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回说到洪毅,洪忠源得知自己身中奇毒,内里事关重大,只默默记在心上,又恐外人得知,幸而济世名士都为悬壶济世一门的高人,一向不理世间纷争,也从不将病者内情告之他人。虽然时常有御医看诊忠源之病,他们哪里有本事看出此等奇毒,想来倒也无妨。
经过年余调养,忠源虽然痊愈,但终因元气有伤,不便再冲锋陷阵,遂与父亲商量打算请辞居家,好好调养。洪如烈老妻已逝,只得这个儿子,本就不欲他战场上风来雨去,只是想到好男儿应建功立业,才不曾阻他屡次出征。见儿子身体亏损不似从前,哪里舍得他再沙场征战,本就思虑让忠源居家调养,又恐儿子好强心性,壮志未酬不肯就范。今见忠源来说,自然欢喜安心,连忙应准。
不日,忠源就亲向王上递了辞呈,因身体病后亏损,欲在家静养,也不再过问朝堂之事。王上从御医处早已得悉忠源身体病况,知不是扯谎,因爱他文才,本想留在朝中做个出谋划策的近臣,可忠源坚称身体尚需不少时日将养,恐延误朝政,王上见他立意求去,也不好再三勉强,为表对臣工的感念之情,依旧准其拿着一份衣食俸禄。
洪忠源正当青壮便辞官居家,外界一时揣测良多,他本人倒能两耳不闻,安乐度日,教习儿女,也甚有意趣,看着三个子女渐渐长大,心中更是欢喜。洪如烈老将军着意调教两个孙儿,眼看长到八、九岁上已经出挑得十分高大英伟,文武皆通,很是出息。
不想近日,洪府中生出一事。原来忠源之妻魏氏夫人连日来头晕腹胀,口里发苦,嘴中作酸,庚信也有两月不来。忠源狐疑,请了医士来瞧,竟断定其有孕在身!得知此信,合府上下皆欢喜异常,唯有忠源心头不乐,只不便让外人知道。忠源细想,自己中毒恐难再有嗣,可夫人怀孕,难道是意外之喜?如若不然,恐怕是家里出了丑事,定有奸夫!此等奇耻大辱,岂能不弄个清楚明白。
忠源外面露出欢喜神情,驱仆使婢,对夫人更是关怀备至,倒是细查夫人神情。这魏氏夫人见夫君如此体贴,脸面上果露出些许悔意惶恐,都落在忠源眼里。
忠源细想:魏氏一贯恪守妇德,只有近一年间多往娘家看顾父母,该不会与那里的小厮有些手尾?
借机将夫人身边一个不离左右的丫鬟唤作‘晴蕊’的带到隐蔽处所,那晴蕊只当是主家要抬举梳弄她,心中还想着如何欲拒还迎,不想竟有此段公案。开始自是不说,但她毕竟闺阁女子,未见过大阵仗,只被一吓一诓,便倾盘托出。
原来,魏氏夫人的父亲魏源昌本是一名乡间行商,后来机缘巧合救得当今王上性命,王上特颁恩旨封为兴国公,并将其长女许配给威武大将军洪如烈之子洪毅为妻,洪家本觉得门户不当,但不好违拗,好在魏源昌虽是平民人家,但家教甚严,魏氏自过门也是温良恭俭,很是得体。
世人都知兴国公有一子二女,却不晓得只有魏氏夫人为亲生,其余一弟一妹皆是向养生堂抱养的,只比魏氏小两三岁,此中缘由不得而知。此乃魏源昌未发迹时的旧事,原也不曾瞒人,只是朝中无人知道。这魏夫人与弟弟年龄相仿,又非血亲,自小青梅竹马,竟渐渐生了情愫,幸而魏家家教严谨,两人倒未有越轨之事。近一年来魏源昌夫妇因年事已高,身染重病,女儿常常回家探望,这魏夫人的弟弟几年前死了妻子,因念着孩子尚小,不曾续弦,也是寂寞。两人一来二去便勾起旧情,竟干下了丧人伦的丑事。不想只几次便珠胎暗结。魏夫人本想自己与夫君也常有床笫之事,蒙混过去也就罢了,却不料到就此事发。
