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来、那家伙为什么会变得长生不老了呢？」
「不知道呢。我也不知道原因。
……难道连法院里也没人知道吗？」
「……。
那、那家伙从什么时候起就在法院了。」
「这个也不是很清楚。谁也不记得了、连记录里也没有。
好像有这样的传言，说是从法院创立之初就已经在了……。
哎，即使不是谣言、也只是在暗地里传传的东西，不可靠啦」
「创立法院……。这是什么时候的事啊？」
「谁知道呢……、差不多也是三百多年前的事了吧？」
「啊、三百年了!?」
「虽说是三百年了，但真的有那么久吗。
如果真是活了那么久的话……、那已经是奶奶辈的事情了呢。和那比起来、我们就像婴儿一样」
「……、已经不单单是这些了。
在法院三百年了……、在这期间、一直重复着刚刚说的那些事？用尽一切手段、将她……」
「……恩、怎样呢。
传说最初也试过许多方法让她灭亡。但尝试的那些人、渐渐累了倦了、也就再也没了音讯。
或许只有几年，几十年而已呢」
「或许法院觉得最后还是不行、就放弃了呢。
那家伙、就这样一次又一次地、不断地尝到被杀的滋味？
即使她能复活、即使是这样、死也是相当痛苦的一件事。
这样……、到底持续了多久……」
「一般来说、不停地重复、死而复生的人也会渐渐麻木的。
而且、如果想要求死的话、或许还情愿被杀掉呢。
实际情况到底是怎样、只有本人才知道」
「如此的……、我不能理解。一心求死这种事情」
「说的也是。因为你的本质是「存在」。
和死正好相反。你可能一辈子都不会了解」
「……。
或许吧。
那家伙……、阿雅本人、也希望长生不老吗？」
「谁知道呢？
我也不知道呢。你还不如直接去问本人。
……或许理由很微不足道呢？」
————————————
白色的羽毛漫天飞舞。
羽毛像被热气吹动、向空中飞去。
已经不知道有多少魔族倒下了。
只记得最开始有十个。
但是、现在只是一个劲地、专注地消灭那些挡住我们去路的障碍。
无论消灭多少、魔族也没有减少的迹象。
到底是从哪冒出那么多魔族呢。
「虽然知道会很艰难……、没想到会那么多」
边咂嘴、一边用剑将『御遣者』劈成两半。
街道上、无比的混乱。
街上满是魔族、不断地破坏和杀戮。
鳞次栉比地房屋被火焰包围、火焰将天空也染成了灼热地鲜红。
居民们想要逃离、却在魔族手上丢掉了性命。
从背后被砍。
生疼。
不知所措、另一方面却又不停地虐杀。
呼喊父母的孩子的哭声。
寻找孩子的父母地呼喊声。
不论男女老少，一律被魔族给杀掉。
在那里、人类所建立的秩序、生命的尊严、全都不复存在。
放眼望去、依稀可见法院执法机关的守护者们与『御遣者』战斗的身影。
其中、『御遣者』那边也有很善战的人。
身为法院的执法机关、他们有应尽的职责。
为了尽责、他们誓死战斗。
……但是、不知为何、魔族的数量太多了。
即使局部的反击、也无法阻止敌人数量的增加、形势马上又被逆转。
明显法院这边的损耗更严重、全军覆没只是时间上的问题。
这样下去这条街就没救了。
四处逃窜的人们、逝去的生命。
临死前的痛苦和凄惨的呻吟在耳边回荡。
血和肉体燃烧的恶臭刺激着鼻子。
「混账们……！」
一边与魔族打斗、不断无意识地咂舌。
人的死亡。
太没有道理了。
无法忍受。
这样的场景、一秒都看不下去了。
无论如何、这种不合逻辑像针一般刺激着我。
讨厌死亡。
无法接受这种无能为力地、强制地终结生命的死亡。
难道是因为十年前受到巨大的精神外伤的缘故吗。
或许是对太多的死亡和不合理的绝望让我抗拒死亡这种东西。
不管理由是什么。
我无法忽视接受死亡这种事情。
谁杀了谁也好。
自己杀了别人也好。
当然、自身的死亡也好。
因此、不管如何挥剑、即使生命受到威胁、也不愿夺取对方的性命。
正因为如此、我无法原谅用死蚀夺人性命的自己。
绝对不原谅、那不合理的杀戮。
正是有着比任何人都强烈的愿望的自己、更不原谅。
而且、正因为如此。
再也不要有牺牲了。
不让牺牲再出现。
我发誓、为了不让更多的人牺牲、我要变得更强大。
「所以―――、我绝不允许别人随意在我面前杀戮―――！」
