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九）
有一个女人，每一天给你讲一个笑话，早上发“早安”，晚上发“晚安”，你QQ头像亮起的第一秒，她便假装有事地找你聊聊，结果说了一大堆没用的还没奔主题。
程衍回城市广播那天，秦甄穿着那双银色高跟鞋，提着小礼物在公司门下等他。遇上刚结束播音准备回家的梁薇。
“小甄？你等我？”梁薇以为秦甄等的人是她，但觉得两人之间好像也没什么事可以交托。
秦甄尴尬，摇头，指着楼上，“程衍哥在上面。。”
程衍回来了？
又是不动声色！
“那你继续等，我先走咯。”梁薇经过秦甄身边，对秦甄用气音说，“加油！”然后偷笑着出了公司的门，门外朱谷立的车停了很久。
“朱先生，趁我还没睡意，我们去健身房打两轮拳击？”
梁薇觉得还是不错，可以变换着各种理由让人陪自己去健身房。朱谷立又恰好养成了健身的习惯。碰在一起，还真有话聊。
程衍下楼，秦甄坐在大堂的凳子上，低着头晃着双腿，今天的头发没有扎起，披落下来，让程衍有见到季常恩的幻觉。秦甄抬头，看着程衍笑。可她不是季常恩，纵管两人有相像，但她终究是她，她比季常恩多了份活力。而这，正好是程衍羡慕的。
“你穿这鞋子很漂亮。”
程衍不经意一说。秦甄别脸过来，“悄悄告诉你，我只在见你的时候才穿。因为是你付的钱。”
“哈哈，我很荣幸。”
“我跟你讲，我那个教开车的师傅技术还没你好，有时候他开着开着就突然开熄火，还有一次撞到了一块砖头。。”
秦甄噼里啪啦讲一大堆，程衍抱住后脑勺，笑着听她讲，她怕是改不掉不奔主题的习惯了。
“几道”。
季常恩从市场一个人搬来一个咖啡机，大汗淋漓，放下咖啡机，一手靠在咖啡机上，一手扇风，得意地说：“咖啡和图书更配哦。”露出天真的笑容。黎陌抽纸给她擦汗，心疼地说怎么不让他去，季常恩悄声说，你要表扬我，说我厉害。弄得黎陌哭笑不得。
“我去找书看。”季常恩在黎陌的视线下跑到书架前，搜寻了一遍，踮起脚看见了高层的《小王子》。伸手去碰，再努力踮脚，还差一点距离。遗憾地收回手。这时一只手从后面绕过她的耳朵，取出《小王子》。季常恩转过身，撞到结实的胸膛。黎陌把《小王子》双手递给季常恩，“里面这张纸是你写的？”季常恩愣了下，翻开书，发现了上次写的书签。“上次看《小王子》，我们就像是最熟悉的陌生人，这次看《小王子》，我们却成了夫妻。”季常恩把书抱在胸前，感慨万千。“什么时候搬来我家？”“搬家？”我妈想抱孙子。“季常恩害羞埋下头。“还是说你不想和我住在一起？”季常恩急忙摇头解释：“不是不是，那我也要回去收拾，还要给小甄交待事情呀。”黎陌手抵着季常恩背后的书架，看着季常恩的慌乱，藏不住笑意。
“小甄，这房子你先住着，万一后面我和黎陌吵了架，至少我还有去处。”季常恩低声交待的事情。黎陌在旁边专心收拾季常恩的行李，没听见两人的对话。秦甄拉着季常恩的手，舍不得她走。“这些要带吗？”黎陌从衣柜里翻出内衣，季常恩捂住脸，扯过黎陌手里的内衣，塞进行李箱。黎陌挑眉，暗自得意。
“把这个带上吧。”季常恩关上行李箱，顺着黎陌的视线，看向墙上父母的照片。有些迟疑。“会不会不太好？”季常恩担心黎母会介意。黎陌取下照片，“你爸妈就是我爸妈，我带他们进自家门有什么不好的！”季常恩痴痴看着黎陌，爸，妈，你们瞧，女儿给你们找了个像儿子一样的女婿！
黎陌左手一个行李箱，右手再一个，季常恩抱着父母的照片，问黎陌是不是很重。黎陌喘着粗气，提着两个行李箱上楼，不想季常恩担心，假装轻松。黎母和渔渔在门口等候多时，盼到两人回来，渔渔略过走在前面先进门的黎陌，直奔季常恩，抱住季常恩大腿。黎陌有些酸，吃醋，两人完全就无视他的存在。把行李箱放下，黎陌对黎母说，今晚他和季常恩两人下厨。季常恩一听，不对呀，黎陌没和她商量过呀。“是的，阿姨。”季常恩刚开口，黎母便笑着打断：“还叫阿姨？”季常恩马上改口：“妈。”叫得黎母心欢喜。
