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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本焕然一新的杂志一定是要说创刊与何时,看什么都是先看目录。她需要什么都掌控在自己的手里。“做什么都要记得为自己而作,这样就永远不会后悔。”她要保护自己,怎么都不会有错。
她今年29岁了,有时她也想要个孩子,以此终老。拉长的生命长河里,不动声色,静静流淌,可是在她极度的表演欲下面,又怎么可能这样平淡一生。
“你能把我怎样?”无论是对人还是事,她永远这样和自己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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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步,两步,轰隆沉重的脚步声,从遥远的地方传来,他就在楼下了。连脚步声都能被识别,安邦的脚步声。
钥匙插进锁眼的声音,咔嚓的开门声。
“这么早就回来了?”问他。
“嗯,下午去客户那里了。让我抱抱。”上来就找她的唇。
“猴急,快去洗把脸,都是细菌。”她吃吃的笑。
“洗什么洗。”已经环抱住她了,不给她挣脱的机会。
“我煮了新的糖水。吃完饭好吗?”她装出一副哀求的表情和可怜楚楚的声音。
哪里管她,已经抱到了床上,抓着她的脚就往自己脸上贴,她有点窘,痒痒的也不怎么舒服。
他们就是这点好,从来不谈一纸婚约。现在都变成了世事洞明、人情练达的过来人,至少表面上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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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在他熟睡的时候,她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写作。第二日,他还睡在隔壁,那呼吸声浅浅的传过来,邻居的饭香到这边来了,真是好生活。她突然觉得昨夜的欲望非常可耻。
他对她,在钱上,至少不吝惜。后来发现他对谁都一样。
有一次是她先挑起了话头:“有个孩子也挺好的。”
他却和她诉起苦来:“小孩子生下来,难道他没有自尊心,父母这样作践他,不给买新衣服,不给买新玩具的。生小孩是为了自己吧,就没见过这么自私的父母。”是说他爸妈。
从小渴望着被宠爱,所以现在变得变本加厉对任何一个人好,他不要成为他父母那样的父母。但是听起来,他似乎也很喜欢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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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经很久了,生活中不再有他的任何影子。这一次,她既然从夏到冬,没有过份的思念。
大年初三,她回来了,独自一人回到这个城市,安邦还没回来,寂寞又入骨,她哪里都不想去,不想给自己安排任何事情,只有睡眠。
是冬日,暖的冬日,窗开了条缝隙,就有春天的味道进来。
黎瑞出现在梦里了,和她面对面站着,她口误了很多次,还是忘记和他说了什么。夹杂着各种人的声音,他在一片噪杂中。
醒来,又是寂寞入骨。
安邦回来的那天下午,也是一个阳光温暖的冬日,年初七,长假过后的倦怠期。不知为什么,两人见面,分明的,都不敢直视对方的眼睛,都很害羞的样子。
“几点的火车?还以为你晚上到呢。”她更是在打官腔。
“是加班车,所以,对了,你父母还好吧。”
“好,都好。”
熟悉的过了头?都不好意思再玩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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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宵节了,晚上两个人买了烟花炮仗,在京杭大运河的支流余杭塘河边,水生植物和着清新的水汽弥漫河流两岸,他们开心的举着“滋滋”燃烧的花火你追我赶。
夜深了,走回家的小路上,冬日植物也葳蕤。“我们可不可以换一套房子,共同承担。”她突然说。
“现在这房子住的不是挺好的吗?为什么还要再买。”她不知道该说什么,连脚步也慢下来了,以为她要干嘛?拿一套房子拴住他?
他走的快,她慢慢的就落在他身后。她刚走在了一路灯下,马上想起来厨房里有新买的菜刀,照着前方这个镶着金边的脊梁就是一刀。
“不要总是拿自己的价值观去衡量别人的生活。”安邦把这句话当成了口头禅。“你看你那心眼小的跟针似的。”
“你就是寻到了别人的缺点,就死命的攻击。如果自己没有这个缺点,哪能深有感触的抓住不放,不打的对方半死,是不情愿放手的。”她回击。每当这个时候,她非常假意的笑,就想:“我似乎也有偷窥、窃笑……这些让自己鄙视的性格,可是我总喜欢在人背后八卦,或者发现别人一个缺点,露出厌恶的表情,只是因为自己曾经或者现在依然具有的缺点。”
她一向是笑脸,不过是有个限度,意思是说:“给你脸,你就得要脸。”
她自己也不是省油的灯,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也从来不唾弃小手段,兵不厌诈,只是用的不够娴熟,经常是偷鸡不成反蚀把米。
“无耻者无敌”,她记得这句话,并了解它的深刻含义。这是黎瑞教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