用剑挥舞着大上段的招式、击败了『御遣者』。
向握剑的手注入更多的力量。
布满死亡阴影的惨剧、连自身都想否定、全神贯注地挥舞着剑。
不管多么绝望、也不能屈服。
混乱中、我还残存一点希望。
击退『御遣者』、砍杀、消失―――、被扭住胳膊按倒、却只知道前进。
为什么、不明白为什么数量稀少的『御遣者』能够占满整条街。
只是……、一直被牵制着。
我曾经在＜失落之墓＞这个腐朽的城市、被『御遣者』袭击过。
那时、倒下的『御遣者』幻化成克利史提斯的样子。
当时没有对这令人费解的现象多加思考。
但是、如果再想想……、那个『御遣者』的攻击本体、会不会是克利史提斯为了消灭我而幻化成的呢。
实际上虽然克利史提斯力量强大、但是还是无法想象他对人类动用上位魔族这种事情。
但是、还有一个征兆。
那就是『黄天』现象。
之前克利史提斯来袭的时候、他驱使魔导时、虽说只有一瞬间、天空确实是被染成金黄了。
不是因为发动魔导而染黄了天空。
而是天空被染成金黄后、才释放魔导的力量的。
也就是说、对那家伙而言、『黄天』这一现象是否只是驱使魔导的媒介呢。
而且如今红色的天空染成了金黄―――没错就是『黄天』。
『御遣者』的出现和『黄天』的被发现。
这两个特征将这惨剧同克利史提斯联系到了一起。
所以。
我的目标是、导师克利史提斯、那个男人。
不知道哪家伙与这件事是以何种形式相联系的。
那家伙是祸根吗、或者只是有一点关系而已。
但是、现在我能想到的只有阻止那家伙、才能平息这混乱的局面。除此以外别无他法。
如果我的猜测完全错误的话、那时这条街就―――
「别挡道！！！！！！！！！！」
我造出巨大的死蚀块。
死蚀块吞噬了几个『御遣者』。
黑暗消散后什么都没有留下。
更加强烈地感觉到胳膊麻痹了。
但是、没有时间去管这些了。
我马不停蹄、向街的中央突进。
魔族们想要阻止我、成群地向我扑过来。
仿佛被谁指挥着。
……虽然传说『御遣者』拥有极高的智慧……、他们想要联合起来打倒我。
暂且先不说别的、在这种情况下是耍不了小聪明的。
主动或被动……、不管多么艰难、也只能用力量去开辟道路。
如果在这个地方被这群家伙给打败了、我最终就不可能到达我所希望的地方。
我的愿望是。
不想让街上的那些人们死去。
想要帮助艾蕾诺娅他们。
―――这个也是。
这确实是最真实的愿望。
或许过于痴心妄想。
但是。
我还有比这更想要实现的愿望。
我，只想。
再次见到她―――我想见阿雅。
见面后、有想做也非做不可的事情。
对。
这是我拼了命也想实现的愿望。
谁也不能阻止。
边驱散魔族边前进。
和以前遇到的『御遣者』相比、这些的能力本体处于下等。
但是、无论如何、如此多的数量、比起素质，更觉得是数量上的威胁。
不停地挥剑。
『御遣者』被砍倒。
……但是、这种感觉却无法传达到手臂上。
事实上、我因为那致命的一击，即使有感觉也只是看上去而已。
但是……、我的手臂已经无法正确地传达感觉了。
发动『死蚀』让我的感觉也麻痹了。
快到极限了、连续的使用力量、已经快不行了。
「这样子还能坚持多久……、感觉在和自己较量」
这具不断悲鸣的肉体还能撑多久。
―――我能去到哪呢。
虽说从心底恐惧被『死蚀』征服而变成魔族、但是、我也不打算停下来。
因为想知道自己的下场、不。
如果有我能够到达的地方的话……、我一直这样坚信着。
映入眼帘的尖塔、越来越近。
那个尖塔就是法院东方本部的总院。
它的旁边就是研究所。
还差一点。
还差一点点―――
这想法从脑海中闪过。
不知从何处飞来的数条银白色的光束、掠过我身边。
与此同时、我听到有什么东西在我身后倒下的声音。
看了一下……、那里倒着几个被剑刺死的魔族。
「……终于要出现了吗？」
我重新环顾四周。
在我眼前、一把巨大的剑贯穿魔族的身体。
被撕裂的魔族的身体。
无数的白色羽毛在飞舞。
「你……、在这里干嘛」
极力压抑感情却又流露出急切的声音。
这声音的主人出现在漫天飞舞的羽毛中。
这招数，这声音，这态度。
已经不言而喻了。
「喂、我是修维斯的当家。你想要做什么？是导师的手下吗？」
「……」
我不合时宜的玩笑话、使得修维斯无言以对。
