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修炼元力
东涵缓缓站起身来，伸手待要接过《碧波神诀》一看究竟，突然那似狸猫的小兽阿然跳将出来，在他手上猛地拍了一把，他未及躲避，被拍个正着，不禁痛入骨髓，“啊”的叫出声来。
拓拔嫣然道：“阿然，让这傻小子看看这本书，也让他知道好歹。”那小兽咧牙咧齿、怒容满面，却只是摇头不止。拓拔嫣然又道：“阿然，我知道你怕神功被人偷学了去，但是你看，这傻小子看起来笨笨的，怎么可能在片刻之间就学了去，你放心吧！”
那小兽伸爪叉腰，却只是摇头。拓拔嫣然将脸一板，突然怒道：“好了好了，你就知道听师父的，不听我的话，改日我跟师父说，我不喜欢你，让你再也不要跟着我了就是，哼！”说着将小兽一把抛开。
那小兽在空中却似羽毛般，轻轻翻了个身便已稳稳落到地上。只见它脸上露出复杂的神色，似乎在思考些什么。最终似乎是下了决心，伸出两只爪子合到一起，向拓拔嫣然拜了几拜，口中呜咽不止。
拓拔嫣然见此马上眉花眼笑，向小兽招了招手，那小兽在雪地上如幽灵般闪烁了两次，再出现时已然立在了拓拔嫣然的右肩上。拓拔嫣然笑道：“我就知道我的阿然对我最好了，放心吧，我定要跟师父说，让小阿然永远永远的陪着我，呵呵……”那小兽脸上露出了哭笑不得的表情。
东涵虽然不是第一次见这小兽，但是今日才知这小兽似乎也身具法力，且显然并不简单。他正对这小兽好奇，就听拓拔嫣然道：“喂，傻小子，你看你看，这是《碧波神诀》了，你看你能不能将这书看懂，若你能看懂，我便送给你又如何？”
东涵不禁目瞪口呆，刚才拓拔嫣然与阿然说只是让自己见识见识的话犹在耳边，如今却只要自己能看懂，便要将书送给自己。
他忍不住向那小兽望去，果然便见那小兽全身一震，似乎要反对，但它又看了眼阿然，或许是害怕拓拔嫣然真的不要它，又或许也是看扁自己，绝不可能将此书看懂，终于并未表现出异常来。
拓拔嫣然见东涵双眼发直，嘻嘻笑道：“阿然，你看你看，这傻小子见到这门神功，整个人都傻了，怎么可能看懂这么高深的神功秘籍，放心吧！”说着还在那小兽阿然的头上轻轻拍了几下，以示安慰。
东涵见她与小兽都对自己轻视之极，小孩子的倔强性子登时发作了出来，心中狠狠发誓，定要将这所谓的神功秘籍看懂，绝不让这小丫头片子看扁自己，一日不懂就看十日，十日不懂就看一月，反正这丫头也没说借给自己看多久，自己偏偏要慢慢看，看完看懂再还于她。
他接过《碧波神诀》来，翻开第一页，见其上写着与《日炎诀》上相似的话，也是表示元气散于天地之间，如果要修行有成，必须要从外界吸取，然后积于丹田，先是气，后化为液，再凝成形，而后周天运转。之后更是欲化风便化风，欲化水便化水，当真奇妙之至。
这一段看完，东涵吐出了一口长气，心道：之前拓拔嫣然说元力与内力天生相克，看来并非没有道理。内力是自身修炼出的热气内力，而元力是从外界吸收的凉气元气，两者源头不同，属性相克绝非偶然。
如此一来，东涵心下又踌躇不已，他虽然内力尽失，但是心中隐隐感觉，内力并未消失，只盼望着有朝一日体内元力散尽，能再将《乾天神诀》重新练成。但是如今看来，这《碧波神诀》是从外界吸收元力而来，如果他当真修习，应该可以将《碧波神诀》练成。
