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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俱伤

不顾嘻嘻没命似的嘶嚎声,阿殊此时的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把桑榕的元魄取走。

桑榕兴奋的举着“哈哈”快速的返回山上,阿殊吹着骨哨在后面紧追,她拼尽全力释放着一股又一股织梦灵压,慢慢的控制着桑榕的思维的动作。果然,很快桑榕就慢慢陷入梦中,动作僵硬如玩偶。

嘻嘻察觉身下的动作慢慢僵硬后,便一个翻身跳下,受惊般飞奔而逃,在经过阿殊的时候,他道:“警告过你的,不要惹他。你,小心吧,他不会被你操控多长时间的。”阿殊并不理会嘻嘻的忠告,她一个箭步冲向前方,桑榕此时闭着双眼,周身杀气全无,安驯的站着。

阿殊警惕的围着他走了一圈,本该是兴奋的时刻她却蹙紧了眉头,迅速深入他胸口。阿殊一个激灵,待抽出手来定睛一瞧,绿色的元魄静静的浮在她手心处,干净而不惹一丝尘埃。

阿殊郑重的将它收进瓶中,她退后几步,认真的看向仍然无意识的桑榕,道:“我自知这样做是不对的。但只要能救他,我愿倾尽所有。你若要取我性命,待我将元魄集齐后,我会立马把命交上。”

说完,直接越过桑榕,朝着娃娃山深处的妖群后方飞去,她亮出手中天宸,眼眸逐渐泛起血色,要迅速集齐八十一元魄,因为桑榕只有不到一个时辰的恢复时间。

杀气顿时四漫,浓重的不安情绪蔓延在整座山头,草屋中的小孩儿无聊的咬着草叶,对面一脸担忧的嘻嘻。

“臭小孩!阿殊这时也应该早就取完了桑榕的元魄了吧!怎么还不回来啊?”

“我们要收集够八十一元魄,阿殊想必是去找山妖了。”漫不经心道。

嘻嘻不屑道,“哪会那么容易就白白交出自己的元魄,低阶的妖还靠这个勉强活命呢。”突然双目圆瞪,立马大叫:“不行!她也是妖!怎么能自相残杀呢!她这么做必然要遭天谴的呀!”错乱的抓着头发,嘻嘻道:“我要去阻止她。”

玄臻咬草叶的动作一顿,像是想到了什么。甩了甩袖子,才发觉天宸没了。小孩儿迅速站起身,他面色焦急起来,“我思虑错了,阿殊她有危险!我和你一同过去!”

娃娃山此时犹如罗刹地狱,四处的妖怪残骸,血流成河。阿殊已然杀红了眼,不分妖类,不顾老幼,全部屠尽。瓶中八十一魄终于集满,眼眸中的血色却再也消散不去。

“阿殊!你怎么了?!”玄臻惊呆的看着周围的残肢碎叶。嘻嘻只一眼就悲恸大哭起来,她控制不住的现了原型出来,崩溃道,“你屠尽娃娃山中妖类,桑榕是不会放过你的!你会受到惩罚的!”她跪倒在地,无力的捂着双眼。

阿殊血红的眸子转了过来,她望着玄臻。

“元魄拿好。”她将瓶子扔向他。

玄臻双眼不离阿殊的那双血眸,接过瓶子,双手一热,终究还是忍不住低头一看,满手的血。

小孩儿有些措手不及,直觉告诉他此时前面的花妖很危险。

阿殊转向玄臻,她缓缓举起天宸,天宸上全身血迹,可以想见刚刚的屠杀有多么恐怖。

她道,“小臻,这剑使着不错,借我一用可好?”

“。。你不是早就用过了吗。”

“小臻?”

“。。,元魄已经集齐,你还要怎样?”玄臻忍无可忍,他有些看不惯这样的阿殊。

她血眸一闪,一行血泪悄然落下。

“我要赎罪。”说着,阿殊的双眸微黯。她又一次向玄臻露出笑容,“残杀同类,天地不容,我恐怕,回不去了。”手腕一转,天宸抵上脖子。

玄臻惊叫道:“不要!”