不论是对于我也好、对于他也好……、都是与最讨厌的对手的再见面。
但是、对于我来说，这是预料之中的。
修维斯应该回法院了、理所当然也会呆在阿雅身边。这一点很容易就想到了
而且、即使是修维斯也应该预料到我们某天会再见面的。
……在这里的我是否还保留着人的理性、这一点是很难看出来。
不管怎样、正因为互相憎恨、所以尽管是现在这种状况，也无法无视彼此的存在。
但、修维斯全身散发着一种压迫感、但似乎也不打算攻击我。
「……我问你在做什么」
「居然无视我的问题。……算了。
在做什么……、看不就知道了。
难道你以为我在游山玩水，吃山珍海味？」
边说着、我边挥剑。
……魔族们被斩成两半、凄惨地倒在地上。
「真是的你们、还净是出现在这种麻烦的场合下。稍微注意啦」
「……什么啊。这应该是说给你自己听的话吧」
修维斯的身后、出现了新的『御遣者』。
但是、修维斯连看都没看一眼、幻化出好几把剑向身后发射过去。
剑从它们的正面飞去、在修维斯被袭击之前、魔族已经被打倒了。
他仿佛身后长了眼睛般精准。
果然、这个执法者的能力出类拔萃。
和在周围与『御遣者』苦战的守护者们、是完全不同级别的战斗能力。
所以执法者才是执法者。这就是原因。
「喂、那边的。你们这些家伙是来挡道的。
……还有你们、难道没察觉到吗？」
我将右手伸向正前面的修维斯、向右手掌注入力量。
「……」
同样的、修维斯也一言不发、生成了像手指一样数量的剑、向我这边袭来。
而且。
相互能量的碰撞几乎是在同一时刻。
各自的力量、以极快的速度掠过对手的身边、然后直逼后方的魔族们。
『死蚀』的力量在修维斯的身后爆炸膨胀、吞噬了许多的魔族。
白银的剑、肆意的穿过魔族的身体、刺穿、割裂、在空中舞动着。
我和修维斯有默契地对视、在那身后。
附近的『御遣者』被全部歼灭。
「……。只是离开了一小会、竟然就让你和魔族侵入了这里……」
吐出像叹息般的独白、修维斯转过身。
丢下我、向研究所的方向走去。
「……什么嘛、这次不打算杀了我吗？我不是用了你最憎恨的死蚀吗？」
虽然我在后面用挑衅的话语试图激怒他、但修维斯头也不回。
但是、即使说了那样的玩笑话、解开了。
那家伙正在困惑着急着。
对那样的状况。
恐怕―――他也无法正确去把握事态的发生。
那群『御遣者』出现的原因以及『黄天』被发现的必然性。
还有、为了拯救这条街最妥当的方法。
所以、先要思考确认事情是当务之急吧。
如果不这样的话、那男人、怎么可能半途而废呢。
那家伙和导师联系起来的那根线看起来变得极其地薄弱。
那家伙只要觉得自己还有任务、不论自己能否认同这个任务、他都会坚持贯彻完成这个任务的。
像那样、即使是一点点犹疑的表情都应该绝不让人看见的―――
我像追赶在修维斯身后似的、也朝研究所的方向跑去。
「喂、告诉我。克利史提斯那混蛋和阿雅在哪？」
一边并肩走着、我一边问修维斯。
修维斯瞥了我一眼、视线又投向前方。
「……你问这个、想干嘛」
「还用问吗。将克利史提斯那混蛋踢的远远的。
那混蛋、向我挑衅想打架。我想知道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
「阿雅嘛……、算了、见了面之后再说。对她有千言万语想要述说，像山一样多的话。」
「……你弄清楚现在的状况了吗？」
对于我的说话方式、修维斯皱起了眉头。
在这种紧急状况下你要说什么啊、你个笨蛋……你是这么想的对吧。
算了、要说那家伙不知道克利史提斯的本性的话、也不是不可能啦。
「你这家伙才是、搞清楚状况没啊？究竟你对于目前的状况打算怎样啊？」
「……。没有回答你的必要」
「……！等等！」
和修维斯と的对话进行中。
一瞬间天空被染成了白色。
……仿佛错觉一般、出现了一大群『御遣者』。
他们一起降落到我的面前。
不只十或二十个。
好像这条街上全部被终结的『御遣者』复活了一般、如此多的数量规模。
甚至我和修维斯都不得不停下步子。
「……多少数量……」
「切……。似乎是不打算让我们俩前进了啊」
我和修维斯、立刻从手掌中幻化出剑来。
我进入临战状态的同时、『御遣者』也向我猛扑过来。
