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东涵即刻便要真正的魂飞魄散之际,突然听到谭淑芸一声闷哼传来。然后大阵中的白雾四散而出,劲风也随之消散,显然大阵已经被破。
东涵本已离体而出的魂魄立时归入躯体,但是魂魄离体的后劲发作,一时也动弹不得。
厅内法术四起,喝声阵阵,显然杨河明与谭淑芸又斗在了一起。
只听谭淑芸道:“二师兄,你好大的本事,我封住了你的八处大穴,你居然可以在短短数个时辰之内就冲开!”
杨河明道:“哼!你做的事太过伤天害理,连老天也看不过去,这是天要我来收拾你。”
谭淑芸道:“你这话当真好笑,若是老天当真有眼,为什么好人不长命?我的孩儿才两岁不到,他伤害过谁,为什么老天要如此折磨于他?”
杨河明冷笑道:“那是因为你和你相公做的坏事太多,所以报应在你们的孩子身上了,这一切都是天意。”
谭淑芸大怒,右手一招,五根木柱光芒闪动,无数风刃就此向杨河明飞去。杨河明手中长剑突然光芒大盛,无数细小剑光犹如水幕自头顶洒下。
只听“咄咄”之声不绝于耳,厅内已然一片狼藉,杨河明仍然完好的站在原地,谭淑芸却突然停下手来。
杨河明正在诧异,谭淑芸却嘴角含笑道:“差点中了二师兄你的激将之法。二师兄,你我多年未见,但你的这些小习惯仍旧未变啊!每次你说谎之时,你便会冷笑不止,以遮掩你的面容变化,怎么样,师妹我可曾说错?”
杨河明见她识破,干脆承认道:“不错,便是你猜中了又如何?实话告诉你,我之所以能够冲开穴道,便是多亏了这位小兄弟,若非他给我水喝,让我以水劲破穴,还当真便被你制住了。”
谭淑芸骂道:“这混小子,我早已告知他,让他不要理你,他却不听,坏我大事。”
杨河明冷笑道:“哼!人家马上就要被你抽魂炼魄,从此魂飞魄散,帮我便是帮他自己,又有什么不好?”
谭淑芸此时显然不再留手,发出的法术无论范围、威力都比昨日大了三分。只见她口中念着口诀,手中捏着法诀,大厅内一阵白雾在地面升起,片刻之间地面便被封住,一时室内温度降的极低,东涵只觉得全身的骨髓都冻僵了。
杨河明长剑黄光四射,登时在地面上划出尺许长的剑痕,那阵阵寒气似乎对他毫无影响。但是他昨日被谭淑芸制住,已然清楚自己仍旧拼不过她,今日的打法必须与昨日不同,否则又是失手被捉的结果。
他心中清楚,今日两人已然彻底撕破面皮,自己更是连破了她的抽魂炼魄大阵两次,已然是你死我活的局面。
他一边破除谭淑芸的法术,一边脑中飞速思索。
也不知谭淑芸今日到底受了什么刺激,所发出的法术又快又狠,一个手势变化,数十个七八寸球状火石从屋内升起,只片刻便已经闪到了杨河明的头上,将杨河明脚下三丈全部锁住。
杨河明惊骇的叫道:“陨石天降,你居然已经进入第三境界了?”
谭淑芸冷笑道:“你很意外吗?我还以为你昨日便已知道了!”
杨河明无奈,从怀中取出了一个天蓝色的珠子来,脸上似乎有些犹豫,但最终还是将珠子仍到了天上。
只听“轰轰”之声不绝于耳,那些火石已经全部被那珠子击散了,但那珠子击散了火石,也啪的一声碎裂开来。
谭淑芸惊叫道:“化阵丹,我师父居然将化阵丹给了你?”
杨河明也冷笑道:“你很意外吗?我还以为你昨日便知道了!”
