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达进了左国城,坐在小摊上填了填肚子,喝了一大碗凉茶,心里感觉舒服了不少。进不进天王宫,他心里也没有底,他还在等,等他最后的决断。饭饱茶足之后,元达摸了摸身上的盘缠,还有很多,心里感觉踏实了不少。便站起身来,拿起桌上的破旧包裹,戴上草笠,向前走了几步,到一个小客店,要了最顶端一间房,干脆睡了起来。不知睡到什么时候,元达下了床,打开窗子,看了看外面,天色已经暗了下来,路上的行人也稀稀拉拉的没几个了。是时候该走了。元达关上窗子,拿上包裹,下楼去结账。“老板,顶楼东门南窗。”“客官,小店今日打折,房钱免半。”元达每次来左国城都要住这家客店,这两句话自然也就成了他们的接头暗号,若是有其他情况,则会启用另一套暗号。元达小声问老板,最近有没有消息。老板没有言语,递给元达一张纸条。元达接过纸条,大步走出客店。没有人看到他们做了什么,也没有人听到他们说了什么。至于店老板,叫张自得。本是汉人,因有重任在肩,又恐汉人身份不便于执行任务,便将汉姓改了去,化名刘德。此人在左国城定居下来后四处打听陈元达,在崔老先生的府邸找到了他,并带书信一封。有人托我从中原来找你,看完这封信你就明白了。不要问谁让我来的,永远都不要问,或许可保你平安,我在城中的江湖客店,有事到哪里找我。元达打开信,寥寥数句,很简洁。但信的内容却让他难以置信。信是这样写的“刘渊已去中原。狼眼下落不明,你速速归隐,不理朝政,可保你平安。玉玲儿已废,不必担心,她则安然。”数年已去,元达还是不知道这信是谁写的,他也不知道他当时为什么会信此言,但他的直觉告诉他,这个好心的信人说的一切都是对的。他自己也照信上所说的做了,远离朝堂,过着闲云野鹤的生活,这几年虽然贫困潦倒,好在无大事。
元达走进了夜色中的大街,借着月色打开纸条,上面又是寥寥数笔,“刘渊胸有大志,为人正直,可助此人,依你才学,造福族人,记得,不要轻信任何人,切记切记。”元达觉得这次来信有些奇怪,怪在那里,他也说不上来。不要相信谁了?刘渊吗?那干吗要我助他,师父和刘大人吗?那更不可能了,他们待我如子,没有必要骗我吧。难道是玲儿。元达觉得很纠结,纠结的脑袋都大了,想想便不去理会他了,把信撕成碎片,全部吞到肚子里去。自言自语道,有什么了,我自己小心点便是了。关键现在值得他庆幸的是他知道自己该去哪里了,天王宫,对,就是天王宫,去拜见大单于刘渊。
去天王宫的路不是太长,元达一路心情舒畅,不知不觉就到了天王宫门口。那个气派,元达一下子也找不到词来形容,真难为那位大才子了,月色下,门口左右各十盏大宫灯,整个宫门口如同白昼。两边是带刀侍卫,日夜交替看守。大街上的巡逻侍卫一队接一队。元达看了看。这情况恐怕连一只苍蝇都别想飞进去,更别说他这个活生生的人了。元达走到大门前面,径直就往里面走,被侍卫拔刀拦了去。“大胆,竟敢夜闯天王宫,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放我进去,我要见****。我要见****。”“怎么回事,怎么这么吵,不知道大王在处理国事吗?惊动了大王,该当何罪?”来人正是左渐将王,是单于亲卫队将军。左右渐将王属于六角,级别可不低,属于将军级别,统领全军。左国城有些制度保留了匈奴本族制,其中就有设四角,封六角。左右贤王,左右谷蠡王属四角。左右日逐王,左右温禺絜王,左右渐将王为六角,这些是匈奴权力机构的核心。只见这位渐将王大眼阔眉,双目有神,左眼有一道明显的刀疤。元达一看就知道这是个狠角色。“喂,那个刀疤,你去告诉****一声,就说我陈元达要见他。”“好大的口气阿,刀疤也是你叫得?大王是你说见就见得吗?口气这么大,不怕大王怪罪于你吗?”“呵呵,大王乃一代明君,国家正值复兴之际,大王自是求贤若渴,礼贤下士。古有曹操赤足迎许莜,刘备三顾诸葛亮。若我们的大王连这点都做不到,那只能怪我陈元达投错了人。”“听你话语,道似有些来头,待我去通报一声,至于大王见不见你那要看你的运气了,我人事已尽。”刀疤带领几个亲卫入宫去通报了。元达无事,便坐在宫门外的台阶上等待消息。凉月生寒风阿,今夜又是个月圆之夜。元达叹到。看着天上的月亮,元达不仅心生寒意,一阵凉风吹过,他感觉更冷了,便抱紧了双臂。不一会儿工夫,刀疤拿着密令走了出来。“陈元达接旨,”元达没有弄清怎么一回事,便站在原地发起了愣。“怎么,陈元达,还想抗旨吗?”听到这话,元达才回过神来,急忙跪下。刀疤也是实在人,是那种外圆内方的人,只要你不触犯原则,他是不会计较的。“君不辞辛劳,本王万分感激,现夜色已晚,司空府一切已安排就绪,由亲卫队护你入职,明早入宫详谈。”草民陈元达接旨。司空大人这边请。刀疤对陈元达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