我用自己的剑接住了『御遣者』的焰之剑、将它弹开的同时、用反手先人一步斩杀魔族的本体。
斩杀了最前面的魔族、紧接而来不停地斩杀从后面接踵而至的『御遣者』
在千钧一发之际我巧妙地闪开、左手掌朝向那家伙、一下子释放出『死蚀』。
那力量贯穿魔族的身体、然后紧追后面的一尊魔族。
但是、紧接着新的魔族会接踵而至。
冷不防的、突然背后又有新情况。
想要迅速地将剑朝向身后……、那剑却被弹飞了。
「啊！」
因为手腕已经失去了知觉、所以也无法判断手的握力是否变弱。
『御遣者』挥剑向我砍来。
「……想要让我杀你吗！」
一瞬间、我再次从手中生成一把剑。
因此挡下了『御遣者』的剑、还击、将它的身体斩成两半。
「要是把命给像你们这样的、这条命可就不便宜了哦！」
我用尽全力、让这把剑多次的重生。
这把剑是我斗志的证明。
只有我还活着、就绝不会失去斗志。
但是……、现在的形势还是很严峻啊。
放眼望去、修维斯虽说也在战斗、但也渐渐失去了从容。
是我们先耗尽体力用尽力量呢。
还是它们先完全的倒下―――
很无趣的打赌。
明明无法忍受为了如此无聊的事情而下跪。
几尊『御遣者』几乎同时放出焰之块。
仿佛商量好了似的默契十足、没有意思慌乱、时机、攻击都十分精准。
飞过来的火焰爆裂开来。
燃烧全身的灼热感以及贯穿全身的冲击力。
我和修维斯、被气浪冲击弹出数米以外。
在背部被狠狠击中的一瞬间、疼得倒吸一口气。
「啊……！
还真敢做啊……！」
一边咒骂、一边迅速的站起身来。
站起身、抬起脸发现眼前。
『御遣者』的剑逼近了过来。
无法避开―――！
犹如死神的镰刀般近在眼前、在那一瞬间。
拿着剑的『御遣者』的手臂、被砍断了。
从旁边插进来的那家伙、挥起一把大剑、一举将『御遣者』斩倒。
以这样的势头、将两尊『御遣者』斩杀。
轻盈地挥舞着巨大的剑、那样子虽然草率、但让人感受到一股不屈服的迫力。
那家伙、不慌不忙地转头看我、朝我竖起食指摇摆。
「哎哎哎。就这样就累的不行了可是不行的哦、年轻人」
「……你……、又来了……。
这次又是模仿什么啊」
卡米尔．埃菲尔德。
这家伙怎么又……。
为什么这家伙、每次每次、都出现的这么巧呢。
「模仿什么啊……。你刚刚还真危险呢。
我可是帮了你哦、要感谢我啊」
「……哪有这种事。即使你不出手我也能搞定。
不要多管闲事」
「好好、逞强也要适可而止哦」
……在＜失落之墓＞这个腐朽的城市、那家伙一直跟着自称萨伊的男子。
虽说不选择工作、却意外地造成了妨碍。
但是、没想到那家伙竟然也到这来了。
难道这次又接下了什么奇怪的工作。
「以目前的状况来看、我没时间跟你耗着。似乎发生了点麻烦、废话少说快点砍杀吧」
「喂喂、别跟着我。难道你要来帮我吗？
你们要是死在这种地方就太不值得了」
「你们？」
通过卡米尔的话、突然回想起修维斯。
……如果和想的一样、修维斯露出很郁闷的表情。
被卡米尔这样的家伙说、以及把我们两人编成一组这两件事情、让我非常的火大。
当然、在这一点上我也一样。
「那么、把这里交给卡米尔殿下吧」
「你这家伙……、你疯了、做这种蠢事……」
「疯了也好。不管什么理由、一旦决定了就要做到底。这才是男人。」
「……、你这家伙一个人、不可能应付的过来吧」
这个男人再次说出惊人之语。
并不是怀疑卡米尔的实力、只是就目前状况而言。
我和修维斯都被压制了、你怎么可能一个人应付的过来呢。
但是。
「……不是一个人」
―――还有一个、另一个影子动了。
在『御遣者』们之间快速的穿梭。
宛如一阵疾风、令人目不暇接的神速动作。
三只『御遣者』齐齐地倒下。
看见一个人影从旁边跃过、轻盈地落在我们身边。
「你是……、那个时候的」
抬起脸、发现是个女人。
―――在这样那样的场景下、这不相称的装束和浮现着微笑的脸庞、觉得很眼熟。
她是、在腐朽之都＜失落之墓＞、和卡米尔一起出现、困住修维斯的女人。
那身体的能力、非常的强大。
能和修维斯势均力敌的事实、已经充分的说明了问题。
「你……。为什么、你会在这……」
「我是奉命来保护保护你们的」
那女人恭敬地低下头。
这个姿势、是习惯从属于人的姿势。
等等。
这家伙的出现也就是说……、卡米尔は还在帮助那个萨伊吗？
