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灵睒师父,你是说释白大师不能过来?”暎溯觉得不可思议,这降妖的本事释白认第二,谁敢称第一!她咬咬牙,用力控制着自己的表情不至于吓倒对方。灵睒面色如常道,“师父自从讲经日之后便开始闭关了,闭关前也曾有过吩咐,不管发生何事,也不能打扰到他。暎溯娘子,实在抱歉,出家人不打诳语。”
用力盖上茶盖,暎溯面色凄凄道,“如此来看,我就实在不知要如何处置那妖女了,小师父可有良策?”灵睒一愣,没料到暎溯会把问题抛给他,他皱眉想了想,看到暎溯满眼的期盼,不禁有些无奈,可还是从容问道,“娘子如何得知那姑娘是妖的?可知是什么妖吗?那姑娘可有做过什么伤天害理之事?”暎溯立刻答道,“那妖女于三年前投与我处,起初看来就是一寻常女子的模样,不过比起正常女子要少些生气。不久后,我给了她谋生的活计,她却越发懒惰起来。。”暎溯严肃的说,“她在我这里三年,以女子之身,却从没有来过,来过月事。另外,她定期总会消失一段时间,所以老尼断定这是个妖物,可惜老尼道行太浅,看不出是个什么东西来,倒也未曾听过她做过哪些祸事。”
灵睒默默无言片刻,最后垂首道,“恕贫僧无能,不能为娘子分忧,时辰已到,贫僧该告辞了,再会。”
暎溯似是早已料到,也垂首客气道,“无妨,为难小师父了,路上小心,再会。”
灵睒走后,暎溯难忍心中怒气,抬手就将杯盏扔将出去,恰巧尘明路过,茶水溅上了衣裙,尘明窥见暎溯黑着脸坐在堂中,心思转了转,迈步进去。
“娘子还在为那件事烦心吗?”尘明一脸担忧的问道。
“徒儿,你不知,刚那和尚已经推脱不插手此事了,师父我现在也不知道该怎么做诶。”暎溯也是一脸愁容。
“可弟子听闻,今日会有道长来访。”尘明接着道。
“呵,那些个狗屁鸟道,我已百年未曾与他们打过交道了,此时过来,哼,多半是看笑话的。”暎溯说着更惆怅了。
“啊,不过听外面的人说,北镇那座玄清观口碑还是不错的,不过最近老道长去了,新道长还不清楚有多大能耐。”尘明小心的琢磨着说道。
“诶,待人来了,再看看吧,我乏了,你下去吧,切记不要耽误功课。”暎溯挥挥手,看也不看尘明,起身回了后屋。
“娘子这态度真难琢磨,像是又想使狠做了阿殊,又不得不顾及什么似的有所保留,这里面定有文章。”尘明小声嘀咕着,回了佛堂。
这边,灵睒回了普渡寺,刚踏进门,灵岫急忙跑着过来,大声问道,“师兄,那处情况如何?”灵睒忧郁的说道,“我也不清楚,不过有一点可以肯定,云浮庵里是有些妖气的。。”灵岫瞪大了眼睛,激动的说话直打结,“在,在哪在哪,我,我好想去看看啊,从小到大还,还没见过大妖怪呢!”灵睒好笑的摸摸他的小光头,“你也才不过十岁,何况,那也不像是什么有道行的妖,妖气很弱,倒像是快要死的。”灵岫的小眼睛又瞪大了一圈。
阿殊感觉自己快要被饥饿给折磨死了。她在这个小黑屋里待了快两天,期间睡觉占去了大半,每次醒来胃就在抽搐,阿殊不时舔舔干燥的嘴唇,期待尘如或尘月会再来一趟,“包子,我要吃包子,呜呜呜,好饿啊。”阿殊踢了踢木凳,又爬回了床上。就在这时,小黑屋的门轻轻的从外面打开了,一个影子投进了房内。
阿殊警觉的翻下床,小声喝问道,“门前何人?”不一会儿,一阵香味传来,一只烤鸡从门口飞了进来,像是盯准了阿殊手的位置,稳稳的落在阿殊手中。什么情况?!阿殊瞪大眼睛,看了看烤鸡,胃突然又开始抽搐了,明明很饿,此时却冷汗直下,阿殊晕乎乎的,在吃与不吃的选择中挣扎,直接略过这鸡能不能吃的疑虑了。
“哼哼,小妖精!你怎么还不吃啊!”一句清脆的童音传来,阿殊这才艰难的把视线调回,搜索着声音的来源。哒哒哒的脚步声靠近,阿殊不由得低下头,这才看到了一个浑身黑不溜秋的小孩儿。
那黑孩儿气冲冲的抬起骄傲的小头颅,伸出小肉爪,指着那烤鸡脆生生的说道:“本道长看你快饿死了才大发善心给你的!你若不吃!就快还给我!”阿殊这才赶紧咬了一口,无视黑孩儿鄙视的小模样,大块朵颐的吃完了。
擦擦嘴,阿殊这才注意到身下的臭小孩还在臭臭的观望着她,仔细一看,那小孩倒是长的也不黑,只是穿了一身黑衣,头上扎着两个揪揪,小模样倒还是挺俏的。
“喂,你这个小花妖要看我看多久。”小孩儿虎目圆瞪,气势汹汹的。阿殊倒给他这句呛着了,一边咳嗽一边捧腹大笑,“小,花妖,哈哈,哈,哈哈哈哈。。”两道鄙视的视线迅速射来,小孩儿嫌弃的看着阿殊,自言自语道,“难得我有兴趣出门一趟,怎么会遇到你这么弱的花妖,不过,也对哦,花妖也确实不算厉害的妖类。”撇撇粉嫩粉嫩的小嘴儿,小孩儿开始了自我介绍,“你这小花妖听着,本道长行不更名坐不改姓,玄臻是也,我,我今年虽只有五周岁,但我那白胡子师兄说我的道龄比他还久呢,哎,让你听我唆话啊!”阿殊擦擦笑出来的眼泪,招招手道,“我听着呢,你坐近点说,别太吃力了,哈哈哈,连话都说不清。。”
小孩儿似是害羞了,两个小耳朵顿时红彤彤的,哒哒哒走过来,一屁股坐上小木凳,他瞪了瞪阿殊,这才又说起来,“哼!不提我啦,说说你吧。我一进这破庙就能感觉到你身上的妖气了,你别瞪我啊,我不唆假话!呸,不说假话的,”玄臻瞅着她恨恨道,“一看到你的破脸就知道你是个什么妖怪了,本体是一朵不知名的小野花,够倒霉的啊,不巧还成精了,成精了也这么没能耐,被一帮秃驴给封印五百年不算,三魂七魄也半数没了,你竟还能这般狗血的醒过来。。”玄臻默了,因为他看到了一副令他挺震惊的场面,他竟然把这个女妖精说哭了,呆滞了片刻,玄臻摸摸小手,老神在在的感叹,“这么弱还能哭的这么欢,看来你还有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