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涵大惊之下,右手迅速在身前划了一个圈,一道火焰光环立时荡漾开去。只听“呲呲”之声连连响起,冰与火在空中纠缠扩散。“轰”的一声,暗室的左右墙壁都碎成了粉末,露出其后的泥土来。
拓拔嫣然与吴次仁见白衣人攻势正猛,呼喊一声,一起扑上,形成了三人围攻一人之势。
谁也想不到,在这不过三丈见方的暗室中,竟然汇集了世上的四名顶级强者。
黑暗之中,但觉白衣蒙面人身法奇快,在三人的攻势中趋退如电。时而一道冰旋风呼啸而出,但随即被东涵烈焰破除,时而吴次仁拳风化兽,咆哮猛扑,然白影闪动之下,拳风即被冰封。
拓拔嫣然功力居然最弱,只能以冰系与风系法术从四面困敌,但白衣蒙面人显然功力更胜一筹,她的法术刚刚发出,已被他信手破去。
最令在场三人惊惧的是,无论三人如何催动元珠旋转,竟自无法开启界域。仿佛在这小小暗室之中,所有形成界域的元力都已被人抽取殆尽了。虽然明知这白衣人的界域威力更大,但三人界域齐出,当可与之一战才是。谁知这最后的一招,竟全然无法施展。
转眼之间,四人已经斗了不下千招,这白衣人功力却深厚之极,全然没有力竭之像。
东涵等三人越斗越是心惊,而其中最甚者,就是吴次仁了。要知道,他本是至尊教的教主,离那紫元境也不过一线之隔,但此时此刻,他却明显感觉,此人功力绝对远在自己之上。虽然他使用的并非自己惯常的“千变万化迷幻界”,但他所使用的“神兽拳诀”也并非泛泛,然则此人只是转眼就能破去,其功力境界实在是深不可测。
过了不知多久,东涵等三人使尽全力,也不过堪堪与白衣人战成平手。
或许白衣人不愿久战,突然速度再增三成,在三人的感应中,只觉一片混乱。东涵以为他就要痛下杀手,不顾自身受伤,猛地将黄玄剑抛到空中,并将全身内元之力同时输入了其中。
黄玄剑一声清脆的“嗡鸣”,突然黄光大盛,一道网状剑光自剑身飞出,朝着白衣人所在方位斩下。
白衣人朝天一掌,屋顶登时化成一片冰沫,淅淅沥沥的自头顶降下,同时他身形一晃,已然从破开的屋顶处飞出了暗室。
“呲呲”声从地面响起,东涵所发出的网状剑光将地面削出了好大一个网状的坑来。
白衣人手指伸出,远远的朝着黄玄剑一点,只听咔嚓一声,黄玄剑剑身现出一丝裂痕来。东涵大吃一惊,翻手将此剑收入了须弥戒中。
白衣人身形再动,再看时,已然在百丈之外。
东涵毫不犹豫,飞身而上,向那白衣人追去。
拓拔嫣然与吴次仁本不想追赶,但见东涵已然追去,生怕他落单吃亏,连忙跟上。
白衣人身法速度似乎也并不太快,一步迈出,也不过在百丈之外闪现。东涵全力破空之下,一次破空,就能追近一点点。
拓拔嫣然与吴次仁功力与他相差不远,紧紧的跟在他的身侧,并且时刻防备那白衣人恼羞成怒之下返身拼命。
如此追赶了大概两个多时辰,眼看就要离开东隐国时,东涵三人与那白衣人相差也不过只有二十丈左右。东涵暗自盘算,只需再过小半个时辰,就能追上此人。到时即便不能从此人口中得到主谋的身份,但从此人身上探寻,应该也能得到不少主谋之线索。
拓拔嫣然多次欲言又止,长叹连声,但东涵只顾追敌,竟一无所知。
又过了一炷香的功夫,四人已经飞到了东隐国与北凉国之间的中江之上,前后的差距也不过十丈左右。谁知就在这再过片刻,就能将此人围住之时,白衣人突然一个旋转,在空中消失不见了。
东涵隐隐生出一种不祥之感,他冲上前去,在空中仔细查看,但哪里还能寻得那白衣人的踪影?
忙了大半夜,竟然一无所得,他此时的气馁可想而知。突然,他醒悟过来:“这白衣人既然能凭空隐去身形,为何要我等追了他两个多时辰才使出此招?糟了,中计了!”
他连忙看了一眼拓拔嫣然,只见她虽然神色柔和,但眼中的无奈却显而易见。
羞愧之下,他不及道歉,就迅速的往回赶。记得司徒德操说过,司徒浩天也是虚无门的人,当会知道虚无门背后主谋究竟是谁。
拓拔嫣然无奈的对着吴次仁笑了笑,跟在了东涵身后。吴次仁落在最后,若有所思的远远跟着,速度既不是很快,也不是很慢。
又过了两个多时辰,天已大亮,三人终于飞近了东隐国壶城,远远的只见正中还在冒着黑烟。观其黑烟的方向,似乎正是司徒家的狮王宗所在。
东涵心中不祥之感越来越清晰,忍不住仔细倾听了一下城中喧嚣之语。谁知只听了不过数句,他就变了脸色。
原来,壶城中的众人都在说,司徒家狮王宗被人一夜之间灭了满门,连房子都烧光了。
东涵顾不得他人诧异的眼色,破空往狮王宗而去。
站在狮王宗大门之外,他忍不住握紧了双拳。
只见狮王宗已然化为了一片焦土,隐隐还能看见许多弟子手下横尸在地。地面上血迹斑斑,呈现出暗黑之色,这些人显然死去已久。
换言之,他追出之后不久,这些人就被杀死了。
他俯身抱住一具尸体,只见此人眉心处有一道伤口,斩开皮肉之后,又破开了骨头,其劲力直入脑中。观其创口,似乎是被剑刺出的,当然,也可以是用剑光刺出的。
见此情形,他不禁越来越后悔,若不是自己茫然追出,这些人或可免于一死。自己,为何总是如此莽撞?以后,还有多少这样的惨剧因为自己的鲁莽而发生?
想到自己每次不做深思就贸然行事,他心中不禁悔恨交加,心神恍惚之下,不禁一跤跌倒在地。
壶城中的人倒是不知他的身份,见他神情悲痛,都隔得老远的指指点点。
拓拔嫣然知道他心中难受,只是默默的蹲在他的身旁,轻轻的拉住了他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