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开花吓了一跳,想这表哥竟然跟老乌龟一样,已经三百多岁了,幸亏没有胡侃,露出马脚。怪不得孟大哥这些人提起的动不动就是几十年前的往事,看来他们年纪也都不小了。又想到那个连尿缘关系都没有的表哥,三百年没有回家,每年中秋佳节只能望月兴叹,好生凄凉,不禁感同身受,黯然神伤。如果不能回家与家人团聚,孤身漂泊,就是活三千岁又有什么意思?
丁九代推了推他,道:“小兄弟,你在想什么呢?不会不答应吧?”
叶开花这才缓过神来,苦笑一声,道:“我怎么会不答应呢?我一定好好劝劝姑父,让他原谅表哥!”
丁九代欢喜得像个孩子,拍手道:“那太好了。教主知道了一定会很高兴的。”
孟启方道:“好了!现在事情也交待得差不多了,老家伙,你就把叶兄弟带走吧,记得我说过的话。”
丁九代嘿嘿笑了两声,道:“要不我们再等你一会,反正这些臭鱼烂虾一会就摆平了,然后我们三个人一起走,岂不更好?你放心,我保证不出手,我只是看看。如果你不想我看,我把眼睛蒙起来也行啊!”
孟启方正色道:“不行!我既然说过,要亲手报此灭门之仇,那就不需要别人帮忙,更不需要别人掠阵,最后要么我从这此人的尸体上踏过,要么这些人从我的尸体上踏过,我为了这一天已经等了四十年,想到这一刻马上就要来临,我全身的鲜血都已经沸腾了。不论是生是死,今天我都要一个人面对,只有这样,才不负我四十年的等待。”又仰天说道:“玉儿,今天是你的忌日,你在鬼门关看好了,今天不是我去见你,就是你的仇家去见你!”手中的青光玄化轮本来已经停止不动,现在仿佛又感觉到主人的兴奋,开始转动起来,比原来还要快,已看不清轮齿,只见一道青光围着轮盘流转。
丁九代道:“可万一你不小心着了这些臭鱼烂虾的道,岂不冤枉死了?以后谁又来陪我吵架?难道要我挖你的坟,掘你的尸不成?”
孟启方冷冷道:“你走不走?”
丁九代道:“这里又不是你家,我只是来撒尿的,我撒我的,你打你的,尿水不犯井水,关你什么事啊?”
孟启方把玄化轮往胸前一横,道:“那我先把你料理了再说!”
丁九代道:“你知道你不是我的对手的!”
孟启方道:“那也未必!”玄化轮上青光一闪,化作一道弧形杀气,直奔丁九代。丁九代面色一紧,赶忙煞出一道气墙,护住全身。两气相撞,就听“轰”得一声,丁九代微微一晃,孟启方自己却被震得退后一步。
丁九代道:“小家伙,你来真的?”
孟启方道:“今天我是来复仇的,在我眼里,只有仇人,没有朋友!”
丁九代摆摆手,道:“好好好,你赢了,我走还不成吗?就你那点法力,还是留着对付这些臭鱼烂虾吧!”
孟启方道:“你要答应我,把叶兄弟带回总坛,不要再回来,要不然我肯定跟你拼个鱼死网破。”
丁九代道:“好好好,我什么都答应你,你自己保重。”
叶开花还想再说点话,却被丁九代往腋窝一夹,腾空而去。
幻化联盟的人见终于走了一个魔头,长长地松了一口气。想这三个人真是毫无人性,完全不顾及他们的紧张感受,聊起天来,没完没了,把他们当作空气一般,让他们恍若度过了几日几夜。如果那丁魔头再不走,他们都要紧张得死掉,不战自溃。
孟启方拿目光把人群扫了一遍,手中玄化轮青光大盛,大喝一声,玄化轮便呼啸而去。众人不敢大意,仓促间煞出六道云墙,高两三丈,似棉如絮,里三层外三层,各成一排,已看不见里面人影。玄化轮如跌入大海的陨石,击在云墙上气浪四散。那些看似柔软飘渺的云墙却也坚若磐石,就听“轰”地一声巨响,地动山摇。联盟内的高手大都被震得退后几步,脚步踉跄。法力低微的,鲜血狂喷,立时暴毙。
段成德胸口也是激荡难平,知道低估了孟启方,照此下去,幻化联盟也只有坐以待毙,看样子只有使出镇门绝技,才能力挽狂澜了。这门绝技自段天门创派至今,从未使过,祖宗有遗训,非到亡族灭门之际,绝不能用,否则后患无穷。
段成德再也顾不得许多,大叫一声:“布阵!”
联盟内的高手便四下急窜,共有三十二个人,分站三十二个方位,错落有致,把孟启方围在中央。孟启方一看阵型,似曾相识,心中就有些隐隐不安。
孟启方还未来得及缓和心绪,三十二种兵器催化出的三十二道真气就往他身上招呼过来,一时刀光剑影,气虹满天,让人眼花缭乱。若是普通阵型,孟启方欢喜还来不及,因为正符合玄化轮的攻击特点,可以四面开花,一同击破。可当玄化轮的青光圈再次煞出,不禁骇然,青光竟如龙入沼泽,被三十二道真气紧紧缠住,无法冲破,玄化轮都险些跌落。刚刚还如一盘散沙的幻化联盟,现在却拧丝成绳,攻击力骤然提升了数十倍。只一个回合,孟启方就难以招架,只觉嗓眼一甜,一口鲜血就涌了上来,被他强行咽了下去。心里顿时明了,今日不但复仇无望,说不定还要葬身此地,因为此阵正是已失传几千年的“戮虎缠龙阵”。只是他不明白,这个籍籍无名的西南蛮荒小派,怎么会布这天下第一奇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