「算是吧、可以这么说。只要有我和她在、就能引开敌人。
我来开辟道路。你们快走」
『御遣者』成群地向我们袭来。
卡米尔和那女人、毫不畏惧地准确地将其一一打倒。
即便如此、『御遣者』的数量仍然很多。
虽说两人的实力确实很强、但仍然不可能将所有对手都打倒。
……虽然卡米尔的脑袋是个不好使的装饰、明明凭感觉也应该了解现在的现实状况的。
虽然……、既然知道这个事实、这些家伙还是接下了这个任务
说是为了为了保护我们吗？
还是说这是那个萨伊的意图吗？
还是说那个男人在哪见到过这种状况。
但是。
不管萨伊和卡米尔以及这个女人的意图是什么、只要能从这里突围出去、对于我里说就是一件非常好的事情了。
在这种地方打消耗战何是无济于事的。
如果不斩除潜在的祸根、形式是不会得到改善的
我、从旁边看着修维斯。
对那家伙来说是没什么、如果要是前进的话、卡米尔他们不是已经知道事态会如何发展吗。
「……真是没办法啊」
中途、不由得抱怨起来。
反正、这个叫卡米尔的男人、一旦说出口的东西就绝对不会再动摇的。
既然这样、现在索性将其作为跳板充分的好好利用一下也不错。
「不知道事态的发展会怎样……、但是只借不还不符合我的个性。
我是有借必有还。即使是弄错了、不就一死吗！」
「当然了。你以为是对谁说的呢？
我可是卡米尔殿下哦」
听到这老套的台词、我跑了出去。
千钧一发之际、修维斯也出动了。
卡米尔和女人来回攻击『御遣者』的薄弱层、一口气释放『死蚀』。
膨胀起来的黑暗吞噬『御遣者』。
估计黑暗散去后不久、修维斯生成巨大的剑、开辟出道路前进。
因此、虽说不够完全、但魔族群之中开始出现空白。
我和修维斯立即朝那边奔去。
「……已经够小心的了、但是想要杀她的话、只有用『死蚀』才可以呢！
你们、别做傻事！」
「！」
冷不防地、背后传来卡米尔洪亮的声音。
因为那声音、我不自觉地回过头去、看见卡米尔已经陷入与『御遣者』的混乱战斗中去了。
「……切！」
我挥掉心中的犹疑、看着前方直直地冲过去。
别说那里了、如果不能突破『御遣者』的群体攻击。
克利史提斯想要利用阿雅、达成目的。
但是、另一方面、也想要排除作为障碍物的『死蚀』。
但是、对于那家伙来说、达成目的的障碍物是什么呢。
很有可能失去阿雅这个关键人物。
……如果是吞噬一切东西丝毫不残留的『死蚀』、那不会真的能杀了阿雅吗―――
所以、克利史提斯、害怕阿雅和『死蚀』有所接触。
为了阻止这件事情、使用了迄今为止很少使用的『死蚀』、率先地消灭了它们。
……慢慢地意识到。
这『死蚀』和阿雅的不死。
当矛盾的两者重合叠加在一起时、怎样收尾呢。
这、恐怕―――
这个结局、从卡米尔的口中得知、让我受到了不小的打击。
能够给予阿雅完全的「死」、这样的『死蚀』……能够驾驭它的只有我。
所以、为了将阿雅从那种痛苦中解放出来、用这双手“杀”了阿雅是我要做的事情。
―――意识到自己被这样说。
为什么卡米尔要那样做……、比起这个问题、那语言、那含义回荡在身体中。
我、杀阿雅？
这是我的任务吗？
「……所以？
这算什么啊！」
我边跑着、边回答卡米尔的话。
……不是开玩笑。
我可不是为了这样的目的来这的。
即使我拥有这样的能力、但我要用我自己的意志来决定我前进的方向。
怎么会这样、被谁、被已经决定好的宿命和使命束缚着、无论如何也不愿接受。
过去也好未来也好、我只想要做我想做的事情……！
研究所的内部、被寂静包围着。
外界的喧嚣仿佛虚幻的一般、静静地。
没有发现有人的迹象。
大家都去避难了才这样吗。
我和修维斯奔跑着试探着研究所内部的情况。
如果来到这的话、就用不着互相揣摩各自的意图和用意。
克利史提斯在哪呢。
连属于法院的修维斯、都无法推测出克利史提斯的计谋。
那是什么啊……、必须要用自己的眼睛去寻找并阻止事情的发生。
「……那个男人说的是真的吗？」
我问并肩走着的修维斯。
所谓的那个男人、是指卡米尔吧。
……『死蚀』真的会杀死阿雅吗、我这样问道。
似乎连这家伙也知道我了解阿雅不死的这个事实。
算是吧……、我之前只在腐朽之都＜失落之墓＞目睹了惨剧的发生、寻找阿雅。
