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克扣了什么?”回宫的路上,若熙问道。
“妹妹别问了。”
“告诉我嘛!这回她让我难看,下回她也不会有好果子吃。”
“还是不知道的好。”流莺严厉道,“妹妹方才也太急躁了,险些闹大。洛妃是知道这回事的,碍于身份才不拿出来搬弄,若倪良娣挑起了这个头儿,难保她不落井下石……”
“你也瞧不起我么?”若熙本憋了一肚子的气,经她一教训顶了上来。
“这是什么话?你这会子气头上我也不辩,以后你自然明白。”流莺说罢转头要走。
“你明明同她们一样瞧不起我!哼,明里不说,暗里也是这么想!”若熙一气起来口不择言。若流莺同她吵起来倒还好,偏偏人家有涵养,仍是不理,她这才没了意思,越发挑事。
“是啊,我是没有路昭容那个脑子,想不出来东西。难道这六宫中争宠的,就个个都靠的是光明正大么?”她半是对流莺辩解,半是对自己辩解,语气中不经意间透出一丝凄凉。
流莺叹了口气。事是做下来,但恐怕最不能原谅她的,就是她自己了。
“我是比不上人家了,貌也没有,才也没有,还能怎么办?”
流莺越发可怜她,干脆安慰了起来。“你若说这样话可是妄自菲薄了,芳顺仪的容貌在六宫中,便不是一枝独秀,亦是出类拔萃的,皇上不也喜欢的紧……”
若熙安静了些,流莺还在絮絮地说着什么,她却听不见了。她端详着这张写满了关心的脸,渐渐地,眼神变化了,一种幽深诡辟的光芒闪闪地,在她一双杏眼中变幻叵测。
“你怎么了?”流莺见她变色,问道。
“你是谁?”她的声音中透着寒意。
“什么?”
“你是谁?”
“我是欧阳流莺啊,你怎么了?”
若熙上前几步,伸出手捏住流莺的下巴,手上暗暗使力,似乎要把她的下巴捏碎。流莺只觉得一股凉意滑过脊梁,她轻轻地想去碰若熙的手。
这只手冷的如冰一般,正如她的眼神。
“你是欧阳流莺,不是她……”
“谁?”
“……为什么你单单因为长了她的脸就受宠若此,我却还要受着这许多白眼才能爬的这么辛苦?”
就如同一种看不见的魔法划过了周围的空气。
眨眼之间,流莺不再颤抖了,那种幽深诡辟的光芒竟然也出现在了她的眼中。
“妹妹累了,我送你回信宜馆去吧。”流莺掰开若熙的手,这次她的力气大的多了。
“你说……我不应该愧疚……你的宠不也是偷来的?”
此刻流莺脸上的表情再度高深莫测了,好像进宫这些日子来那个八面玲珑,步步高升的瑶婉仪不曾那样温暖的笑过。
现在的她,正如选秀时若熙认识的那个冷面佳人,少言寡语,淡漠冷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