忠源得知真相,勃然大怒,但想若闹开来,自己颜面尽损也无益。便只偷偷开了几幅落胎的猛药,嘱咐晴蕊拿给夫人喝。这晴蕊既招出魏夫人丑事,心中早已惊惧异常,如今见主人吩咐,哪敢不从,只得拿药给夫人喝,奇就奇在,三副药下去,竟然毫无滑胎征兆,倒把这晴蕊吓得整日魂不守舍,忧思重重,一日在灶间烧水,竟心悸而亡。
魏夫人虽未拿准夫君看破事实,但也存了疑影,一日托词归省父母,与兄弟计较腹中胎儿之事,不想父母竟在里间偶尔听到,大怒而出,吓得魏氏仓皇归家。两日后便有丧信报来:父母亡故,兄弟不知所踪。家中诸事皆暂托其舅父料理。
魏夫人闻言大惊失色,忙去奔丧,几日操劳,形容憔悴,想到自己做下灭人伦的勾当,不孝气死父母,逼走兄弟,五内俱焚,也没心情顾念自己的孕身,日渐消瘦。此前,忠源见猛药打不下这孩子,也觉诧异,想来定是个人物,由魏氏夫人生下来。
魏夫人虽然最终顺利生下洪楷,但悔忧过剧,不几日便戚戚而亡。
忠源虽然恼恨她寡廉鲜耻,毕竟多年夫妻,又有三个孩儿,着实落了几点泪,之后也不曾续娶。
洪楷虽非忠源亲生,但毕竟养在身侧多年,也着实喜欢。只担心他失踪多年的生身之父会突然出现,引发旧事。洪楷十二岁上,王上突然密嘱忠源搜罗适龄童女。忠源便和洪楷商议了,不日便整装出发。
当时正值中原乱世,枭雄四起,旱涝不定,天灾人祸一起齐发,百姓生活甚苦,多有出卖儿女之人。忠源一路上见满目疮痍,不禁感叹己国偏居中原以北,虽有北戎侵扰,但尚可苟且偷安,如今父亲亲征,若能旗开得胜,国运必将昌隆。
说到这里,夏夏喝了口水,看看自己腕上的手表,笑着说“好了,今天就先到这里吧,已经快4点半了,晚上我约了闺密一起去听演唱会呢”,说完快活的从椅子上站起来,哼着小曲收拾东西。
俩人走出小会议室,周围的人大都看看表,打着哈欠,伸着懒腰,利索的收拾起手头的东西,约饭局的约饭局,张罗唱K的唱K。
晓西还有点傻愣愣的,有点恍惚,从绿帽与打胎药横飞的古代故事,一下转化到闹闹烘烘的现代写字楼办公室,画风变化太快,有点不适应。
晚上躺在床上,熊晓西头有点木,许是刚才上网时间过长,整个人昏昏沉沉的。奇怪呀,网上根本没有找到夏夏故事里人物的蛛丝马迹,难道是她杜撰的,可这故事跟工作有个鬼联系啊?
一个非常可怕而严重的问题出现在脑海:玎珰工作室里的人不会都是些精神病吧?要不就是邪教组织?顿时感到一阵阵的慌张与无助。回想夏夏讲故事时那一脸的真诚,和瞬间转换四处打招呼欢快下班而去的样子,更是觉得由衷地毛骨悚然。
第二天,消息一早就冲进工作室,恰好只有居云娜在,这几天看下来,居姐最正常,顶多是个购物狂。
“居姐,夏夏给我讲了两天故事了,都是半文半白的,听得有点晕,主要不知道跟工作有什么关系。我豁出去问一句,夏夏会不会有点……”说着拿手指在耳朵边比划了几个小圆圈,意思是脑袋不太正常。
“谁,夏夏?怎么会?她可是我们这里最正常的一个了。你以后就慢慢理解了。别怕!”然后还努力向晓西笑了笑。这个笑太奇妙了,友好却诡异,让人觉得心里暖暖,又疑窦重重,伴随着五味杂陈的感觉,晓西耳边反复回荡着刚才居云娜说的那句:“别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