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娃娃,知道的还不少嘛。不错,奴家的主人就是血炼娘娘。来,和奴家说说还知道些什么?”醉玲珑面庞两道白发缠裹住二人,目光如血,那笑容好似狰狞妖兽一般。
白小羽和雪茗妃被她的白发缠的关节作响,好在二人功力尚算深厚,以灵气护体倒还撑得住。白小羽心中暗想诡计,面上却恭敬道:“玲珑娘娘,那可真是天大的误会啊,咱们这是一家人扰了一家人。”
醉玲珑原本是血炼娘娘身边的一位婢女,后因天资极佳,被血炼娘娘看中,这才成了邪派十大高手之一。她毕竟出身有限,论起人心之谋来说,自然比不上白小羽了。
“哦?怎么个一家人?小娃娃,你莫要以为奴家好骗,几句花言巧语骗奴家放了你。”醉玲珑说罢在白发上加了些力道,雪茗妃吃痛的叫了一声,冷汗顺着额头流了下来。
白小羽笑道:“想必以您老人家的慧眼早已看出小子的出身吧?”
“你这小子,身怀云宫的‘太素玄法’,又有毒心宗的‘毒难经’,还有南海小魔头的‘无极心经’,一……二……三……,啊!你这小子,居然身怀三十五家功法,乖乖,你这小子根本就是一本宝典啊!”活了几百年的醉玲珑,如此也被他震惊了,不由得问道:“你小子到底是正是邪?”
白小羽摇头笑道:“玲珑娘娘,那些可都是些左道之术,这才是小子的本门!”话音未落,白小羽身体红光大作,一道冰柱自白小羽的身体沿着白发而去,一瞬间便冻结了醉玲珑的白发。再一震,白小羽摇身一撑,万千的冰尘自他周身掉落,那丈许的白发顷刻间化为芥子。
醉玲珑一甩头,将雪茗妃摔落在地,她一捋白发,看着只剩短寸的白发朝白小羽吼道:“小子,你是活够了!”
“慢慢慢!”白小羽笑道:“我刚才用的是什么功法?”
“我管……九幽?”
白小羽走向雪茗妃,扶起她关切道:“怎么样?你可还好?”
雪茗妃的肩头被白发缠出了道道血痕,衣衫褴褛,双肩露出雪白玉臂,她怒视着醉玲珑道:“我没事,可她却有事了!”雪茗妃召出九幽剑,缠绕着北冥玄清剑法,道道灵气在剑身上游走。
若论起雪茗妃与醉玲珑之间孰高孰低,这倒是一时难以分辨。雪茗妃修为低下,但仗着九幽剑与高超的剑法,倒能与醉玲珑一拼。况且醉玲珑已有三百年未出手了,是否已经生疏还未可知。
白小羽伸手挡在雪茗妃的面前,笑着对醉玲珑道:“玲珑娘娘,九幽宗的神术‘九幽’,想必你也听说过,家母便是白九娘。”
“你娘是白小九?”
“不错,家母曾说,她幼年时曾多受血炼娘娘大恩,然九幽宗与血炼宗世代交好。血炼娘娘亦曾说,血炼宗在一日,九幽宗保一日,可如今玲珑娘娘以大欺小,是否是血炼娘娘的话不起效了?”白小羽反问道。
醉玲珑被他这一问顿时浑身颤抖,想起了血炼娘娘,她连忙摆手惶道:“不敢,不敢,借我十个胆子我也不敢,况且娘娘曾说过,视九幽宗如同血炼宗一样对待,我怎敢对娘娘不敬。”醉玲珑一扫高傲,连“奴家”二字都不敢用了,可见血炼娘娘的影响。
雪茗妃却不吃她这一套,一剑横在醉玲珑的肩头,冷声道:“邪魔外道,让我瞧瞧你的本事!”
“九幽剑?九幽剑……九幽剑。”醉玲珑大吃一惊,她连忙转头看向白小羽,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白小羽被她这一问,倒是有些错愕,他凝眉道:“小子白小羽,莫非玲珑娘娘认得小子?”白小羽十分恭敬,朝她抱拳而敬。
醉玲珑愣愣的望着白小羽,她以左手狠掐了一下右手手背,“呵呵……呵呵……哈哈哈。”
“哈哈……哈哈哈!我可以出去了,我终于可以出去了!”醉玲珑突然仰天长啸,举手间便是一把袖剑,直穿白小羽心头而去。
雪茗妃万没想到她会突下杀手,想替白小羽挡下这剑却是来不及。袖剑穿过白小羽的白衫,在心口处留下一个血洞。袖剑穿过在收回一气呵成,甚至白小羽都未曾感受到痛楚。
白小羽的双瞳大睁,难以置信的看着胸口,他朝后倒退两步,口中忍着欲喷的鲜血。也不知那是什么剑法,白小羽倒退两步后突觉一股势大力沉的压力,仿佛要压碎他的心一般,顿时一道雪柱自他胸口喷出。
“当啷!”九幽剑应声掉在地上,雪茗妃连忙扶住他,颤抖道:“你……你怎么样,你会不会有事?”
