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悦目光呆滞地坐在角落,没有哭,没有笑。
她曾义无反顾地爱上了一无所有的风洺寒,真心真意;她曾下定决心要追随风洺寒一辈子,帮助他实现他的抱负,不要武功不要相貌;她曾劝服自己要大度,要原谅风洺寒各种身不由己的行为,即使自己已经被极大地伤害……
他们之间有如此多的曾经,但当她说“我和桃书白你只能选一个”时,他说“我要带桃姐姐走”。
带他的桃姐姐走?带他的桃姐姐走!竟然是带他的桃姐姐走……
他的身体看起来还不错,毒已经解了?再也用不到自己了吗?终于要被完全抛弃了?风洺寒你好狠的心,竟然没有丝毫的留恋,早知道爱情是不公平的,但竟然如此残忍吗?
竟然,竟然如此。
“我要带桃姐姐走。”这句魔咒一般的话不停浮现在脑海中,狠狠地撕咬着她,她甚至憎恶自己的呼吸。
“我不会死的,我不会比你先死……”白悦开始自言自语。
“放我出去!我有很多有价值的消息可以告诉你们!放我出去!”白悦疯狂地敲打监牢的门。
“放我出去!放我出去……”
白悦不知自己喊了多久,终于来了一个狱卒,带白悦出去。
“你要带我去哪?去见你们掌门吗?”
狱卒不说话。
“难道是要去行刑?”
狱卒还是不说话。
“你们不能杀我,我对你们还有价值。”
狱卒没有说话,熟练地打开了门。
牢房外的阳光那么刺眼,白悦本能地闭眼,但,因为瞟见了门外的身影,她迎着光,睁大眼睛。那个人虽然满身的血渍,但是依旧那么挺拔,那么自信,那么狂傲。他笑了,那么俊美,那么温柔,只有她的风洺寒能拥有这与日月争辉的光芒,爱他,原来是自己的福气。
“你是来接我的?”她问,眼泪滚滚而下。
“我怎么会扔下你不管呢。”他也想哭,扔下一次就够后悔一生,怎么能再扔下一次。
“你这个坏蛋!”她疯狂地敲打他,“你要为我闯胡门阵为什么不告诉我,为什么叫我绝望了这么久!为什么……”
“万一失败了,你岂不是更伤心。”她的敲打带来的痛竟然也是一种幸福。
“为什么不直接带我走!”
“对不起,我欠桃姐姐太多,保全了她,我的命才是我的,我才能为你拼命。”
“坏蛋……坏蛋……我要你娶我,你必须娶我。”
“我吃了‘七日散’,只有三天……”
“有我在,怎么会让毒药要了你的命,有我,你一定不会死的。”
“你会救我?”
“会!当然会,我的世界里你是唯一的准则,我只要你好。什么诅咒我都不怕,求你,求你让我留在你的身边。”
“我答应你,不会再离开,永远。”
几家欢喜几家愁,雷掌门终于坐不住了。
“我们不能小看了风洺寒他们,到了要和他们动真格的时候了,云彻,你去调动死士,准备随时出击。”
“我?云彻手无缚鸡之力,恐怕不能胜任带兵打仗的任务。”云彻推脱。
“除了阴凡也只有你能控制好死士,你不能一直这么贪图享乐下去,不要推脱。”
“是。”云彻不再推脱。
“云彻带着死士和五万人马攻打赤臂军,雷璧带着剩下的人让胡门老实下来。”
“是!”“是。”
几日后。
“报!”赤臂军的传讯兵跑进来,“雷璧带兵三万攻打胡门!”
“攻打胡门?这买的是什么药,我们与胡门的关系正紧张,他们反倒攻打起胡门了?”
“的确奇怪,我们要去救吗?”刀笛问风洺寒。
“既然盟约还没有完全解除,我们就去救吧,不过不用太认真,露个面就好,刀笛与雪迹一起怎么样?”
“好!”雪迹与刀笛异口同声。
刀笛与雪迹悠闲地带着一万人前往胡门,途径一个名为“虎跃峡”的山谷时却感觉气氛不对。
“那是什么!”一个士兵大喊。
众人望去,一群身形高大的人从峡谷前走来,回头,后面竟然也有。
“难道是死士?”刀笛说,“竟然有这么多!足有三千了吧!”
“三千而已!杀个痛快再说!”
雪迹兴奋地策马,奔向那群死士,上来就是一鞭,死士立即皮开肉绽,一股暗红色的液体从伤口中流出,那绝对不是血液,血液怎么会散发着恶臭呢!那些刺鼻的液体溅到旁边的士兵身上,士兵的盔甲竟然被腐蚀!而受到攻击的死士丝毫不受影响,继续攻击。
“这个东西感觉不到痛的!”刀笛提醒,“打他们的头试试吧,也许有用。”
刀笛说着,十分精准地打中了一个死士的头骨,那个东西立即爆裂了,喷射出白色的恶臭浆糊,那些东西又溅到一个士兵的脸上,士兵感受到了极大的痛苦,疯狂地尖叫。而那个死士,还在动。
“风洺寒曾经是这么恶心的东西吗!”雪迹尖叫。
“你不要乱想了!传讯兵!回去报告战况!”
“传讯兵刚刚被杀死了!”一名士兵喊道。
“那就你去报告!”