只是若当真如此，不免对不起艾伯伯对自己的敦敦教诲。一时间心中反复思量，只觉无法下定决心。其实若艾火军当真在此，宁可教东涵散功，也必定会要他修炼此功。
正在东涵犹豫不决之时，拓拔嫣然嗤笑道：“傻小子，你盯着这书看了许久，可有看懂什么？若是看不懂，也不需太过难为情，只消向本姑娘认错，再多叫几声‘嫣然姐姐’，本姑娘宽宏大量，也就饶恕于你了。毕竟像本姑娘这样的奇才并不多见，你也不必太放在心上了。”
东涵不禁大怒，愤然便将《碧波神诀》翻开了第二页，心道：“我偏要修习，艾伯伯，涵儿不孝，如今涵儿已然不能修习内功心法，那只得修习这《碧波神诀》了，您在天有灵，须保佑涵儿不被这黄毛丫头耻笑，定要让涵儿能修习成功。”
他本是气愤之中翻看《碧波神诀》，孰料一翻开，就发现书中的诸多经脉图形自己早已烂熟于胸，只是打坐时的手势和修炼时真气运转的起始方向略有差异。他看也不看拓拔嫣然，便照书中打坐的手势盘腿坐好，就此修炼起来。
这一修炼不禁让东涵大吃一惊，之前在修习内功心法时，他竭尽全力，也只能让体内产生点点热气，且流通不畅。
如今修习这《碧波神诀》竟然顺利之至，他只轻轻一运气，便感觉呼吸之中有大量细小的凉气钻入肺中，手太阴肺经中登时一凉，然后就一路通畅无阻的运行了一个周天，将十二正经全部绕了个遍，本来存在于体内的元力也在绕行中略微粗大了一点。
虽然只是分毫之增，但东涵的确感觉拓拔嫣然输给他的元力不但没有消失不见，反而愈发粗大了一些。如此过得片刻，他便已经将《碧波神诀》前面五层练成，进入了第六层境界，直将秘籍翻过大半，这才慢慢停了下来。
东涵的这一变化让在场的两人都错愕不已，东涵没想到这神诀如此容易，有点不敢相信，隐隐还有些窃喜。拓拔嫣然则全然没有料到东涵居然能如此快速的修炼成功。
其实说起来东涵还要多谢拓拔嫣然才是，当初拓拔嫣然将元力毫无保留的输到东涵体内，尽管将东涵体内的内力全部冲散，但也将东涵体内奇经八脉和十二正经全部打通，使之连成了一片。
当然，这也是错有错招，若东涵并未修习内功，体内内力全无，拓拔嫣然就算输元力到他体内，却无内力相抗给予指引，那元力就算再厉害十倍，也无法顺着十二正经打通全身经脉，只需过得一年半载，这股元力必然慢慢衰弱下去，最终消散在天地之间。两个小小孩童各有心思，一时间都忘记了相互询问。
过得片刻，拓拔嫣然猛然醒悟，径直走到东涵身边，伸手就探向东涵的额头，触手生温，似乎并无不妥，她又抓住东涵的右臂太渊穴，将元力探入，查探起东涵体内的状况来，只觉得东涵体内元力生生不息，果然已经有了《碧波神功》六层的境界，心下大奇，不禁“咦”了一声。
东涵见她行为怪异，问道：“你做什么？”拓拔嫣然却不回答，只是有抓住东涵左臂内关穴，再次查探起来。东涵正打坐修炼，一时无法收功，只得任由拓拔嫣然摆弄自己，心中不免苦恼之极。
拓拔嫣然探查了数个穴道，结果竟是一样，心中不免气馁，暗道：“莫非这傻小子真是修真奇才，只是比我差那么一点点。哼，师父说我是数百年来难得一见的奇才，数百年耶，我师父何等人物，她必定不会骗我。我定然是奇才，不会错的，我怎能与这傻小子相比，呸呸呸，这傻小子如何能与我相比，他定然是另有际遇，是了，定然如此。”