修仙之人,虽是在神仙的路上行走,但却还不是神仙,心脏被人贯穿怎还能活。
白小羽无法言语,但剧烈的疼痛让他难以忍耐,额头青筋暴起,大颗大颗的汗珠直流淌下。白小羽中剑的一刹那便以灵气包裹自身心脉,只见密密麻麻的灵气连接着他的血管。
雪茗妃慌慌张张的取出七脉雪丹,倒在手中数颗,慌了神道:“来……来……吃了它,快吃了它!”
白小羽微微摆摆手,他现在连抬手的力气都没有,用眼睛瞥了下自己的胸口。雪茗妃会意,连忙撕开了他的衣衫,只见他的脖颈间挂着一串坠子,追着一块发着寒光的宝石。
“你让我将它放在你的心口?”雪茗妃捧着宝石,忙问道。
白小羽眨了眨眼睛,雪茗妃一把扯下他的坠子,刚要放在他的心口,却被一道白发绕在手中而夺走了。
雪茗妃疯了一般的怒视着醉玲珑,她拾起九幽剑指向她,一字一顿道:“还给我!”
醉玲珑被她的眼神看的呆了,她瞬间汗如雨下,颤抖着将坠子藏在腰间,结巴道:“我……我才不……不给你呢,别……以为……为你有娘……娘娘的剑……我就……就怕你。”
“呼!”一道剑影。
只有看不见的剑影,才称得上是剑影,剑本就该无影,剑就该留痕,只是这痕有些大而已。
突然的剑影划过醉玲珑的头顶,若不是她的长发挡在面前,恐怕这一剑将回划过她的脖间。
醉玲珑的白发将她包成一个大球,她的眸子透过发隙间惊恐的看着雪茗妃,还未等她作出反应,雪茗妃又是一剑,这一剑,夹杂着无尽的风雪。
“大道风雪剑!”醉玲珑惊吼一声,只见无数的风雪将她包裹起来,与她那白发混成一体,一时也分不出哪个是雪哪个是她。
雪茗妃面色愤怒,提着九幽剑冲了上来,踏着雪片站于醉玲珑的头顶之上,双手握剑,一剑刺下,喝道:“还给我!还给我!还给我!……”
连续几剑已将她的发盾刺出裂缝,又是几剑已将她的发盾刺出缺口。醉玲珑不断的以灵气滋生发盾,可连续几剑后,她惊恐的发现,自己的速度远远不如雪茗妃的速度,照此来看,再有几剑此盾必破!
醉玲珑不敢与她纠缠,她突然大叫一声:“娘娘,事情奴婢已经办好了,奴婢可以出去了吧!”她话音落下时,已经飞出数丈之外,绕过那张凤榻朝一扇门飞去。
雪茗妃不依不饶,她用力刺下一剑,九幽寒芒穿过发盾刺在醉玲珑的肩头,她吃痛一声,仍不敢稍作停留,匆匆飞去。雪茗妃双眸如火,与她一起并行,接连劈砍数剑。
醉玲珑的肩头受九幽之鬼气侵蚀,她捂着肩头冷汗直冒,望着身后追来的雪茗妃,她瞧瞧手中的坠子,还是一狠心,将坠子握紧,拼命的朝前逃去。
她穿过石门进了一条石廊,此处狭窄,醉玲珑前行极为不便,她透过发隙瞧着身后无人,索性收回白发。
“我……我的肩膀……”醉玲珑捂着肩头,她瞧着肩头的伤口处不断的冒出紫黑之气,她微微一叹。
叹息之后,她猛然腿上一痛,只见雪茗妃正在她身下,挥舞着九幽剑朝她砍去。
雪茗妃身泛碧光,周身运起太素玄法,瞬间笼罩出一道气墙,堵住了醉玲珑的去路。再一剑,将她的大腿砍下一道血痕,深可见骨。
醉玲珑见她纠缠难避,愤愤一声飘然落了下来,白发突起,朝雪茗妃冲去。雪茗妃单掌击出,蕴含太素玄法之力,可毕竟醉玲珑是当年的邪派十大高手,可毕竟醉玲珑是活了五百年的老妖怪。这一斗,雪茗妃朝后飞身退去,连退十数步倒了下去。
“小丫头,我不杀你不是因为我怕你,而是因为我敬着你的那把剑。你我相斗至此,那小子必死无疑,你何苦如此纠缠不清。”
雪茗妃面无表情,她不知疼痛,不知疲倦,不知险恶,不知生死。缓缓的从地上爬起,九幽剑被她当作了拐杖,太素玄法被她当作了缓痛的药方。她抬起头望向醉玲珑,再次挥出九幽剑,指向她道:“还给我!”
“不知死活!”醉玲珑摇身一幻,千万道白发如钢针一般刺出,雪茗妃凭空挽了一个剑花,画出一道太极。白发碰撞到太极之上时,顿时地动山摇,整个石廊都被震的纷落土屑。
“轰!”一块巨石从上落下,雪茗妃一剑劈开巨石,只是一瞬,便冲到醉玲珑面前,快的惊大了醉玲珑的瞳孔。
“噗!”九幽剑刺了下去,她那高傲的,无情的,无所畏惧的面容映在了醉玲珑的心头,不由得暗道一声:“好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