谭淑芸脸上惊惧之色转瞬即逝,她冷笑一声,道:“如此宝物想来即便是我师父给了你,数量也是不多。你又何须得意?我下面这招,看你如何躲闪?”说着手势再变,显然又要发出厉害的法术来。
杨河明却突然身形一闪,躲到了一根木柱之后,谭淑芸不予理睬,便要向他发出一招“雷光囚牢”,谁知突然一声惊叫传来。谭淑芸一见,不禁脸色大变。
原来杨河明已经将东涵捉到了手中,那声惊叫正是东涵恢复之后发出的。只听他道:“谭淑芸,你的确没有说错,我这珠子只剩最后一枚,但是用在今日,却已经足够了。”
谭淑芸停下手中法诀,道:“哼,你我师门恩怨,与这小子无关,你拿住了他做什么?”杨河明笑道:“呵呵,谭淑芸,你既然进入了第三境界,今日我肯定是报不了仇了,但是没了这小子,你可就无法将大阵布置成功了。”
谭淑芸强笑道:“呵呵,二师兄,你又何必杀他,兀自脏了你的手中之剑。你这手中之剑威力极大,并非凡物,若是我没有看错,应该是出自木大师之手,啊,不对,木大师已经去世了,但是据我所知他有一个孙女尚在人间。此剑她既然肯送与你,定然与你关系非同一般,你忍心让她送给你的剑染上无辜的鲜血!”
杨河明脸色微微一变,显然并未料到谭淑芸已经猜出了此剑的来历。他沉声道:“谭淑芸,我的事情不需你来操心。哼,你当我不知吗?这小子既然落到你的手中,到今日未死已然是个奇迹了。你既然已布置出了抽魂炼魄大阵,他还有幸存之理吗?但是他是死于你手还是死于我手,结果却是全然不同的。”
谭淑芸道:“师父真是偏心,这些事居然不肯告诉我,却告诉了你,你不过是她的师侄而已,我才是她的徒儿!”
杨河明道:“你是自作自受,师伯本来早已决意要将宗派掌门之位传给你的,若不是你对那姓吴的贱男人勾搭不清,这些都是你的!”谭淑芸闻言脸色又是一变,显然她还从未想过师父有过这种念头,一时默然无语。
杨河明又道:“谭淑芸,你为何还不发动法术,你这一招?让我看看,是‘雷光囚牢’吗?不错,中者先是被电灼伤,然后全身燃烧,直至化作灰尘,而且全身麻痹,根本无法运用内劲逃开,所有又称为‘囚牢’。果然厉害,你果然已经对我动了杀心!”
谭淑芸道:“二师兄说笑了,凭着你对小妹的情谊,我又怎会用此招对付你。这一招叫做‘雷光罩’,只是要破去你全身的气罩而已,你看错了。”说着还放下了双手。
杨河明笑道:“也许如此吧,但今日这小子的命必须我取走!”
东涵心中叫道:他/妈/的,这是我的命,这他妈是我的命,不是你们的!
杨河明剑尖指着谭淑芸,左手拿住了东涵的咽喉,以他的实力,只需一个错手,东涵即死。
他对谭淑芸笑了笑道:“师妹,这是我最后一次叫你师妹了,我知道你和那姓吴的贱男人感情深厚,对这野种更是投注了不少心血。但你这抽魂炼魄大阵已经施了两次,若是今日不能将魂魄养大,这野种只怕就此一命归西,再也救治不得了。而关键便是我手中这小子了,你说对么?”
谭淑芸只定定的看着杨河明,眼中更是泛出点点寒光,显然此时已经恨极。
杨河明又道:“这小子也确实是不知好歹,昨日我便想告诉他,若是被你这大阵抽魂炼魄,便从此消散在人世,连投胎的机会都没有了。谁知我只说了一句,他便转头离去,显然他对你是信任之极啊!”
谭淑芸看了东涵一眼,漠然道:“哼!终归是他坏了我的好事,本来我对抽他的魂魄还有些内疚。谁知今日他救了你,让我的阵法功亏一篑,我对他只是恨之入骨。你快些放开他,让我好好收拾于他。”
杨河明摇头道:“你当我是三岁孩童吗?放开他?只怕我一放开他,你便要好好收拾我吧?”
谭淑芸道:“二师兄,你想多了,我怎会如此?我只是恨他而已,你毕竟是我的二师兄,当年我杀了大师兄,便已经良心不安了这许多年,今日又怎会再害你呢?”