雪迹与刀笛被那些目光呆滞、口吐粘液的东西包围了半个时辰,两个已经感觉十分疲惫大限将至,击打那些死士丝毫感觉不到成效,反而是越打臭气越重,越来越多的士兵因为那些“血液”而中毒。
刀笛还不能放弃,他一剑劈碎了一个死士,可是那些血竟然喷射到了他的脸上,甚至侵入了他的嘴中。他的胃猛烈地抽搐,压出了里面的所有东西,他完全丧失了战斗力跌下马来,不断地呕吐。此时他只想把所有的东西都吐出来,根本顾不上不断向自己走来的死士。
雪迹飞快地冲到刀笛的身边,继续与那些死士战斗,挑战自己极限。
“不用管我,自己逃吧!”刀笛喊。
雪迹根本不理刀笛的话,虽然负伤越来越多还是战斗不止。
“雪迹,”云彻出现在雪迹面前,“只要你放弃刀笛投降,我还可以保住你的性命。”
“竟然是你!”雪迹见到云彻后更加激动起来,不再管死士的攻击,向云彻挥去一鞭,孙域及时挡住了雪迹的进攻,把云彻带到了安全的地方。
终于急促的马蹄声出现了,风洺寒与白悦带着一批人马飞奔而来,被风洺寒与白悦击伤的死士立即毙命,其他人的似乎有什么东西护体,沾染死士的血液并不会中毒。
“忘记白悦是霁音宫出来的,这个丫头还真是麻烦,孙域,带上刀笛,咱们撤。”
“只带走刀笛吗?”
“风洺寒来了,救走雪迹不是很正常?我们想两个都要反而会什么也得不到。”
“堂主,你是故意想放走雪迹的吧?为什么对他你总是心软呢?”
“有些不该说的话就不要说,赶快走吧。”
云彻与孙域带走了刀笛,风洺寒却被死士们缠住而无法脱身,又战斗了半个时辰那些死士才撤退,风洺寒叫白悦回去,自己还要去追云彻与刀笛。
“洺寒,不行,今天是十五,你这样去太危险了!”
“距离月亮出来还有一段距离,我会在云彻进入御宇山庄前拦住他们的!”
“那也要带我去啊,你一个人对付不了死士的。”
“不,你要马上回去支援雪痕,这些死士不好对付,如果去攻击与书城雪痕未必能应付,你能配制防止死士毒液的药,还是回去帮他们吧。我只是去抢一个人回来,很简单的。”
白悦只好回到与书城,但是与书城里却是一片宁静白悦越来越不安,便提议雪痕带兵去找风洺寒,雪痕也觉得有道理,便带着两千人出去寻找风洺寒。
雪迹虽然身受重伤却是十分担心战事,不能入睡,果然,一个通讯兵冲了进来。
“雪将军,风将军被攻打胡门返程的雷璧困在虎跃峡了,情况紧急,望雪将军立刻去救!”
“风洺寒被困了?那他追到云彻和刀笛了吗?”
“应该追到了,但是具体情况小的也不知道。”
“雷璧有多少兵马?”
“应该三万左右。”
“好!带兵二万,和我走!”
雪迹带着两万人浩浩荡荡地来到了雁门山,可是雁门山什么人也没有,比与书城里面还要安静。雪迹察觉事情不对却已经找不到那个传讯兵。
“马上回与书城!”
“阿迹!你怎么带兵出来了!”
雪迹走到虎跃峡竟然遇到了风洺寒。
“我们被骗了!与书城恐怕有难,要马上回去!你怎么在这里游荡?”
“被骗!”风洺寒背后一片寒意升起,“云彻没有回御宇山庄,没有追到他,正打算回与书城。”
两个人全力向与书城赶,却碰上了胡门的一大波军队,见到风洺寒他们就二话不说地攻击起来。
“胡掌门!你们这是要做什么!今早听说胡门被攻,我们还好心营救,你们现在就反水了吗?”
“营救!我呸!攻打胡门的不就是你们赤臂军吗!”
赤臂军与御宇士兵的铠甲本来就是一样的,御宇人想要冒充赤臂军很容易。
“胡掌门这是个误会!你可看见我们几个主要将领了?一定是御宇山庄的奸计,假扮成了我们去挑衅你们!”
风洺寒尽力解释,但是胡掌门完全听不下去,仍旧进攻。
风洺寒倒也不怕他,闯胡门阵后胡门的人以为已经了解了自己的招数,却不知道风洺寒也已经了解了胡门的招数。自从与雪痕一战后风洺寒就发现自己不仅听觉与嗅觉大增,对新招数的记忆与模仿的能力也是大大增强,正是因为记住了雪痕的七八分招数才闯过了胡门阵。而此时,胡门的招数也已经很深地印在脑海里,运用起来毫不费力。
“你怎么会用我们胡门的剑术!”胡掌门大惊。
“你们胡门的招数浅显,我自然一看就会。”风洺寒随即使用了胡掌门刚刚用过的“神猿攀壁”,纵身而起,剑锋直指胡掌门的喉咙。毕竟是月圆之夜,胡掌门的功夫也不弱,这一招没能伤到胡掌门,但是却足以让胡掌门生怯,风洺寒立即趁机撤兵回与书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