“你是大厨，我是小厨。”黎陌给季常恩系上围裙时，季常恩如是说。黎陌答道：“是，我是大厨，你是小厨。”“洗手。让季常恩洗菜择菜。”我现在都不敢让你削土豆皮了。“黎陌切土豆丝，说的话让季常恩心一暖，择菜的速度放慢。”我一想到每天都能吃到你做的饭菜，就感觉好幸福，好幸福。“季常恩脸泛红光。黎陌土豆丝下锅，”每天可能达不到。“瞥到季常恩黯淡的眼光，又添了句，”不过你想吃的任何时候我都可以给你做。“季常恩好想现在黎陌变为她手里的白菜，然后紧紧抱住他。
黎母吃饭的时候提到办婚礼的事，季常恩低头刨饭偷看黎陌的反应。黎陌说着不急，黎母就开始教育他，说季常恩是女孩子，该给她一场婚礼，毕竟外面的人不知道你们俩领了结婚证。季常恩忙帮黎陌圆话，说没事，慢慢来。
“季老师，奶奶说以后我都要叫你妈妈了是吗？”渔渔饭后画图问她。季常恩蹲在渔渔身旁，摸着渔渔的小脸，“对呀。”渔渔“耶”了句高兴地在客厅乱跑。黎陌洗完碗把季常恩的行李箱又提到了他的卧室，季常恩跟在他后面，搓着手有些不自在。黎陌关切地问是不是紧张，季常恩呆呆站着，她紧张得要命！黎陌上前把她圈在自己手臂里，“在你没准备好之前我是不会强迫你做任何事的。”季常恩缓缓抬头，对上黎陌的眼睛，那是一双不会骗她的眼睛。“我睡地板，你睡床。”黎陌在卧室的旁边铺上席子和棉絮，让季常恩放下心来。渔渔突然跑进来，手里拿着一本故事书，“妈妈，今晚你给我讲故事好吗？爸爸讲的我都听了好多好多遍了。”季常恩接过故事书，就被渔渔拉进她和奶奶的房间里。渔渔自觉躺在床上，季常恩坐在床边，开始讲“三只小猪”的故事。讲完发现渔渔睡着，季常恩把毯子给她盖严实，亲了下额头，轻轻出来。黎陌正过来，“睡啦？”季常恩点头做了个“嘘”的姿势，把门掩上，和黎陌下楼。黎母把黎陌拉到一旁，不知说着什么。然后又把季常恩拉到一边，拉住她的手，跟她说要是黎陌欺负她就告诉黎母，黎母给她做主。季常恩感动，“我12岁后便再没有感受过母爱，现在我又有了个妈，有妈疼的感觉真的好好。”
黎陌拉着季常恩在柜子前坐下，里面堆满了信。写有“季常恩”三字信封的下面，全是季国礼寄给黎陌的信。熟悉的字，季常恩有一种错觉，那些字里的口吻，就好像是父亲正站在她面前与她说话。“我爸是我俩的媒人。”季常恩抬头冲黎陌笑。第一眼，季常恩觉得黎陌身上有父亲的影子，而黎陌觉得季常恩长得太像季国礼。原来，一切都是冥冥之中父亲的安排。
进洗手间，季常恩没想到黎陌准备得那么充分，从洗脸帕到洗漱杯，牙刷，安放得整整齐齐。黎陌给季常恩准备的，是和他同一套系的，以至于季常恩看到就觉得是情侣毛巾，情侣杯，情侣牙刷，心里还高兴了老久。“一起？”季常恩试探问。黎陌打开水龙头，“当然。这不也是你想了很久的事？”季常恩“嘿嘿”傻笑，和黎陌一起洗脸，一起刷牙，一起睡觉。。
“其实你有强迫症对不对？”
躺在床上睡不着的季常恩跟睡在旁边地板上的黎陌聊天。
黎陌睁着眼睛，也没睡。“我只会强迫自己。”
翻了个身，又问：“刚才妈跟你说了什么？”
“让我们造孩子。”
黎陌想都没想就说出来了。季常恩羞红了脸，捂着毯子不说话了。黎陌笑着翻身，“晚安，老婆。”季常恩在毯子里含糊地回应，“晚安，老公。”
闹钟六点半叫醒季常恩。担心吵醒黎陌，轻手轻脚起床，开门，进洗手间洗漱，渔渔进来，“早安，渔渔。”季常恩首先问早。渔渔还有起床气，站上小凳子，吐字不清地说“早安，妈妈。”挤上牙膏，渔渔和季常恩面对同一面镜子刷牙。季常恩看着镜子里的渔渔，可爱得季常恩有现在就想造娃的冲动。
黎母备好早餐等着两人，季常恩正给渔渔编辫子，渔渔说爸爸就给她扎了一次头发，因为渔渔嫌弃他扎得丑，季常恩抿嘴乐了。带着打扮漂亮的渔渔出来，季常恩让黎母回房间睡觉，渔渔有她送呢。然后看着桌子上的豆浆油条，抱歉地对黎母说明天开始她起床做早餐，黎母就不用起那么早的床。黎母回了房间，季常恩和渔渔玩起了比谁先吃完的游戏。季常恩把碗洗干净了才挎上包带渔渔上学。
“渔渔，到学校后还是要叫季老师哦。这是我们两个的秘密约定。”
“放心吧，我不会告诉小美她们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