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传几千年前,此阵由一位法力无边的老人所创。老人的姓名已无人记起,只知道他叫二郎老人,因为他居住在二郎山中。老人收了两个弟子,师兄叫钟情生,师弟叫上官萧萧。
俩人都聪慧绝顶,深得老人真传。本来师兄弟感情甚好,后来却因爱上了同一女子,反目成仇,终于师兄棋高一筹,俘获芳心。
上官萧萧一怒之下,远赴西北蛮荒之地,在北斗山上开创了七星神教。而钟情生抱得美人归,整日醉在温柔乡里,不由玩物丧志,逐鹿天下的野心日渐消磨,心生归隐。
可他当时已经收了五名弟子,学艺未成,弃之不忍,便把毕生所学落笔纸上,共分五本,每人一本,只望他们能互相切磋交流,把五本秘籍融会贯通,终有大成。而他对小弟子最为钟爱,便私下把戮虎缠龙阵传给了他。
可这五兄弟却辜负了师父的厚望,相互猜忌,虽然他们也确实都想把五本秘籍融会贯通,却都不愿先把自己那本秘籍拿出来与人分享,生怕别人看完就跑了,一心就想着偷窥别人的,最后都感无趣,一拍五散。若干年后,四位师兄都已开山立派,唯有那位小师弟却无人得知去处,如同从人间蒸发了一般,杳无音讯。
孟启方之所以识得此阵,因为七星神教也有此阵的阵型图,裴光曾拿与他看过。此阵阵型极为寻常,之所以有此威力,只因阵引非比寻常,全靠一枚名唤“天咒神珠”的上古法宝掌控。
传说上古时期,有一万丈高山,名唤上元山,直插云霄,接天连地,得天地灵气,日月精华,孕育仙胚,后经一仙人开山剖石,雕凿一千四百年,方得此珠。此珠已具灵性,由它作阵引,可以把三十二个方位上的散乱真气瞬间聚为一道,如沙聚石。真气越强,聚得越快,此阵的威力则越大。
孟启方望着满天凌乱的虹光凝聚成一股又一股耀眼的光芒奔袭他全身要害,只得用尽全部法力,摧吐在玄化轮上,只见一道青得发黑的光环激射而出,就听“轰”的一声巨响,广场上青石板尽数碎裂,殿宇接连倒塌。
孟启方一口鲜血狂喷而出,人事不知。
叶开花当时走得匆忙,心中惦记孟启方的安危,拼命叫唤丁九代放他下去。丁九代却假装听不见,只顾赶路。叶开花便急了,叫道:“我尿急了,你再不放我下来,我可要在你身上撒尿了!”
丁九代吓了一跳,慌道:“这可使不得,我最闻不得尿骚味了!”
叶开花道:“那你就放我下来,要不然我不但要撒尿,我还要拉屎,还要抹在你头上!”
丁九代吓了两跳,心想,这屎要抹在头上,这辈子可没脸见人了。可他是教主的表弟,又不能动粗,四下看了一遍,随便找了一座山峰就落了下来。笑道:“小兄弟,有屎有尿你赶快拉撒吧!”
叶开花道:“我现在先不拉,呆会你要不听话,我还要抹在你头上!”
丁九代苦着脸,道:“小兄弟,我又没得罪你,你干嘛要把屎抹在我头上啊?一点都不好玩!”
叶开花道:“因为你不仗义!”
丁九代道:“我怎么不仗义了?”
叶开花道:“我问你,孟大哥是不是你兄弟?”
丁九代道:“当然是啊!生死之交。如果没有他,我活着都没什么趣味!”
叶开花啐了一口,道:“你也配说生死之交?你知道什么是生死之交?现在孟大哥身处险境,生死未卜,而你却见死不救,苟且偷生!”
丁九代一脸无奈,道:“小兄弟,你可不能诬蔑我啊?我这个人最重声誉了。刚才你也看到了,不是我不愿帮他,是他不愿我帮他,还要跟我翻脸,这些你都看到了。”
叶开花道:“你是真傻还是装傻?人家孟大哥担心你的安危,宁愿自己只身犯险,也不愿你受到伤害,才故意气你的。你看看人家孟大哥用心良苦,再看看你,只顾自己逃命,逃得比兔子还快,贪生怕死,我都为你感到羞耻!”仗着自己是教主的表弟,说话肆无忌惮,不留一点情面。
丁九代也不生气,摇头道:“你不了解小家伙,也不了解我,但小家伙了解我,以那些臭鱼烂虾,根本不是我的对手,何况我跟他联手?他不愿我帮忙,真的只是想亲手复仇而已!”
