肆虐的雪花纷纷扬扬地飘落下来,凛冽的寒风呼呼的刮着,就像针一样穿透了她的心灵,王琴呆呆的看着自己的个人终端,期待着雪云能尽快收到她的消息。
“嘿,老板”这个声音带着温暖而又俏皮的尾音,还有一丝润州方言的口音,这个声音的主人是一位女士,她有着一头乌黑的头发,但全身上下其他部分与柔软温顺这些形容词相差甚远,几乎全身都是发达的肌肉。
“请问有何贵干?”雪云那微笑的面孔在屏幕上看上去有点苍白“北极熊雇佣兵团很高兴为您服务。”
王琴已经觉得自己连说话的力气也没有了,之前的子弹只有一发打穿了她的肺部,她现在感觉有些呼吸困难,雪云好像也察觉到了这一点,她说话的声音变得有些暴怒“虽然我已经很习惯看见你缺胳膊少腿,但这次,是谁把你弄成这样。”
“是刘繇,等我回来再说吧,你快点过来,我没有多少时间了。”王琴发出自己的所在位置后,从口袋里摸出最后一根针管,插在自己大腿上,呼吸困难的症状暂时得到了缓解,但伤口依旧火辣辣的痛,断臂四周的皮肤已经被冻伤了,几分钟后,一架外形怪异的飞行器缓缓的悬浮在她前面的空地上,雪云打开舱门,然后从飞行器上跳下来,稳稳的站在地上,整个动作一气呵成,她简单的检查了一下王琴的伤口后,惊叹道“哦,我的天哪,你是怎么活下来的”。
“海波的骨髓提取剂,不要明知故问了好吧,希望你那里还有。”王琴晃了晃手里空空如也的针管,然后让雪云抬着自己上了飞行器。
“你们的医疗箱在哪里?我要把还在身体里的子弹取出来”
“这不是我的飞行器,这是最近抢来的”雪云关上了舱门,拍了拍驾驶员“小兄弟,准备升空,先去医疗中心”
“收到”飞行员回头看了看伤痕累累的王琴“请不要把手或者头伸出窗外”话音刚落,一发火箭弹落在飞行器附近的土地上,爆炸的气浪将积雪掀的四处飞溅,远处一棵高大的松树被点着了,燃起熊熊烈火,天空中至少出现了两架魔龙战机,看样子那些叛军也获悉了王琴发出了的求救信号。
“看着架势,我们恐怕是跑不了了”可能是因为失血过多,王琴变得有些消极,她靠在椅子上,伤口又开始出血了。
“这架势,早就习惯了,看我的。”飞行员只用了三个字做警告,然后猛地把机头往上拉,整艘飞行器几乎竖直起来,然后以超近的距离擦过其中一架魔龙战机,王琴甚至能看到对方飞行员怒不可遏的样子,甩开这两架战机似乎很容易,很快她看到了更多的魔龙战机正朝着这里赶来。
就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刻,一艘野兽一样的战舰突然折跃到他们的飞行器前方,那是海波前段时间提供的“星际”战舰,雪云不禁兴奋的欢呼起来,但是战舰的体积太庞大,在大气层内动作缓慢,是个不折不扣的靶子,已经有不少炮弹落在战舰的外壳上,暂时没有造成什么明显的损坏,如果只有一两架战机,那构不成威胁,但如果集合一定的数量……雪云不知道“自由女神号”还能坚持多久。
“自由女神号”的舰长也不是白吃那么多年饭的,他立刻下令手下还击,抵抗军拿到战舰后的第一件事就是进行秘密改造,让它能够战斗。
王琴躺在座椅上,伤口又开始流血了,鲜红的血液不停的从她的手指缝间冒出,温暖而又滑腻,窗外的战舰正不停的用激光束朝着战机开火,一架又一架魔龙被打成了一团火球,落向白雪皑皑的大地,融化了地上的积雪。战舰的对接舱门也缓缓打开,将飞行器吸入舱室,然后进行空间跳跃。