“小臻,我本就是妖。堕魔是很正常的事,五百年前有过一次,那时我几乎屠尽了整座云浮山,后来被释白封印在囚魔塔五百年。”她微笑,“不想苏醒后,还是死性不改,这次堕魔,竟是撞上了你。”

玄臻急忙要走向前,却被阿殊的煞气震回。

“我本不愿伤害娃娃山的妖类,不过既然事情已经发生,说什么都没用了。”阿殊眼中血泪不止。她最后道:“桑榕就算醒来也敌不过你,你和嘻嘻尽快回云浮去救人。这杀孽,我既然造了,就不怕惩罚。”

狠狠划过脖颈,阿殊决然闭上双目。

血花溅了一地,染红了玄臻那双纯真的大眼睛。

天宸再次染血,随着阿殊的倒下而落地,发出了沉重的鸣声。

嘻嘻难以置信的睁大双眼,她似是哭的太久,一个劲的直打嗝。

阿殊死了。

玄臻脑中只回荡着这一句,突然小孩儿“唔!”了一声,喷出一口鲜血。但他却不在意般的,直直走向阿殊的尸体处,怔怔的立着。

连远在云浮的玄清,也一阵心神不宁。

“小臻情绪不对劲,似是遇上什么事了?”他捋捋白胡子,自言自语道。

娃娃山,嘻嘻背着阿殊,呼哧呼哧的跟着玄臻向前走,小孩儿没叫没哭,只是呆呆的走着,不知道在想着什么。

到了出山口,米铎已经不在了。玄臻吐口气,转过身问道,“你是确定要跟着我回云浮吗?”嘻嘻点头。小孩儿难受的问:“那她就先拜托你照看着了。”正说着,一阵脚步声传来,桑榕愤怒的声音传来:“血气这么重,你们谁刚才对我施幻术了?竟然还敢杀我的手下。”嘻嘻一听这话又忍不住落泪。玄臻黑着脸道:“对你施术的那个花妖已经把整座山的妖杀尽了,包括她自己。”桑榕一惊,随即怒骂:“她竟敢!我想到了!是那个不怕我灵压的女妖精!孬种一个!说把命交给我就去自尽了!她的小算盘倒是打得响!”小孩儿忍不住了,大叫:“她都已经以死谢罪了你还要怎样?!”

桑榕听后脸色有些苍白,却也无话可说。

毕竟已经死了。

玄臻抿抿嘴,双目无光的放出两把剑来,对嘻嘻道:“上去,我们这就回云浮。”

待到两人走后,桑榕才反应过来,他黯然的低下头,返回那妖灵四处游荡的林中。

天空中划过几道闪电,娃娃山那处的天空很快下起大雨。远处飞行着的两人默然不语。嘻嘻坐在剑身上,护着阿殊的躯体不让闪雷打到,玄臻时不时加速,像是要迫不及待的回去。

阵阵响雷声中,玄臻前方突然出现一人。

水蓝色纱带迎风飘起,女子独身立于空中,直直的挡住了小孩儿的去路。

“你又是何人?”玄臻黑着脸不耐烦问道。

女子围着双目,唇角微微勾起,道:“我特来此取一样东西。”

“什么东西?”玄臻不想再废话,快速靠近女子。

玉手一指,偏偏不正不斜对准阿殊。

“你想抢人?我不同意!”杀气毕现,玄臻怒道:“谁也别想从我这里抢走阿殊!”

女子轻笑,玉手微摇。“非是要抢,此妖乃我炼化而成,今日殒身于此,实出我所料,故特来取回此妖重造,尽力一试,看她造化。”

玄臻一怔,纳闷道:“你到底是何方神圣?除了修仙高阶之人可以炼妖外,其余人是没有这个本事的。”

蒙眼女子微笑,玉手随水蓝纱带一摇,阿殊瞬间从嘻嘻怀中消失,化成一束光进了女子蒙着的双目中。

“原来如此。”女子微怔,低声沉吟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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