你没有想过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吗。
「谁知道呢。
……但是、确实那家伙能够杀掉阿雅」
我握紧拳头、回应着。
从手腕到指尖、感觉已经麻木了。
明明是根据意志来动的、但已经无法真实地感觉到它存在在那的不协调感。
「……」
「……但是、我不会做那事的」
我对着沉默的修维斯很决断的说、够了。
修维斯看着我。
「如果遇到麻烦事、处决犯人、就速战速决！
……如果是这样武断的想法、那不就和法院一样了吗」
「……。
你懂什么。
法院和她之间反复了数百年的恩怨、绝对不是那么轻易就能解决的」
你不喜欢我这样夹杂讽刺的说话方式吧。
修维斯露出厌恶的表情反驳道。
「法院用尽一切手段、想要封印她的力量、但是也未能实现。
所以、只有消灭她本人了……。
但是、连这一点也未能实现。
结果、为了抑制阿雅的力量、每次、不杀了她就不行……。得出这个结论付出了巨大的牺牲」
「原来如此。
和这个烦恼比起来、这家伙的命相当不值钱哪。
……算了、没办法。为了世界的法院大人们、如果用一条人命就能够拯救世界、那就没有比这更好的方法了」
「…真是不值钱啊……！因为没有别的方法、所以就用这苦肉计！」
修维斯激动起来。
那家伙看似很冷淡、好像实际上相当容易变得热情。
或者、只是因为这件事和阿雅有关？
「不如说、和胡乱使用『死蚀』造成破坏的你一样、没有资格讨论生命的重要性！
别说你忘了哦。之前在腐朽之都＜失落之墓＞造成的破坏！」
……有吗。
算了、那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修维斯的父亲在十年前的那事件中、被我杀掉了。
对你而言我是很可恨的、如果可以的话你现在就立刻想将我大卸八块吧。
你居然能够忍耐这种事情、真是非常强大的忍耐力。
但是、托你的福、我能够优先达成我的目的。
和这家伙有个了断是我一直以来的愿望、但是现在有比这更重要的必须要完成事情。
修维斯想起了正事、把刚刚想继续下去的话咽了进去。
「……你说你不会用『死蚀』去消灭阿雅。那么、你准备怎么办？」
「啊？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如果她好像要被那股力量给压制失去控制、我只要在她觉醒之前、将她打倒」
「这样啊……」
难道我的话很令他意外吗
修维斯词穷了。
然后变得愤怒起来。
「真是个笨蛋、你这家伙！在这种情形下、你什么办法都没有就跑来了……!?」
「啊、对啊。我和你不一样、没你那么聪明。不需要那些大道理和麻烦的理由。
只是、跟着本能和直觉走。结果究竟会怎样、做了就知道了。
倒不如说、那些所谓的善恶交给那里的那些走狗们」
「……愚蠢啊。你的无知和肤浅、导致了之前阿雅的觉醒。
我无法再容忍因为你的缘故而让她受苦遭难！」
无法原谅、吗。
果然这个男人为了不让阿雅受一丁点苦、可以粉身碎骨。
但是、正是因为如此、我不能接受。
「那么、你到底有什么打算？又准备在事情变复杂之前杀了她。
……怎么可能、不要说指望『死蚀』？」
「……」
对于我的问题、修维斯有一瞬间沉默了、让我看见了他的苦恼。
他的答案只有一个。
……明知故问的我、或许有点太过分了。
「……她即使被杀也会重生、而且能够记起觉醒后的所有事情。
如果她因为自己都不希望犯下的罪而被苛责的话、哪怕是一点我也想帮她减轻罪过。
因此、我会不择手段」
「你真的是为她着想才这样希望吗？这样的欺骗、哪是在救她啊」
「如果还有别的方法我以前早就做了。
但是、数百年来的蓄积、表明了没有别的方法可以来救她。
……这样的话、我们必须做的不是空想救他的方法……、而是应该从现实角度减轻她的痛苦」
仿佛那是绝对的真理、修维斯矛盾的吐露出。
我讨厌那样。
这种停滞的思考方式能救得了谁。
「数百年又怎样！这样做、就例外一次!?为什么不试试呢！」
「……像你这样只是贪图理想的生存下去、未必对世界上的人都如此温柔！
只是表达理想不愿面对现实、难道就能实现什么吗！」
「这样做的话不论何时、今后也准备继续将她束缚在黑暗的世界里吗?