现在已经安全了,王琴非常痛恨刘繇,还有那些协助她篡位的人,虽然这些家伙她一直不怎么信任,很快她心里已经列出了一份长长的黑名单,他们要为自己的罪行付出代价,首先,她准备拿刘繇开刀。
“刘繇当年为了把你从监狱捞出来可是花了不少功夫啊!”雪云说这话的时候,想到了当年刘繇可是给了自己一笔天文数字的钱,对雇佣兵而言,帝国也好,军阀也好,谁给的钱多帮谁干活,从来不分是非,但雪云还有一条自己的原则,绝不出卖自己的朋友,当然,这些年来唯一能称得上朋友的恐怕只有王琴。
“我不知道,我现在也不在乎了!”王琴刚下战舰,就已经看到雪云给她安排的医疗团队,几分钟后,断裂的动脉已经被接好了,失去的血液很快也输了进去,子弹也从身体里取了出来,这种伤势换做其他人早就死好几回了,但给她治疗的医生早已经习惯了,不过断臂需要过几天去泽贝斯特那里治疗。
刘繇很清楚抵抗军有些什么武器,当然也早已知晓泽贝斯特支援的星际飞船,但是她还是第一次听说这些用来让人类逃出地球的“诺亚方舟”还装备着武器,敖德萨大部分士兵已经被她策反了,剩下的也被关进了监狱里。
“仁慈,仁慈,再仁慈一点”刘繇不停的自言自语,杀死那些仍然支持王琴的家伙是很不明智的,如果王琴现在还活着,她一定在筹划着如何夺回敖德萨,可是再多的武器装备也抵挡不住那数公里长的星际战舰,外面的雪越下越大,寒风变得更加肆无忌惮,奔腾着,呼啸着,如同一个手持利刃的魔鬼。
“怎么,你又想见我了?”庞浩冻得瑟瑟发抖,他一屁股坐在沙发上,好像自己才是这里的主人。
“你觉得,我们现在怎么办?”
“带上所有家当逃到帝国,徐韬没准可以罩着你,不要指望你还能做什么,王琴当年是靠哪只部队起家的你不会已经忘记了吧?”
“北极熊雇佣兵团?”刘繇回想起雪云那近180斤的体重,还有那堪比健美运动员的肌肉,不由浑身发抖,为什么身边总是这样的人。
“没错,你听到了吗?寒风已经将的爪子伸向花丛中,拉扯花朵的‘头发’,你听到了吗?那刷刷声,是发根断掉的声音。”庞浩在监狱的那一段时间也没闲着,至少他看了不少书,他很庆幸自己认识字。
刘繇打开窗户,趴在窗台上,没过几分钟,她感觉到自己身上的暖意正在渐渐的消失,此时她已经冻得瑟瑟发抖,冰冷刺骨的寒风不停的吹在她身上,她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前所未有的疼痛,她已经失败了。黎明的曙光还没有到达,身后的庞浩也感受到刺骨的寒冷,他拿起桌上的水壶,给自己倒了一杯热茶。
“再见了,我要四海为家去了”庞浩放下了马克杯,急匆匆的离开了刘繇的办公室,走出房门后,他感受到那刀片一样的冷风,感觉整个人都快变成冰块了。
海波走出折跃门后同样感受到敖德萨那苍劲有力的风,那扑来令人站不稳的烽,寒冷刺骨,但和泽贝斯特的永夜城比起来,还差的远。清晨的敖德萨似乎有些不对劲,整条大街上看不到一个卖早点的小贩。
“李小雅,能听的到吗?为什么折跃地点不是王琴的指挥部?”海波感觉到气氛有些不对劲,他回过头,看到敖德萨的传送门被丢在了废品回收区,附近好像有几个抵抗军的士兵,海波通过他们的大脑,知道刘繇兵变“成功”的消息。
“回来吧,海波,那里出事了”
“我看出来了”海波慢慢的退回传送门,尽量不发出一点动静,王琴仍然没有发出任何回应,恐怕她已经凶多吉少。
“我们现在怎么办?”
“嗯,我相信王琴还活着,静观其变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