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租屋离叶一帆上班的地方较近,再加上银行本身比较忙,而法院稍为轻松,所以下班后叶一帆总是比舒岩先到家。舒岩回到家后总能看到叶一帆在手脚麻利地做饭,在她换衣报、洗手的当儿饭菜就能够上桌了。
在周六、周日的时候他们两个就一起做饭,舒岩总是打下手,一般都是她拿着一把菜叶子看着叶一帆如同舞蹈般上下左右挪步忙碌,她如果站得近了,倒是会妨碍叶一帆的操作。有时候叶一帆会直接拒绝舒岩的帮忙,让她去忙其他的事情,说是舒岩在他身边转来转去,晃得他眼晕。舒岩这时就会怀惴着因偷懒而得来的小小窃喜,去坐享其成。
舒岩喜欢称呼叶一帆为帆帆,叶一帆称呼舒岩为小岩,舒岩的神经稍显大条,对着外人她也会叫叶一帆为帆帆,因此没少受叶一帆的白眼。叶一帆比较注重场合变化时人物的称谓,在对着外人的时候他会直呼舒岩大名,却又惹得舒岩气鼓鼓,说他故意在外人面前显得那么生分,是不是怀着二心。
舒岩对叶一帆发自内心的喜欢,更像是一种本能,就如同母亲本能地喜欢孩子。
出于本能的喜欢,加上一根筯的爱情观,舒岩斩断了许多飞来的桃花:
高新区支行那位管食堂的张师傅好心给她介绍男朋友,男方是盘龙市市里人,有房有车,但舒岩睁着无辜的大眼睛很认真地告诉张师傅:我有男朋友了!
舒岩的其他亲戚,出于舒岩父母的委托,曾多次为她物色了条件不错的男孩子,都被舒岩一句“我已经有男朋友了”给挡回去。舒岩的父母责怪她的任性,但毕竟这种事情强迫不得,只余满腹无奈。
舒岩觉得,自己这样不是任性,只是随心而为。已经有了男朋友,再去见别人,一根筯的她可受不了。另外,通过这段时间与单位同事的接触,她感觉这盘龙小城里土生土长的本市人,在舒岩这样的“外来人员”面前,个个眼高于顶,满身的优越感,挑男女朋友就像选妃或选驸马一样,不仅要长相好,还要符合其他比较苛刻的条件。有幸被选中的人,恐怕还得很听话、会讨欢心,才能在人家家里立足。每每想到这些,舒岩对那些用尽手段从农村上嫁到城市的姑娘就充满了同情和鄙夷。她自己是决计不会用舍弃尊严、个性和自由为代价,用以讨好别人来换取城里人身份的。
舒岩推崇卢拔的名言:“我从来就认为人的自由并不在于可以做他想做的事,而在于可以不做他不想做的事。”她自由的心引导她自由地行。
舒岩对于叶一帆的喜欢不带有任何的物欲。叶一帆没房、没车、没钱,她爱的是那一抹暖暖的感觉。是那个聪慧、潇洒、宽厚的男孩带她吃第一顿火锅时的新奇,是围着灶台做饭时的忙碌,是睁大眼睛嗔怪舒岩犯错时的表情……
如此温情,舒岩只愿岁月静好,能够永远成为彼此的唯一。
来自叶一帆的爱,极大地填补了舒岩的幸福感。从小到大,父母给予了弟弟更多的爱,这种旷日持久给予差别,带给了舒岩心理极大的伤害。那些事情她不愿多想,她怕萌生出对父母的恨意——这可就大逆不道了。每当小时候避人恸哭和黯然伤神的画面冒出来,她就强忍心神,用意念将其斩断。
或许,每个人需要得到的爱,是有总量要求的。父母之爱的缺憾,舒岩愿从叶一帆的爱情中得到弥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