这样你也能说是理解那绝望的痛苦吗!?」
「正是因为你不理解她被苛责有多痛苦、所以才能说出这些不负责任的话！
什么都不理解、就不要一副什么都知道的样子！」
两人的视线激烈的碰撞。
果然。
绝对无法和这家伙融洽的相处。
「……果然你也好法院也好、都是废物」
「……说这种话的你才是、无药可救的白痴」
不知不觉间两人都停下了脚步。
我的指尖、开始噼里啪啦地缠绕着『死蚀』。
同样的、修维斯的手上也幻化出剑。
「……让我告诉你一件好事吧」
激昂的情绪传遍全身的每个角落。
其中、也揭露了我不可动摇的意志的核心。
「我要继续否定、那个所谓的「例外」……。可能我知道线索」
「……什么意思？」
「所以……、我是以理想的可能性为目标的！」
仿佛没有防备、修维斯有一瞬间的犹豫。
但是、另一方面我也不能动摇。
突然间、一股顶撞的冲力让研究室开始震动―――、突然间墙壁地板开始塌陷。
……震动停止了。
沙城挡住了视线、瓦砾坍塌的声音回荡着。
我也被埋在瓦砾之中。
似乎地板被抽走就这样掉下去了。
掉下去了一层吗、或是更多层……、还不知道。
尘土和瓦砾慢慢散去、我站起身来。
还好、没有感觉到身体异常。
……因为手腕麻痹了、所以感觉不到原本异常的状况。
环顾四周。
因为很暗、能见度很差。
修维斯好像不在旁边。
是很灵敏的避开了坍塌、还是在坍塌的过程中掉落到别的地方去了。
但是、不是修维斯、别的人影出现在眼前。
「不错嘛、能到这里来。让我来表扬一下你这种令人赞扬的毅力吧」
法院的最高任务、组成枢机院的导师之一、克利史提斯?法雷尔。
正是那个男人。
我要找的人、现在自己现身了。
真是太值得庆贺了。
「……正在找你呢、导师大人」
我擦拭着嘴角。
嘴里似乎被割破了、有铁的味道。
「我有三个要求。
阻止『御遣者』。
交出阿雅。
还有、让我打你一顿」
对于我突然的言辞、克利史提斯似乎有点不知所措。
但是、和预想中一样。他一笑置之。
「……你还是很乐观嘛。
而且理解力很强」
「即使被你夸奖、也不是什么值得高兴的事情。」
「这样的话、既然你理解力强的话、应该已经都知道了吧？我是不可能接受这样的要求的」
我知道。
这家伙很诚实地点头表示、是的就是这样。
「啊。所以、我也有唯一件要做的事。
不管你怎么答复、我都要揍你一顿。直到你答应我的条件为止我是不会善罢甘休的。」
「……哼哼。天真、暴力、还很没大脑。
本来你有两次机会可以从我面前逃走的。
竟然还自己找上门来、没大脑也得有个限度。」
哎呀呀、克利史提斯鄙视的耸了耸肩膀。
真是走到哪都把别人当傻瓜的混蛋。
越来越想揍你一顿了。
「……本来想在你来之前结束这一切的。没想到她的抵抗这么强烈、我简直束手无策了呀」
「哼。你就那么害怕阿雅被『死蚀』吞噬掉吗」
「恩」
我只稍微试探了一下、克利史提斯就坦率的承认了。
而且这也表示、承认只有我才能杀了阿雅这个事实。
「你的目的是什么？利用那家伙、到底想干什么？」
「我只是想解放我的「主」。
这里是狭窄得令人窒息的牢狱。竟然把「主」囚禁在这种地方，我无论如何也无法接受」
「……「主」？什么东西？」
「我的「主」、『天盖』。
你们称之为『伪神』的东西。
把「主」从这个四次元世界中解放出来、送回原来的次元去。
为此、要打开门、就需要她的力量。」
「……什么？」
来了。
这家伙到底在说些什么。
