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昊如他所说,从他离开S市后,悄无声息。
偶尔在网上遇到,会告诉我“天气热,要多喝水”之类的客套话,好生疏!让我不得不怀疑那晚的狂跑只是幸福的泡影……
我极力克制自己不去过问吴昊的情况,他究竟是找到工作了没有,按照吴昊那晚跟我说的话,好像是省城设计研究院的面试出了问题。像他那样相貌出众,才华横溢的男生,经过千军万马过独木桥,眼看到最后一步才受挫折,心里应该很不好受吧。
我很想问问吴昊怎样了,可是他不说,我在另一个城市又可以怎样去帮助他。
况且,我根本一点都帮不上忙,只会成为他的绊脚石,我气我自己好没用。
我已经想不到我们可以走的路了,像这样沉默的关系简直在活受罪。
“我不知道这段感情要怎样去努力,但我会努力尝试,直到我们其中任何一方觉得没有必要努力为止。”
“找到工作我立即回来见你”
每当无力乏天的时候,我只能靠着吴昊这些话支撑着临危悬崖的我,要相信吴昊,要相信!
七月中旬,吴昊离开S市已经将近一个月。
那晚我不知怎么回事,莫明其妙的,就是睡不着。心情很杂乱,到凌晨一点半还是辗转难眠,我想不如起来上上网,时间比较容易过些。
我QQ上面吴昊的头像居然有小星星闪烁提示他的空间有更新,我特纳闷。这个吴昊,什么时候也学人家写网络日志拉。以前我上瘾写的时候吴昊还说:“没你这么无聊”。
他的空间只有一篇日志,日期标明昨天,还挺新鲜滚热辣的,该不会我是他的第一个读者吧。我点击打开,没有标题,叙述结构一列列的,该不会像男神上次在学校发的帖子一样,是情诗来的?想不到这呆头鹅还蛮有情调的,把对我的相思之苦用文字表达出来,好浪漫啊!
我的眼睛开始死盯着浏览,一字一句细嚼慢咽。
还记得,那年
野山坡踏春
为你编织花环
你如森林仙子
对我浅吟
你是我的公主
深幽古老小巷
一遍遍找寻
你最喜爱的
煎饼果子
吹着热气腾腾
对我细语
你是我的惊喜
筋疲力尽的兼职
见到你的笑靥
便可云淡风轻
那晚,你的生日
捧着99朵百合
对我轻声
你是我的未来
然而
一切经已消失在时光的隧道之中
唯一不曾改变的,是对你的爱
我越看越不对劲,开始恼羞成怒,慢慢地,我的心开始一片片裂开,眼泪已经泛滥成灾。隔壁爸妈已经睡着,眼泪不受控制的不停往下掉,我不敢哭出声,死死的捂住自己的嘴巴,肩膀抽搐得非常厉害,那种感觉很痛很痛,痛得好像要拿把利器不惜伤害自己才可以阻止悲痛蔓延……
“唯一不曾改变的,是对你的爱”这句话,三年来反复在我的潜意识里出现,我不停从恶梦中醒来,吴昊不曾爱过我,这是多么可怕的现实!
吴昊是通过网络认识了我,就让网络结束这一切吧。
我手指颤抖但头脑却异常冷静地敲打着键盘发了一段话给吴昊:
“如果你有那么一点点爱我,你怎么会写这些东西让我死。我的世界没有你,就只是一个没有灵魂的庄杨。对我没有爱的你我不要,我这么深爱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不要再联系,这句话请你记住一辈子,你要是再解释,回我一个字,我死给你看,我的心已死,你还是连我的躯体也夺去吗!你一定要幸福!”
打这些话彷佛有一世纪那么长,我躺回床上,泪水又沿着眼角滑落下来,原来还会哭,我还在呼吸吗?电脑荧幕还在漆黑的房间中五颜六色地闪烁着,我脑海回荡着那一句句让我死去的话,终于身心极度疲惫地睡过去……
也许,醒过来,一切都会过去。
严重失魂落魄的日子有多久真的忘了,那段时间很没骨气,一切都舍不得删掉,一切都舍不得遗忘,无论黑夜和白天都拼命回忆,拼命流泪,有时我心太痛泪太狠就想告诉吴昊,再重来一次,我故意的坚强和洒脱,全都是谎言!
夜深人静的我是很脆弱的,我常常摸着手机按到吴昊的电话号码,却没有勇气接通。
两个多月后的一个晚上,我从学校图书馆出来回宿舍。我抬头看到一簇簇星星,想到我和吴昊登山那个满天繁星的夜晚,那段不到24小时的感情,我跑到图书馆前寂静无人的草坪滑坡,什么自尊坚强我再也顾不得了,我好想好想吴昊……
我终于按下熟悉的手机号码,不一会儿传来那个我日日夜夜思念的声音,我不断地哭又不断地说,语无伦次。
我说吴昊你把我的灵魂也带走吧,你怎么可以对我这么残忍……一切都来不及了对不对……最爱你的是我,可我的耳边却有把声音冷淡地告诉我你不爱我……为什么我不在毕业答辩会中就让你认识我……我不甘心……什么娜,哪个娜,我恨她让你这样对我,我恨你……我在说什么,吴昊,我不是想恨你的,我还有好多好多话想说,你感受到吗……我没有那么自私伟大,放我一个人痛苦而你浑然不知……
我不知道吴昊听懂了多少,或者他就只知道我在哭,像个疯子一样声嘶力竭,其他一无所获。一个女孩子做到这样,还想我怎么样,我看不起我自己但我又必须要这样做,只有打了这个电话,才能证明我的分手是有吴昊的参与答应的,而非我的独角戏。
“扬扬,你不要哭要坚强,这才像我认识的你。我现在没有资格有爱的奢想,我也不确定我究竟还爱着哪一个人,我只是觉得好累,我不愿再这样生活。没有爱的世界是荒凉的,但有爱的世界它更多带给我们的是痛苦。我现在只想努力的工作,生活简单点会好些。扬扬,找个目标并实现它吧,你会幸福的!”
我一字不漏地听懂了吴昊的话,这个放弃了所有尊严的电话是多余的,吴昊再也不给我机会,他不回头了……
“我一直都希望你幸福,至于我,已经和幸福这个词无缘了。生活也不是你说简单就可以简单的,如果可以,今天你没有机会对我说这番话。再见……不,是永别!”
我说完马上挂掉电话,我再也不想听到吴昊的只字片言。够了,一切到此结束,我擦干眼泪站起了身子。
奇怪的是,回到宿舍,我竟然可以和室友乱开玩笑打成一片,谁也看不出我的心彻底跟幸福划清界限。
我开始了长达三年的独航旅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