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辉玉无疑是个美女。虽然她的五官长得不够精致,但经过高级化妆品的精心雕琢,成就了不可方物的美艳,魔鬼身材套上合体的衣服,看见的男人都会想入非非,看见的女人会不由自主找自己的差距。
如同战士拥有利刃在手,侯辉玉的美艳便是她拥有的武器。
行里的领导阅人无数,因才定岗,把侯辉玉安排在了客户接待岗。经过一段时间的工作,侯辉玉果然不负期望,她的服务赢得了支行新老客户的一致好评。
她举止得体、态度亲和,与一些客户的关系已经相当熟络,客户对她很是亲热。而且,她对营业厅客户的分流做得非常专业、到位,在提高办公效率的同时,减少了客户因等待过长而产生的投诉。
太过美艳且神秘的女人,总是较容易遭到非议。对侯辉玉非一般的来路和私生活的猜测,被她出色的工作能力成功冲淡。
其实,除却她出色的客户接待能力,她存款任务的完成也是翘楚。
在银行里上班,必定伴随着完成存款任务的宿命。
舒岩管理着员工存款业绩的考核,她注意到侯辉玉的存款业绩在短短两个月内,已经上升到仅次于黄川和王玉的位置,不由咋舌。
工作时间,同事们着统一的工装,说话行事主要围绕着工作,很少接触到私生活方面的话题。值夜班,却是了解某人私生活的一个有效途径。
这天舒岩和侯辉玉值夜班。二人洗漱完毕后分别躺卧在值班室里两张单人床上,有一搭没一搭地看电视。
侯辉玉看上去心情很是不好,她从包里拿出一根小巧的女式香烟,优雅娴熟地点火吐了个烟圈。
舒岩想不到侯辉玉会抽烟。值班室空间小,抽下去没几口,已经弥漫着浓浓的烟气。舒岩没敢提出灭烟的要求。借着看电视的掩护,舒岩侧目观察侯辉玉的情况。
这位卸下厚厚脂粉的女孩脸色惨白,形容颓废,全然没有了白天的神气。她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目光向前直视,却并无聚焦的感觉。她似乎忘掉了舒岩的存在。
烟灰缸里已经扔了七八个烟头,舒岩对于侯辉玉的无视和呛人烟气的忍受已经到了权限,正待夺门而出,侯辉玉却说话了:“真是对不起,把你呛着了吧!我心情不太好。”
舒岩听见别人给自己道歉,心中的那点憋闷就散了,回道:“没关系,我去外面坐坐去。你少抽点烟吧,女人抽烟对身体可不好!”
营业大厅的两面墙都是大块的钢化玻璃,舒岩透过玻璃看向城市的夜景。
城市从来不知疲倦。将近夜间十一点了,车辆仍旧在过过往往,偶尔会有刺耳的汽车喇叭声传过来,或者三五成群的红男绿女从门前走过……
外边的世界十分繁华,如若浮于地面,隔着玻璃的舒岩幻想着闻到了室外十一月的冷空气。那是冬天的味道。
冷,让人联想到冰封的严冬,不由会心里紧缩,安全感全无。由此,舒岩被一种不可名状的失落感所笼罩,她此时非常渴望有个属于自己的温暖的家,但实际上,她值班的时候在值班室度过,不值班的话就在出租屋内度过,那个自己的家相当遥远……
心里发冷的舒岩裹紧了身上的衣服。正坐在那里发愣的时候,听见高根鞋敲打地板的声音,回头看见侯辉玉手里拿着个酒瓶走了过来。
侯辉玉要舒岩陪着她喝几杯,两个人边喝边聊起来。侯辉玉显然心里面有事不吐不快,喝了几杯酒后问舒岩:“有男朋友了吗?”
“有了。”
“做什么的?”
“在中级法院上班,公务员。”
“是吗,什么时候结婚,买房子了吗?”
“结婚时间待定,没房没车,家里面也没资金支持。”
“那你可惨了,凭你们小俩口,不吃不喝也得十几年才能买上房子吧。真是可怜了。”侯辉玉一幅很同情的样子。
“慢慢来吧,省吃俭用呗,房子会有的,面包也会有的。”舒岩苦笑一下,老实回答。
“现在这社会,可是笑贫不笑娼的,你这么年轻,就计划苦巴巴地过完自己的大好青春吗?”侯辉玉朝舒岩神秘一笑,问道:“想不想找个条件好点的,我帮你介绍。”
舒岩感觉那句“笑贫不笑娼”有些刺耳,实在想不出侯辉玉何来此话,虽然有些尴尬,但她的大学也不是白念的,基本的修养还算过关,开口回道:“谢谢你,那倒不必了,我相信我家帆帆是潜力股,一切都会有的!”
侯辉玉对此回答似乎不怎么满意,又连续喝了几杯酒,直到那瓶红酒剩下底子。此时,舒岩一杯酒还没喝完。
侯辉玉呆坐了二分钟后,忽然趴在桌子上哭了起来,那是一种压抑的哭。舒岩吓了一跳,正想询问,侯辉玉却突然说道:“我刚和男朋友分手了!”
“你别太伤心,过几天就好了。”舒岩马上安慰。
“是呀,过几天就好了。长痛不如短痛,早分早好。”侯辉玉开始自言自语,她似乎喝醉了。
侯辉玉满脸泪水继续说道:“谁让他那么穷呢?什么也不能给我。他不能给的,峰哥都能给,对我还那么好。舒岩,你说,要是你你会怎么办?”
舒岩本不想探听别人隐私,侯辉玉自己要说,她总不能捂住耳朵吧。正不知如何作答时,侯辉玉又开始说话:“我选择峰哥,没有对不起他!谁不想过好生活呀,找个有钱人有错吗?甘愿吃苦就高尚了?放*******看侯辉玉已经醉得不成体统,舒岩把她拖到值班室床上,盖好背子,听着絮叨慢慢入睡。
次日,酒醒的侯辉玉询问舒岩自己有没有说什么,舒岩摆手否认。知道的秘密越少越安全——电视上是这样教的。
侯辉玉不是个糊涂的人,她的眼神告诉舒岩,她不相信舒岩的话。当然,她肯定不会为了这个秘密去暗杀舒岩的。
舒岩本就不是个热衷挖掘别人隐私人,更不喜欢传闲话,对于值班那个夜晚发生的事情没有对任何人提起过,除了叶一帆。她常常觉得自己是个没有是非观念的人,比如对于侯辉玉的事情,她绝计不会由于侯辉玉的嫌贫爱富,而用鄙夷的眼光来看待侯辉玉。她觉得怎么选择是个人的权利,反正选择的后果都是由自己承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