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梅剪雪是下午班,她们接班是在晚上八点,君梦寒六点下班,却没走,反正牛莉被朋友拉走了,又没人烦他,公司里只剩下梅剪雪和牛莉的儿子多多。君梦寒知道,只要公司里只剩下梅剪雪一个人,多多就会跑过来胡闹,别看他年纪不小,却和他妈妈一样蛮横无理,梅剪雪常常会因为这个孩子而被牛莉训斥。但如果君梦寒不走,多多就不敢去,所谓欺软怕硬,小小孩童就深谙其中三昧。
君梦寒也搞不懂自己为何非要处处替她着想,而人家却连个好脸色也不肯给。
七点半的时候,门外响起了一声清脆的单车铃声,同时外面有人喊:“梅剪雪!”
梅剪雪冰冷的脸颊立即涌上灿烂的笑意,高兴的跑了出去。君梦寒的心情却一下子变得很恶劣,“是那个帅气的男孩。”他悄悄跟出去,躲在一旁,果然只见梅剪雪正踮着脚尖用手给那个男孩擦汗。
男孩不耐烦的说:“得啦,得啦,这大热的天,不出汗才怪呢。”接着右手攥成拳头伸到梅剪雪面前,难得好心情的说:“猜,我给你带了什么?”
梅剪雪木木的摇摇头:“不知道。”
“笨蛋!”男孩又不耐烦起来,把拳头张开,手心里是两颗水果糖。
“啊,是酸溜溜!”梅剪雪迫不及待抢到手中,剥开一粒放进口中。
男孩冰冷的眼神忽然充满了爱怜,轻笑着说:“慢点吃,我买了好多呢,放在家里了,喏,还有这个。”说着从裤兜里掏出一块包装精美的巧克力。
“你……怎么买这么贵的东西?”梅剪雪脸上没了开心的神情,责备起男孩来。
“守财奴,不要拉倒!”男孩气呼呼的假装要扔掉。
梅剪雪忙抢到手中,笑着说:“谁说不要啦?不过这种巧克力太贵了,不是我们能吃得起的。”眉梢不由染上了一丝愁绪。
男孩安慰说:“放心吧,那个女人又给我打过来一千块钱,用完了,我会朝她要的。”
梅剪雪叹了口气,轻轻说:“她也不容易,不要总朝她要钱,我能养活咱们俩。”
男孩怒气冲冲的说:“我的事不要你管,婆婆妈妈的,你让我也跟着你过苦日子吗?她欠我的,给我钱是应该的。”
梅剪雪眼泪直在眼圈里打转,不过没敢掉下来。
男孩子叹了口气,放柔了声音说:“算啦,算啦,不谈这么坏兴志的事,还没到下班时间?我们今天出去吃顿好的。”
梅剪雪靠在男孩身上,一边津津有味的吃着巧克力,一边含糊不清的说:“快了,汪芬还没来呢。”
看着两个人幸福的依偎在一起,君梦寒的心中真不是滋味,觉得奥嫫小姨离自己是越来越远了。
这时,汪芬来了,她暧昧的朝梅剪雪笑,梅剪雪头一扬,对男孩说:“我去**,你等会儿。”
跟汪芬交了班,收拾好东西,梅剪雪如小鸟一般跑了出去,坐在男孩的单车后面,双手搂着他的腰,把脸贴在他背上,二人飞驰而去。至始至终,梅剪雪都没有看过君梦寒一眼。
汪芬对情绪低落的君梦寒说:“怎么样?她的脸皮够厚吧?听说那个男孩是高三学生,比梅剪雪还小呢。”
君梦寒侧目说:“这好像不关你事,她爱和谁同居是她的自由,你不是也和好多客户纠缠不清吗?干嘛非要贬低别人呢?”说完也走了,留下又羞又气又诧异的汪芬。
转眼过了五天,梅剪雪该上夜班了。薛鹏也从外地回来了,给君小鱼隆重地接了风,江氏W市分部财大气粗,在W市有很大影响力,他们推荐过来的人薛鹏可不敢得罪。
因为薛鹏在,牛莉也不敢那么放肆,所以君梦寒尽量在梅剪雪当班时多留一会儿,他给自己的理由是借机多找些梅剪雪的毛病,兼看别人怎么羞辱她,他从不敢想自己其实是想让她少受些欺负。
有一天晚上,下班时牛莉和市场部的经理张自风出去了,君梦寒见梅剪雪接班时无精打采、心事重重的,猜到她一定是有了为难的事,但又不能直接去问她,那样准会碰一鼻子灰,所以只好默默的多陪她一会儿。
十点钟左右,汪芬忽然跑了来,说是家里来了客人,没地方住,干脆就到公司来混一晚,反正明天一早还要接班。
十一点多的时候,君梦寒刚要起身回家,牛莉和张自风却双双醉醺醺的回来了,君梦寒只好先躲进了卫生间。牛、张二人发了一会酒疯,牛莉把手机扔给梅剪雪让她给充电,二人就一头钻进了牛莉的办公室,锁上了门。
对于他们的暧昧关系,君梦寒早从汪芬那里听说了,见他们果真如此没廉耻,只能是更加鄙视。
汪芬见君梦寒要走,忙说:“小鱼,先别走,帮我上网查个资料。”
君梦寒反正也想多陪梅剪雪一会儿,就答应了。
梅剪雪木无表情的给牛莉的手机充上电,瞪了君梦寒和汪芬一眼,就出去上卫生间了。
君梦寒知道她是想撵自己了,愤愤的想:“不知好歹的小丫头,我还不是怕你受汪芬的欺负?”