叶开花见骗他不过,又打感情牌,道:“如果孟大哥今天不幸死了,你不感到内疚吗?”
丁九代道:“有什么内疚的?大不了到他坟前自刎罢了!”
叶开花想不到这边的人自刎比他们那边接吻还要轻松,急道:“你真的不回去?”
丁九代道:“我既然答应过他,那肯定不会再回去了,我这个人最重信义了,看得比生命还要重要!”
叶开花面对如此固执的老头,一时也没了主意,狠咽了几口口水,脑袋转了几遍,只能用教主表弟的身份再唬唬他了,便道:“我问你,教主的话你听不听?”
丁九代道:“教主的话我当然听了,他的话跟我爹妈的话一样重要,我怎会不听?可惜他不在这里!”
叶开花没想到话中竟出现了转机,心下一喜,不露声色道:“也就是说教主在你心目中跟你爹妈一样重要喽?”
丁九代道:“当然一样重要!”
叶开花道:“一模一样,毫无差别?”
丁九代道:“一模一样!”
叶开花道:“既然是一模一样,那教主的表弟也就是你爹妈的表弟了,是不是?”
丁九代隐隐觉得有些不对,可哪里不对,一时又说不上来,挠挠头道:“好像是!”
叶开花道:“什么好像是?是就是是,不是就是不是。既然教主的表弟就是爹妈的表弟,而我就是教主的表弟,换句话说,也就是你爹妈的表弟,也就是你的表舅舅,是不是?”他上学时数学学得好,非常熟悉方程式的应用,现在代入起来非常流畅,毫不吃力。
丁九代脑子却有些混乱,怎么也想不明白,刚刚跟他还以兄弟相称,没想到现在叙起辈份来,竟平白无故地差了一辈。听叶开花说得头头是道,哪里有话反驳?硬硬地点了下头,道:“是!不过应该是表叔吧?”
叶开花道:“你妈的表弟是表舅,你爹的表弟才是表叔。不过你既然想让我做你爹的表弟,那我也就顺从你的意愿,做你的表叔吧!我问你,长辈的话应不应该听?”
丁九代道:“长辈的话当然应该听!”
叶开花道:“好!我既然是你的表叔,也就是你的长辈,是不是?”
丁九代发现现在他只有点头的份了,道:“是!”
叶开花道:“好!那长辈现在命令你,即刻返回段天门去帮助孟启方,以免他遭遇不测!”故意不敢叫孟大哥了,免得把刚刚理顺的辈份又搅糊涂了。
丁九代踌躇不定,面露难色,道:“可是,表叔,你当时也见到了,我已经答应小家伙不回去了,第一次还可以假装去撒尿,这一次却连路过也不可以了。你也说过的,男子汉大丈夫,当以诚信为本,如果我再回去,岂不成了言而无信的小人?要是被宁大嘴知道,我这一世清誉可就全毁了!”宁大嘴即是宁春秀。
叶开花道:“那你宁愿守着那半毛钱都不值的信义,来拂逆长辈,顶撞长辈,忤逆长辈了?俗话说,百善孝为先,你这是大逆不道,你知道吗?这你就不怕被宁大嘴知道,不怕被天下人知道吗?”
丁九代慌道:“不是,表叔,你别误会,我不是这个意思。我的意思是,能不能有两全其美的方法,既可以不用忤逆您,也可以显得我很有诚信。”
叶开花道:“有啊!你现在回去,就是两全其美的方法。是我让你回去的,你也是身不由己,只是执行长辈的命令而已,跟你没有一点关系的。你看你现在回去,不但可以救孟启方的性命,还可以孝顺长辈,又不至于让你言而无信,这样算起来,不但是两全其美,还是三全其美呢!”
丁九代心里本来就放不下孟启方,被他这么一说,信念就动摇了,道:“那我们可说好了,是你让我回去的,跟我可没有一点关系,到时小家伙和宁大嘴问起来,表叔你可不能害我啊!”
叶开花笑道:“你放心,一切罪责由我一人承担,跟你没有半点关系,你就专心去做一个好人吧!”
丁九代咬咬牙道:“那好,那我们现在就去吧!”
叶开花道:“我就不去了,我什么都不会,去了只会拖你们的后腿,我在这里等你们就行了。”
丁九代想想也是,便道:“那好,表叔你在这里稍等片刻,最多一盏茶功夫,我就回来了。”
叶开花点头应了一声,丁九代便腾空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