『伪神』？
『天盖』？
四次元世界？
原来的次元？
完全不知道他在说些什么。
不过、以前、听阿雅说过、关于法院隐藏的「真实」。
其中就有提到『天盖』。
确实、听说那东西藏在空中、能引发『黄天』。
在魔族中也是出类拔萃、很强的存在。
『伪神』的一部分。
应该没错。
姑且是吧。
这家伙、要侍奉那叫什么『天盖』的就得把他从那什么「门」中解放出来。
就因为阿雅拥有打开那什么「门」的力量所以才想利用她……。
大体上就是这么回事。
「还是算了、我想跟你说你也不会明白」
「是吗、我还不想明白呢。
不过我总算知道了，你为了这种莫名其妙的事而利用他。
果然、难怪你一副不会善罢甘休的样子」
与其说这家伙屈从于高位不如说屈从于魔族。
这家伙操纵气象的魔力、肯定是从那家伙那得到的。
指使『御遣者』也是这个缘故。
所以、我要打倒这家伙、阻止『御遣者』、解放阿雅。
就这么简单。
本来就是简单的事。
除此之外那些复杂的因果关系都无所谓。
「不管怎样、不能让使用『死蚀』的你活在世上。就让我来送你上路吧」
克利史提斯的指尖、出现了一道亮光。
充满杀气。
既然这样、我也就没必要对否定我的家伙客气了。
「好啊。我也只有把你打倒了。
我会连本带利还给你的。」
潜入研究所时被电击的那笔帐。
在腐朽之都＜失落之墓＞、让『御遣者』袭击我、加上害我差点被魔道烧死的帐。
还有、唆使大量『御遣者』来“迎接”我的帐。
现在想想、那时候被打得真是够惨啊。
我吗。
不过、欠你的我会全部还你的。
我也将意念集中于右手掌。
虽然已经丧失了知觉、但至今为止的经验、还在传达着相似的感觉。
对方是、导师。
法院最高位地位最高的魔导师。
面对这样的对手、只有超越极限、不遗余力了。
剩下就看、在这种超越极限的状态下、我能保持自我多久了……。
视野开始模糊、我盯着克利史提斯看。
能持续多久？
不对。
要让自己坚持住、不管到什么时候……！
「继续……、继续……！」
没知觉了的手腕、想让我牢记它的存在。
寄宿在我手腕中的破坏的力量。
应该忌讳的邪恶的力量、『死蚀』。
然而、那也是我的一部分。
驱使『死蚀』的、不是我。
而我驱使着『死蚀』。
如果我没有看错构图的话、应该没什么好害怕的。
怎样使用『死蚀』、由我自己决定。
我所渴望的是―――
「更强的……、力量……！」
我所渴望的、不是「虚无」。
不是她的消逝。
也不是我的死。
我渴望从『死蚀』中得到。
「赐予我吧……、让我在这条道路上前进的力量……！」
最大限度的集中意念，增强手腕的力量。
一瞬间、出现了光芒。
那是与迄今为止的『死蚀』的黑暗不同的特质、白中泛着红光。
光芒四射、迅猛无比。
我的手腕、被光芒笼罩。
眼前的克利史提斯脸上的表情、已失去了从容。
「那是―――『死蚀』的第二阶段……。
难道、已到达了这个境界……」
克利史提斯盯着我的手腕低声嘟囔着。
尽管如此、我哪还有空去在意这些啊。
体内的能量像要爆炸似的膨胀着。
『死蚀』到底是什么―――、这些、以后再思考吧。
如果这股力量愿意为我所用。
我将不断前进……！
「―――已经向那什么「主」的祷告完了？
我们走吧」
「―――来吧，支配死亡的人。
在这跳动的火焰中、燃烧殆尽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