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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风归云

晨曦穿透薄雾,洒向湖面反射着细碎的金光,温暖的颜色却没有暖和的温度。湖沿岸的另一处,一个之前隐没在雾气中的六角飞檐亭,在渐渐淡去的白雾中慢慢浮现出了一个有些模糊的轮廓。

沐沁雪立于亭中,一手拿着那块翠绿透亮的玉牌对着阳光照来的方向,光为玉牌镀上了一层光晕,使得玉牌上浮雕的一个“魅”字也显得有些唯美。沁雪就这样细细的看着手中的碧绿,一双明亮的眸子里映着细碎的光点,很好地掩饰了所有的感情。

“好久不见,你倒还是老样子,一点儿都没变?”凌风迈着悠闲的步子优雅的向亭子走来,一双漂亮的凤眼中满是笑意。

沁雪将手中的玉牌不慌不忙的收起后,表情未见变化,语气中却似乎带了一丝浅笑:“彼此彼此。变与不变,不过相对而已。”话音刚落,沁雪便瞥见凌风站到了与自己并肩的地方,却没有接话。沁雪只淡淡看了他一眼,便又将视线移向远处,继续道:“你近日游历各国,想必收获不小吧。”

“收获大小也不过是相对的。”见沁雪突然看着他,凌风却只轻轻一笑,“比起那些,我想能收获与你之间的友谊,才是最值得的。”

“哦?我倒是记得你我那一次在这山中连战三日,步步杀机,招招致命,我还当真看不出你是愿与我交好的。”沁雪说着,一面故作好奇地冲凌风眨了眨眼睛。

“你可真狠心!好像说得你不是那样对我一样。”凌风却是故作委屈,另外还特意用他那双漂亮的眼睛看着沐沁雪,一副被冤枉了的样子。

沁雪一时无语,为避免被他那样的神情给蛊惑,便立即垂下了眼眸,“快收回你那眼神!玩笑之语,亏你还和我一介女流计较上了!”不过玩笑不玩笑的也确实也说不准,回想起山中苦战的那几天,沁雪确实说不准那时是不是真起了杀心?但她却也清楚两人之间的确可以说是不分上下,也正是清楚彼此实力,所以才那么肆无忌惮。

凌风却因此语不禁失笑,又恢复了之前他那一副温润如玉的模样。

两人不觉沉默了许久,突然凌风却正色道:“看样子,白神老者是把魅影的位子传给你了?”

闻言,沁雪有一瞬的仲怔,但很快就面色如常,只淡淡道:“确实如此。”

“我有一事相求。”凌风倒是不拐弯抹角,开门见山道,“知道‘神尊令’吧。此次我随师父周游列国,却始终不得线索。所以,我想请‘魅影’帮忙找到它。”凌风所说的“神尊令”是江湖中一直盛传的一股神秘力量开启的钥匙;这股力量乃是多年前各国分裂时,前朝遗留下的,在前朝颠覆之时便盾隐在了现今的各个国家之中;据说,得到此物即可号令天下。虽然此说法有些不可思议,但此力量至少可以为夺取天下多得好几分胜算。不过,这“神尊令”虽几次隐现于江湖,却始终不被人得到。然,可能越是如此,便越是有无数后人前赴后继,更有太多人为此失了性命。

“‘神尊令’这东西沾染了不知多少鲜血,即便它真有号令天下之力,也还是污秽之物,你寻它作甚?莫不是你也想争这天下吧?”沐沁雪语气平淡,却不自觉流露出几分嘲讽,眼神中亦是流露出毫不掩饰的厌恶之意。

凌风淡定的笑了笑,好脾气地解释道:“寻此物乃友人所托,这对他来说,很重要。”

沁雪秀眉一扬,笑道:“哦?我倒不知你这友人是谁,面子可真大,竟能请得动你来帮他找东西。”

“此人乃岚国五皇子风铭胤。”凌风道出友人姓名,语气甚是严肃。

“原来是他,难怪了。”沁雪了然地点了点头,又继续笑道:“这五皇子可真是心急,皇位都还没坐上,倒先筹划着如何夺天下了?”

听完此话,凌风有些不满地蹙眉,张口欲言,却被一个匆匆赶来的小厮打断了,“禀告沐小姐,老主人他……驾鹤西去了。”

许是早已料到,沁雪听到师父去世的消息并未有何大的反应,沉默了片刻,便面色如常的镇定吩咐道:“知道了。你去把消息告诉冷煜溪,让他全权处理师父的后事。”

凌风看着依旧站在这里的沐沁雪,发觉她似乎并没有要离开的意思,不免诧异道:“你竟不打算去看看?”

沉默,沁雪就这样面静静的看着凌风。许久,凌风终于从她的双眸中捕捉到了一丝丝的忧伤。嘴角微微牵动了一下,沁雪露出了一丝苦笑,“师父他老人家不会希望我去的,他只希望我心中永远是他最美好的样子。”凌风微微颔首,表示理解,刚想说话,却又被沁雪打断,“现在我刚上位,一切还未尘埃落定,所以,你刚才所说之事我会帮你留意,但暂时不会动用组织的力量。不过,日后若我真的找到了,你可要有所准备,我这里从来都是等价交换的。”

凌风见沐沁雪已经算是应下了,心中忽然松了口气。缓缓点了点头,优雅一笑道:“那是自然。”

沐沁雪闭了闭眼,轻轻叹出一口气,下一秒一个翻身,便从亭中跃出,稳稳当当地落在了身后湖面上不知何时划过来的一叶小舟上。凌风定睛一看,那不正是他们来时所乘之船么?依旧是那个神秘的黑斗篷在撑船。沐沁雪站在船头上,身后的阳光为她的身影增加了一抹金色,可却模糊了面容,使得凌风无法看清她的表情。船在渐渐向湖那边划去,两人间的距离也在逐渐拉远,凌风依旧站在原地,忽然听到从船上传来了那个熟悉而清冷的声音:“我该走了,后会有期。”

潜龙湖的水面上依旧漂浮着一层缥缈的雾气,湖水拍岸的声音不断回响在这片宁静祥和的人间仙境中。这里美景依旧,却再不见,曾经衣袂翩然,泛舟清波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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