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州城。
终于离开了北晏境,这也代表着,她安全了吧。
潇潇凝了一眼霞光下的宁州城门,嫣然一笑。
轻盈地下马,潇潇浅笑着走进宁州城,却被守城士兵一把拉住。
“唉,这位大哥,你怎么不让我进城啊?”潇潇微皱柳眉,奇怪地看着守城士兵。
“三哥,看看像不像?”士兵细细打量了一番眼前的清润女子,拉了拉身边男子的衣袂。
另一士兵走上前来,拿起一幅画卷细看了潇潇几眼,冷声道:“带走!”
“唉,你们……”潇潇还未反应过来,便被士兵架走。
究竟是怎么回事?
难道,晏王连邻国都发出消息了?
看样子,躲不躲得过还是个问题。
不过,既然这里已不是北晏,说不准她还有脱险的可能性。
眼珠一转,计上心来。女子的笑容,更带一分悠然雅致。
*
宁州府。
“大人,我们找到一个女子,此女与晏王通缉之人实在是相似至极,还请大人亲自审查。”语毕,两个士兵便架着潇潇柔弱的身躯来到府衙内。
“堂下何人,报上名来。”那宁州知府慵懒地凝了一眼那青衣女子,散漫地问道。
“民女,云氏潇潇叩见大人。”潇潇看了一眼这懒散的知府大人,淡雅地笑着。这府衙顿生一片清辉。看样子这情况不大妙,只得恭谨地跪下。
“云氏女,你可知罪?”宁州知府按照老套路,继续懒懒地问道。
“敢问大人,民女何罪之有?”潇潇菀尔,想必晏王一定是无中生有,安排了什么的罪名,好来通缉她吧?
“大胆!云氏女,你竟敢反问本大人?”那知府气得吹胡子瞪眼,实在可笑,“来人,掌嘴。”
“且慢!”潇潇伸住手来,浅笑三分,不紧不慢地由怀中掏出一块灿亮金牌,“知府大人可知,这是何人之物?”
这金牌一亮,四周顿时黯淡三分,衙役们更是惊讶得哑口无言。潇潇悠然一笑,幸好当初没有还倾茗这块金牌,否则,她还真是要被这昏庸的知府制到了。
“来人,给本大人呈上来看看!”知府眯起一双浑浊的眼睛,看着那块被呈上来的金灿之物,不由得也惊了三分。
这质地、这花纹、这字,绝对不是仿冒得了的!
那金牌上,赫然一个“赵”字,吓得知府差点没从那檀木交椅上摔下来,“姑……姑娘你是什么来头?”
“这个嘛,说了你也听不懂。”潇潇温润地笑着,淡若清风,“只请知府大人给小女子一点面子,暂时不要将小女子送回北晏。如何?”
“好,下……下官一定做到。”知府连忙讨好一般地笑了笑,这不笑倒也还好,偏偏这知府笑起来,让他那油腻肥厚的嘴脸更加恶心可憎,“姑……姑娘还需要下官做些什么?”
“嗯,也不必多,给小女子个住的地方,歇息歇息,另外,再给小女子笔墨纸砚,我要写封信带去京城,免得一路上一个一个得被每个地儿的大人们审查。”
她要给惊风写封信,看来,那时被罚抄《女诫》还有些用处……
“好,那下官,马上去办。”知府走了下来,一双粗厚的手恭敬地捧着那块金牌,“姑娘,不如就住在下官府上吧,下官一定会好好招待姑娘。”
“那,多谢大人费心了。”潇潇收起金牌,淡然一笑。
看着那袭官服离去,潇潇无奈地皱起了眉头。
这世上,权力果然胜过一切。
她是该笑,还是该愁?
*
镇远将军府。
“将军,加急的信件,从宁州来的。”一个下人恭敬地递上一封书信。
“宁州?”楚惊风疑惑地皱起俊眉,锐利的眸光落在那封信上。自己一直未去过宁州,也没有什么熟人,那是北境,早该没什么事儿了,怎又回突来这封加急的书信。
利落地展开信纸,草草一句:
我在宁州,晏王在追查,一路麻烦甚多,请务必帮我尽早到达京城。
潇。
“潇潇……”
她竟然,能从晏烈的眼皮子底下逃脱!?
欣喜之余,惊风不忘她所托之事:“通知由宁州至京城的各个官府,就说是奉本将军之命,放云姑娘过城。”
她回来了,终于回来了。
也不知在北晏,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晏王怕是不肯放过潇潇,她能孤身一人离开北晏,实在是不易。
该不是,受了好多苦吧?
不过,她能离开北晏境,晏王就没有办法再去管束,潇潇应该已脱险了。
真想,马上就见到她。
*
如今已是入秋,瑟瑟秋风吹得女子心生寒意。
“王妃,天凉了,还是进屋吧。奴婢已经准备好了暖炉。”
德宣宫,荒寂凄凉,在这凉风下更添一分悲冷。
自己,还是走错一步棋……
心安,心安,她如今这样,要怎么个心安?
女子文雅的面容中带着淡淡的哀愁,秀丽的眸间,是深深的无奈。
不论如何,王的心里,只有云潇潇……
“王妃,风大了,您还是进去吧。万一身子坏了,奴婢可是要受罚的呀。”宫女拧着一副委屈的面容,劝说道。
“杏儿,王最近,是不是很生气?”心安温润地看着眼前凄冶的景象,淡淡地问道。
“王……奴婢不知,奴婢只知道王把王妃送到德宣宫来,一定是王妃有什么事得罪王上了。”那宫女怯懦地低语道,头缩得紧紧得,生怕心安生气。
“得罪?”呵呵,心安冷笑一声。
这就是深宫女子的悲哀吗?
得不到解释,就要这样,成为一个过时的玩物……
正当心安哀凉之时,却听得前方公公的冗长的高吟:“王上驾到——”
他怎么会来?
心安惊愕地看向那一袭霸气威严的朱红锦袍,久久说不出话来。
“王妃可是在这德宣宫住得闷了,见到本王还未有反应?”他的表情却是看不出愠色,一双眼眸带有三分冷峻。莫不是王家与生俱来的不怒而威?
“……臣妾叩见王上,王上金安。”心安缓缓地行礼。
“都起来吧。王妃,本王这趟来是专程来看王妃你的。”晏烈轻声笑道,那笑容却是让人顿生一股寒意。
“谢王上好意,臣妾在这德宣宫住得还不错。”温心安冷冷地回答道,一双淡雅的眸润泽如玉,却无任何生机。
“不错?这还叫不错?”晏烈扯了扯心安朴素的棉袍,“都入秋了,你们这帮奴才就是这么侍侯王妃的?”
这威严的一声,却吓得公公宫女们都跪了下来。
“也罢,这样,路公公,你马上去给王妃送上刚送进宫的云锦袍子。另外,前些日子漠州不是进贡了几条上好的狐裘吗?再过上几月,就用得着了,制好了袍子也送一件到靖仪宫。今儿太阳也还算明朗,不如王妃今日就搬回靖仪宫吧。”朱红锦袖一挥,那脚下的公公连忙点头哈腰地从命。
“王上,这是怎的了?莫非是找不到臣妾私放云姑娘的证据?”心安温润地噙起一弯淡笑,看着眼前的俊逸男子。
“刚好想反。王妃,你私放新妃的证据,本王可是查得一清二楚……”诡谲的笑容浮现在男子俊美的脸上,更添三分阴寒。
这,又是唱的哪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