转念又想：“这小子片刻的修炼之功便及得上我三月之功，今日我在八层境界，还能压制住他，若他日后修炼的境界比我还高，那便如何是好？”想到这里，不禁愁眉苦脸起来。
其实东涵修炼的资质并不算好，只是他意志坚定，肯努力付出而已，如今他能在片刻之间就达到六层境界，一大半是拓拔嫣然给他输送的元力所致，然而他二人并不知这当中情由。
东涵是无人指点，拓拔嫣然虽有名师指点，但她师父也从未想到她会将自己的元力输送给他人，为他人做嫁衣裳，自然也未说过此中奥妙。见东涵修炼不止，拓拔嫣然心中愁肠万千，一时间抓耳挠腮、坐立不安，想到自己之前对他百般轻视，只怕有朝一日他境界超过自己，必也将十倍百倍的还回来给自己，那时，自己该如何是好？
其实拓拔嫣然思虑太过了些，东涵是至情至性之人，虽然对仇人凶煞狠极，但是对亲近之人却也是百般维护的。拓拔嫣然心神恍惚，不时探查东涵体内元力变化，只觉他体内元力进展虽慢，却并无阻滞，只消过些时日，便会进入七层境界。
她正在担忧，猛然间想到，自己这一年来修习并非十分刻苦，时而还借机玩耍，因此耽误了不少修炼的机会，如今这小子修习速度惊人，自己若像往日一般散漫，必然被这傻小子超过了去，到时便悔之晚矣，若是今日起，自己便刻苦修习，定然不会让这傻小子超过自己。
念及至此，又高兴起来，嘴中嘟哝道：“有什么了不起的，我定然不会输于你的。”不再耽搁，就此盘好双腿，手捏第八层法诀姿势，开始向第九层冲击起来。
东涵此时已经进入凝神之态，却是未听到拓拔嫣然不服的言语。他按照《碧波神诀》中的口诀，全身心的投入到了修炼之中，依照口诀中的要点，自四周吸取元力，并将元力汇集到体内凉气之中，只觉这股凉气越行越快，并逐渐粗大，连长度也增加了数倍，更有大量凉气逐渐沉入丹田，在其中越积越多，心中欣喜，更加不肯停下。
修炼之中不知时日，直至将这股凉气在体内运转了数百个周天，这才惊醒过来，只见天色仍然尚早，只是晌午十分，似乎自己并未修炼太久。
却又觉得自己耳聪目明，对周遭的感应也强了数倍，五丈之内甚至能感知到雪地之中有些不知名生灵的动静，知道自己练功有了长进，心中欣喜更是多了几分。
他缓缓收功，感觉体内凉气仍在绕着经脉循环运转，呼吸之中还有少许元气顺着手太阴肺经缓缓汇入，心中惊疑不定，只觉得与《乾天神诀》修炼的状况颇不相同。但体内元力毕竟在增长之中，应该并非坏事，也就渐渐放下心来。
他转过头，见拓拔嫣然也自在修炼之中，便想站起身来，却突然感觉手足发麻，全身无力，竟是无法站起，又感觉腹中饥饿无比，不免惊奇，觉得练这《碧波神诀》也无他，只是肚饿的也太快了些。
其实这一点却是他想错了，他见开始修炼之时是白日，修炼之后依然是白日，便以为自己修炼只是过了片刻而已，其实他打坐之中已经度过了两日之久。他打起精神，暗自运气，待得恢复了些许力气，这才取材点火，在温泉旁点起了一堆篝火，又取出腊肉在火上烤熟，吃得三小块腊肉，腹中饥饿才稍减。
吃完了腊肉，拓拔嫣然仍在修炼。他取出艾火军的长剑，将数根枝条一端削尖，这才找准一个方向，准备去抓些猎物回来。
因为《碧波神诀》已经修炼至六层境界，东涵的身手、感觉都灵敏了许多，往日无法识别猎物的所在，效率极低，如今能在五丈之内便发现猎物，自然效率极高。