杨河明怒道:“我呸,你这些话谁人会信?我现在就杀了他,让他轮回转世。你想要将他的魂魄抽出折磨,有我在此,便绝无可能?”
谭淑芸摇头道:“二师兄,你当真如此打算?”
杨河明道:“你当我是什么人?我向来言出必践!”
谭淑芸突然面色一寒,厉声道:“若当真如此,我便将你的魂魄抽出……”
杨河明不待她说完,便已哈哈大笑,谭淑芸不知他有何玄虚,却将衣袖中的一个阵眼取到了手中。
杨河明狂笑了好一阵,这才道:“谭淑芸,你自小聪慧过人,难道你还不知,我早已萌生死意,只需能让你痛不欲生,我便快活了。”忽然他面色一变道:“你做什么?”
话音未落,谭淑芸已将手中阵眼按下,只见一道刺眼白光猛然闪烁而起,仿似正午的太阳落于房中。
杨河明双眼顿时一暗,心知不好,左手使力,便要将东涵杀死当场。
谁知他手刚刚用力,便已被人捉住,他猛力抽手,却纹丝不动。他挥起右手长剑运力向左劈出,谁知又被人挡住。
他只得右手撤剑,单掌挥击东涵背后的神道穴。心道:“我杀了这小子,让她无法救活她那野种,也就是了。”
他掌出如风,立时便击中了东涵。东涵全身一颤,感觉一股热气自后背脊椎处直透骨髓,然而奇怪的是,这一股热气似乎将体内的什么隔膜击破了,只觉一股比之强大数倍的凉气一拥而上,将那热气围在正中。
杨河明大吃一惊,先前拿住这小子时,他便已感觉到东涵体内一无内力二无元力,谁知自己内力透入,居然被厚实的元力包住了。
他心想:既然这小子没有元力,那定然是谭淑芸在向他输送元力了,好吧,就让我们拼一拼,即便是输了,这小子也会即可经脉寸断,七窍流血而死。心念急转间,不但未收回内力,反而加大了内力输入。
殊不知此时谭淑芸也是心神大变,只因在杨河明收回右手之时,她便已猜到他的心意,将元力输入到了东涵体内,以助其御敌。
谁知她元力刚刚透入,便遇到一股比她更强大数倍的内力就此冲出,与她的元力围住相抗。
她心中暗暗吃惊:未料到二师兄境界虽然比不过我,但是内力居然如此强横,我若是与之强行比拼,倒也不惧,只是这小子只怕就此一命呜呼,到时泪儿也无法幸免,却是不可。但若是不挡,只怕立时这小子就会被他内力所杀。她竟然犹豫不决起来。
谁知就在此时,东涵体内的内力和元力居然互相呼应起来,这两股力彼此缠绕,顿时在他体内各处经脉中形成了一条贯穿全身经脉的狂风,便如龙卷风一般,将两条来自外界的热气和凉气吸了进来。
杨河明和谭淑芸两人立时感觉到了东涵体内的变化,两人稍作思量便已知道,这股力并非对方的力,而是来自东涵本身。
两人都已探查过东涵体内变化,并无什么内力或者元力,此时为何情形大变,两人都是不知。
谭淑芸知道此时不便追究其中因由,只想抽手,停止元力的输入。谁知东涵体内的狂风犹如一个大大的吸石,她不但不能停下元力的输入,反而加大了几分。
又过片刻,杨河明和谭淑芸两人居然都已无法控制体内劲力运转,只是被东涵体内的旋风急急的吸了过去。
两人此时都知道,形势已然十分危急,必须马上放开手,否则时间一长,只怕全身内力元力都会被东涵吸干,若是伤及经脉,只怕自己将会成为废人。
但是无论两人如何操纵体内劲力,都无法停下这股吸力,不仅如此,因为两人的连番催动,反而让吸力更大了三分。
两人的内力元力如同跨提一般,争先恐后的往东涵体内而去。两人又急又怒,却只是无可奈何。
又过了片刻,谭淑芸和杨河明体内元力和内力渐渐枯竭,两人两眼一翻,双双晕倒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