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用了两年时间写完了这部书,又用了三年时间修改这部书。
我曾想按照老师教的方法先写个提纲,然后再填进去内容。我想了很久也没写出提纲,因为我也不知道下一章要说什么,我只有写下一行字后,才知道下一行写什么。
我的思路是在写作的过程中渐次形成的。
起初,我想每章的字数要一致,几个人物齐头并进,轮流出场,各说各的,几条线索有分有和,结尾时归于一处,构成一个完整、真实的大世界。写完第一篇以后情况有了变化,套路走不下去了,只能按思路走。几个人物有话则长,无话则短了。
呓语是不能有轨迹的。
这五年,我冥然兀坐,凝神聚气,穷竭才思。一边打工(给企业看仓库)糊口,一边写作。衣袋里总有一支笔、两张白纸,以便随时记下忽然想到的自认为有价值的语句。睡觉之前,我的枕边也要放一支笔、几张白纸。
有的地方我有些拿捏不准。比如:“说”字以后用逗号还是冒号?还有句子结尾句号和逗号的用法。我翻了翻《现代汉语》课本,好像不太严格。有时候,两种用法都可以,我知道一定有一种用法比另一种用法准确。我还弄不懂“做”和“作”的区别。几乎每遇到这字都要查字典。字典上这两个字的注释都有写作一栏。作曲、作画、作文用作;做诗、做文章,用做。作画和做诗有什么不同?有必要分得这么细吗?
有的章节,我感到很累,几乎不想写了。
当我忆起少年时,在HN省乡下简陋的教室里,坐在讲台上、油灯下,陪我们读书的老师王吉生,想到他对我的无私关照与殷切期待,又握紧了笔。
在写作与修改的过程中,每看到第九章,王老师的影像就会鲜明地映上我的魂间,我沉浸在逝去岁月的感伤中,泪水总是漫过眼眶,流过双颊。那个时候,我才能静下心来凝视自己的灵魂。不知道今天的少年人看到这一章时会怎么想。那是我最珍贵的记忆,比亲情、爱情、友情更珍贵。
书的每一章,我都要书写、修改三遍后,再找人打出字来(在修改的过程中,我学会了打字),还要再阅读、修改,每看一遍都有增删,好像永远也修改不完。
纵千锤百炼,也有锤不均、炼不透的地方。这才知道“文无第一”的真正含义。
这是我的第一部小说,对写作的套路还不熟悉。用这种方式写作是想多几个视角看世界。
书中人物欧水融语,我已经写了千余字,觉得没有新意,不如留白好,就删去了这一章。第二十二章是后加进去的,因为感觉缺一个打工的。
开始写书的时候,还有些兴奋,每写好两章,就拿给同学和老师看,喜得几个同学看后乱对号。
“这花可陶写的不是我吗?我长得也不那样啊!”“怎么没写我呀?”“可别埋汰人哪!”
这些话让我感到很纠结,这才明白了为什么那么多作家不写熟知的当下生活,热衷写明朝、清朝等与当下生活无关或关系不大的书。
规避周边人物、周边环境。人情世故阻碍了作家批判精神的拓展。
我也要规避现实,为了不与周边人物、环境发生冲突,舍弃了一些情节。
谁也不能无视他人的存在。起个怪名字,人家就不知道你说的是谁了吗?
写反映当代生活的小说,亦是在写当代历史,要让后人了解我们这个时代的人是如何生活、工作、学习与思考的。我努力把周围几个熟悉的人不同的生存状况写下来,写他们如何摇摆在理想与现实之间。力戒空话、闲文。
看《水浒传》,宋江给武松十两银子。十两银子能买多少粮食、鸡蛋?宋押司每月挣多少钱?还有八个人喝顿酒要多少钱?看不明白。我把这些写得很清楚,为的是后人能看明白。
为了真实、生动地展现现实生活,与周边人物、环境发生点刮蹭,担当点责难是值得的。从这个情形上看,写当下生活的书,要比写历史题材或人神故事的书,可贵得多。
教过我现代汉语的韩康乐老师看过稿子以后,给予了热情鼓励与真诚指导。有同学认为该书有点散,缺一主线,还认为开篇部分平淡了些。如果开篇有一个大的突发事件,比如大桥塌了,商场失火什么的,更能吸引读者。
我曾想接受批评,找一条主线,造一个事故现场,寻思多日也没想好发生点什么事儿才能把书中的人物穿起来。
好友侯世平认为该书缺一灵魂,他说灵魂是指文化的根,书中提到了拆毁关帝庙的场景,关帝庙就是我地区文化的根,是代表我市的文化符号,是信众的心灵家园,毁庙的破坏性非常大,这书如果以拆关帝庙开始,把书中这些人物的性格、行为同这座庙联系起来就深刻多了。
他的话启发了我,我市有海、有河、有口岸,由一个小渔村发展成了城市,这种三教九流杂处形成的地域文化,就是江湖文化。江湖文化有关羽的忠、勇、义精神,也有欺诈、邪恶,不折手段。为了隐恶扬善,人们把关帝庙建在了城市最繁华的商业大街一端,另一端是祈求航运平安的海神庙,意义非常深刻。
读这些文字有什么益处?我也想过,也想过要有益于社会,有益于读者。是不是做到了,又到了什么程度?这要看读者的自身状况。
书中的一些观点是出于塑造人物的需要,一时一事情绪的东西,经不起推敲。所谓高深的真知灼见,其实都是浅薄的,不可当真。
希望我的呓语也有人听。
苗衣
二〇一六年三月
苗衣(黄明),原籍JX省YC市一九六二年七月生于LN省YK市一九八三年七月毕业于营口教育学院中文系。当过工人、教员、职员、公司经理。下岗后打工,现无业。
邮箱2867412624@qq.com
编辑您好:我想把书名改为《秋虫呓语》,不知道怎么改。麻烦您帮忙改过来。谢谢!苗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