待得东涵猎杀了数只雪鸡加一只雪麂子回来，拓拔嫣然却已经醒转，他尚未说话，拓拔嫣然已然向他一路小跑过来，一把抓住他的手臂，就开始查探他体内的元力变化。
待见东涵仍旧停留在六层境界，这才收回双手，一边在胸口轻轻拍动，一边庆幸的道：“还好还好，你没有再提升境界了。”一副如释重负的表情。
东涵对拓拔嫣然的行为早已见怪不怪了，只问她：“你不饿吗？”拓拔嫣然这才猛然醒悟道：“哎呀，真的有些饿吔，你怎么没有准备好吃的？”
东涵指了指拖在身后的猎物，道：“喏，这不是吃的吗？你稍等一下就好。”
说完熟练的将雪鸡的毛拔光，又开膛破肚，用雪洗净，再用细枝穿好，递给拓拔嫣然道：“你拿去烤吧！”
拓拔嫣然伸手接过穿好的雪鸡，蹦蹦跳跳的跑到篝火旁，便要将雪鸡丢到篝火中去，似乎又有些迟疑，问东涵道：“怎么烤啊？是丢到火里吗？”
东涵忙道：“不要丢，丢进去就烧焦了，味道不好，你等一下，看我怎么烤，跟着学就可以了。”说着将另一只雪鸡如法炮制，蹲在篝火旁，将雪鸡放在火焰上烤了起来。
拓拔嫣然若有所悟，学着东涵的架势，也烤起雪鸡来。待得雪鸡烤得七成熟，拓拔嫣然已经闻到了香味，一时垂涎不已，不住的问东涵道：“可以吃了吗？啊！还不能啊！”东涵只是摇头，又过了片刻，见雪鸡的皮被烤的焦黄，鸡油都流了出来，这才对拓拔嫣然道：“可以了，不过你最好先等鸡肉冷一冷再吃，不然就会像你上次那般，烫伤了嘴巴。”
拓拔嫣然皱眉道：“还要等啊！”却也并未一口咬下，只将细枝移开等雪鸡冷下来。
待得东涵道得一声：“可以吃了。”拓拔嫣然早已忍耐不住，撕下小半递给小兽阿然，便一把扯下一条雪鸡腿来张口大咬，边吃边嘟哝道：“可饿死我了，真好吃。”
东涵见她吃的狼狈，满嘴满脸都是鸡油，不禁莞尔，连声道：“慢点慢点，没人抢你的……”
看不出拓拔嫣然一个小女孩，食量却是不小，转眼之间一只雪鸡便被她吃的干干净净。吃完了自己手中的雪鸡，拓拔嫣然又瞪着闪亮的双眼，定定的看着东涵手中的雪鸡。
东涵微微一笑，便从自己烤的雪鸡身上扯下两条鸡腿，递给了她。她连忙伸手接过，又将两条鸡腿吃完，这才擦了擦嘴道：“总算吃饱了，这鸡肉太也淡了些，你怎么不放些盐进去？”
东涵此时也将手中鸡肉吃完，听她如此询问，便一撇嘴，反问道：“这荒山之中，哪里去寻盐？你可有带盐来？”拓拔嫣然脸上一红，却嘴硬道：“哼，这些凡俗之物，本姑娘这样的奇才，怎么会带着？只是你这般俗人也未带在身上，却是奇怪了些。”
东涵一边收拾一边道：“好好好，我是俗人，你是仙女。”拓拔嫣然听东涵称自己是仙女，正自高兴。谁知东涵语气一转，又道：“那你这仙女也别吃我这俗人的食物了吧！小心吃得多了，仙女也降落了凡尘。”
拓拔嫣然一楞，竟然忘记了反驳。东涵向她望去，便见她双眼眨巴眨巴的，小手在头上摸个不停，显然正自犹豫，到底是不食人间烟火，保持仙女本色的好，还是吃好喝好，就此降落凡尘的好。
又感受到口中余香，只觉余味了了，若要她就此放弃如此美味，心中实在不舍，一时间好生为难。东涵见她露出沉思的神色，仔细端详她的面容，觉得好看之极，一时也看得呆了。
两人正在发呆之际，突然传来一声惊天怒吼，那吼声由远而近，显然便是朝着两人的所在而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