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过一百年,人们会这样描述现在的这个城市:那是一大片灰雾笼罩下的楼房,冬天里,灰雾
好象冻结在天上。每天早上,人们挤着四条宽轮子的公交车去上班。将来的这个城市的人,也
许对这样的公交车嗤之以鼻,也可能对此不胜仰慕,具体怎样谁也说不准。将来这样的车子可
能都进了博物馆,但也可能还在使用,谁又能说的准呢。
将来的人也许会这样看我们:他们每天早上在车座上磨屁股,穿过漫天的尘雾,到了一座楼房
面前,把那个铁皮做的破烂玩艺锁起来,然后跑上楼去,扫扫地,倒一杯开水,泡一壶茶,然
后就坐下来看小报,玩手机,打呵欠,聊大天,打瞌睡,直到天黑。但是我不包括在这些人之
内。每天早上我不用骑车上班,因为我住的比较远,要倒两班公交才能过来。我也不用往楼上
跑,因为我喜欢待在2楼,上班也在2楼,而且我从来不扫地。我也不打开水,喝的都是线程的
早来同事打来的水。每天早上我从床上起来,直到坐到工作桌前,就算上了班。这时候我往往
放两个响屁,标志着我也开始工作了。我呆的地方一天到晚总是那么几个人,所以放响屁也不
怕外人听见,我跟他们很熟,当领导不在时,我们常常侃大山,开领导的玩笑。
门的左边是一条长廊,尽头有一个辽阔的阳台,闲的时候,我会泡一杯昆仑茶端在嘴边站在阳
台远望。我会很响的喝上一口,挡住脸,露出一只眼看远处人来人往,仿佛眼前一切惨不忍睹
,又好似熟不可识。
我记得前面是家菜市场,心下纳闷离场集尚有几日,为何此刻便拥堵抢购杂货。仔细张望,看
清那些衣着华丽的男女并听到音乐传出明白过来这儿改舞场了。我看到一个朋友正站在菜场门
口一边大声和把门的小伙子说笑一边数着人往里带朋友,忙挥手跟他打招呼。
菜场里那些白瓷砖的水产品的池子和水泥肉困已撤去鱼、肉,摆上饮料在卖。乐队坐在蔬
菜框台后面演奏。菜场上空拉了五彩纸带,悬了一些灯炮,倒也喜兴。成对的男女穿梭在鱼池
子之间翩翩起舞,表情幸福。旁边的熟食罐头柜台外水泄不通地挤着一大圈或站或坐观舞的人
大都文质彬彬、气度非凡。我站在楼上给他们闲侃,他们都懒洋洋的,一见我就问我办公室有
没有美女。我初还解释“没有,后来便有些焦躁,怎么谁见我都问我们单位有美女了,这不是
害我么?我耸耸肩,对那些人说:”要不你们上来搜好啦,美女没有,丝袜不少!“大家这才
无话。
我端着杯子远远眺望,远处小红楼模样的学校,在这个夕阳下的时间总会有个夹着量具的物理
老师走出教室,跟我一样端着杯子,只是站在阳台不往这边看,显得很神秘,这是一缕春风拂
过,夏日莹莹,遥不可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