等他查到汪芬所要的资料时,却发现汪芬正在摆弄牛莉的手机,就叫了一声:“汪芬,查到了。”
汪芬一激灵,手机掉到了沙发上,埋怨说:“你吓到人家了。”跑过来随便看了一下,又要君梦寒帮忙找别的。
很快到了十二点,汪芬依然缠着君梦寒,梅剪雪困得呵欠连天,泪眼婆娑,依偎在沙发上直打瞌睡。
这时,忽然听见大门响,“噗通噗通”好像进来了很多人。
“谁?”梅剪雪一惊,急忙跑出去,君梦寒怕她有危险,也跟了出去,他瞥见汪芬的脸上有一股得意之色,不过当时并没有在意。
冲进公司的人有六七个,他们直奔牛莉的办公室,几个壮汉踹开了门,众人闯进去,打开灯,牛莉和马自风连衣服都没来得及穿,**裸的暴露在众目睽睽之下。
一个三十多岁的女人拽过马自风“啪啪”甩了两个嘴巴,然后就下恶虎扑食般扑向了光溜溜的牛莉。
本来牛莉身体极壮,也不至于吃了亏,但一来自知理亏,胆气就矮了一截儿,二来对方人多势众,她本事再大,也双拳难敌四掌,被抓了个满脸花,鼻青脸肿,光着身子,又哭又叫。
看到这个情形,君梦寒已大致猜到来人必是马自风的太太和她的捉奸队,心里有些诧异,又暗自好笑,不知这马太太怎么得的信,恶有恶报这句话果然灵验不爽,也算老天给梅剪雪出了一口恶气。
梅剪雪看到没穿衣服的牛莉和马自风,羞得面红耳赤,转过身去,单薄的身子微微发着抖。这样的场面让她感到羞耻与害怕。
马太太和她的捉奸队看到他们两个人,深怕他们会帮助牛莉,于是几个壮汉早上前来把他们团团围住,二人索性连劝架都省了。
马太太打够了,骂够了,便鼻涕一把、眼泪一把的哭开了,一边哭,一边给薛鹏打电话。
薛鹏正和几个朋友在酒吧找乐子呢,听了情况赶紧开车过来。看着眼前污秽的一幕,是又气又恨,但也没办法,只好温言软语,求马太太放了二人。
马太太眼睛一瞪,脖子一梗:“放了这对奸夫**?我呸!薛老板,你可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啊,如果今天抓住的是你老婆,你也就这么算了?你们不给我个交待,谁也别想动,你们这公司是干什么的?是窑子还是妓院啊?明目张胆就在办公室里鬼混。这办公室闹了半天是**啊!你们这对不要脸的狗男女,丢你家先人了。我的天啊,我可怎么活啊!”“爹”一声,“妈”一声的哭闹起来,她的那些捉奸队员们也七嘴八舌、污言秽语的咒骂起来,有个人干脆喊着:“大姐,打电话报警,把这对不要脸的抓起来算了。”
牛莉再也没有往日的威风,酒也醒了,也不知是冻的还是害怕,瑟瑟发着抖,马自风更没种,早堆成一团,提不起来了。
如果报了警,事情弄大了不说,人也丢大了。薛鹏马上陪着笑脸说:“弟妹,这事都怨哥哥我疏忽了,你大人有大量,该打打,该骂骂,至于报警我看就算了,你半夜三更带了一群人闯进我的公司,还把人打成这样,报警对你们也没好处是不是?况且男人嘛,一时酒后乱性也没什么,我了解老马这个人,对你还是很有感情的,这事既然出了,咱们商量商量如何解决才是正经的。”
他这番话软硬兼施,还真镇住了马太太。马太太和几个捉奸队员小声嘀咕了半天,才恨恨的说:“看在你薛大老板的面子上,这事咱就私了。薛老板,你看怎么办吧?”
薛鹏忙说:“走,到我办公室去慢慢谈。梅剪雪,给马太太倒茶。”又对马自风和牛莉喝道:“还不快穿上衣服!然后到我办公室来。”
至于谈了个什么结果,梅剪雪和君梦寒就不得而知了,反正一直谈到早晨七点多,马太太才带着大队人马,押着马自风,心满意足的走了。
他们一走,薛鹏就把梅剪雪叫到了办公室。君梦寒看他脸色气愤而沉重,暗自替梅剪雪捏了把汗,便悄悄躲到门外偷听,果然,梅剪雪遇到了大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