恩感激地看着男人,道,“太感谢了。”
接过报纸,她将目光投向了日期——这正是要报纸的原因。
1939年一月二十四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