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似乎总是比我们想象中的要过得快一些,这齐轩正看着那纸面得意的时候,就听到一声清脆的锣声传了过来,身边的人,陆续都放下笔,站起身来,齐轩虽然有些不明所以的味道,但也跟着他们的举动,这个时候,自然有人挨着来收这卷面的,顺着那人的手势看过去,他能够感受到其他的人都写得不少的,唯独他,只有偌大的两个字,看着特别的刺眼,那收卷人自然目光也被它所吸引,约为停顿一下之后,便是轻身的叹气,那声音虽小,但齐轩却听得很清楚:“原本以为师兄跟师姐带回来的是一个多了不起的人物,没想到,哎,这又是楚师姐阅卷,如何逃得过,就算是师兄师姐有心偏袒,也是无济于事。”
这番话直说得齐轩有些尴尬,他自然知道那人口中的师兄师姐指的是谁,这也难怪,在这北麓弟子的眼中,慕容小雪和秦迪是什么样的人物,能被他们带回来的,总会让人觉得有些不简单,所以都不需要所谓的渲染,很多人的目光都同这人一样,是放在他的身上的,兴许还有些期待,但没想到这第一场就这般模样,就算是做做样子,写满一点也好,当然,这也未必就是坏事,这早掉淘汰了,总部收入门墙要来得好,不然这以后还不得惹出多大的乱子来,也让江湖人看了笑话。
收完所谓的考卷,自然是中场休息的时分,用以阅卷,而眼下的光景,也大抵该用午饭了,有些江湖人,原本就是为了观礼而来,并不在意这岷山收徒一事,所以陆陆续续也有部分人离开,整个山谷之中,约为显得安静了几分,趁着这个空档,那一向神秘的黑衣人,缓步操着洛擎天和窦漫仙走了过去,这个人,原本就让齐轩感觉到好奇,不知道为什么,从他的身上总流露出一种诡异的感觉,让这个少年觉得不自在,可这目光又忍不住想要去打量他几分,只见这一向高高在上的两麓山主,似乎对这个人都颇为恭敬,三人你一言我一语的,相谈甚欢。
考生们也陆续离了场,自然是各有各的伴,三五成群的,高谈阔论着,大抵是在谈论着这场考试,看得出来,有的人脸上流露出的是欣喜,而有的人,则有一些暗自神伤的味道,显然是考好考坏,自有分量,当然,这些和齐轩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关系,他无非是叫了白卷,已然和下一轮没有太大的缘分,更何况这些人他也不认识,所以连倾诉一下求个安慰的欲望都不会有,所以,他就呆呆的站在原来的地方,看着那台面上的三个人,有些傻傻的味道。
其实也并不是没有人注意到他,至少接过所有卷面的楚天衣,在走进转角的那一刹那还回过头来望了这少年一眼,似乎有些笑意,当然,这一点,齐轩并没有注意到,而基本上是同时,冷秋也走了过来,和他一样,这场考试的人,她也都不认识,这一点,到和齐轩这小子有几分同病相怜的味道,走到身旁的时候,她伸出手,轻轻的拍了拍他的肩膀,虽然是个女人,但是比起一个瘦小的少年来,还是要约为高上几分,她的神色很镇定,似乎并没有流露出什么,也自然不知道她发挥得是好还是坏!
回头看着冷秋,齐轩也有些尴尬的笑了笑,似乎对自己没有发现对方觉得有些歉意,这一点,冷秋自然是没有在意,她的目光,也不由自主的往那高台之上看了看,然后又很快的转了回来,停留到齐轩的脸上:“怎么样,你考得还好吧?”
“我交了白卷!”齐轩多少还是有些伤感的回答道,他虽然极力想要让自己保持得镇定一些,但这显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冷秋虽然料到这少年可能不擅长文笔,但也绝迹没有想到他会这般,当下觉得自己的问话有些伤了他,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说些什么好,毕竟,安慰这种东西,有的时候,说出来不但不管用,反而会产生一种相反的效果:“是吗,那,那你后悔自己的选择了吗?”
她口中所说的选择,自然是指的齐轩不想要通过慕容小雪和秦迪之间的关系,而要通过考试进入岷山派的决定,这话虽然是在问这少年,却听起来也有几分问自己的味道,她决定来参加考试,那就相当于放弃了原本岷山弟子的身份,这样一来,很有可能最终被淘汰,变成这江湖之中的路人甲,这个依靠着父亲余荫才换来的身份,就这般放弃了,她也不知道自己所做的,当地是对还是错呢,所以此刻,她想要在齐轩的身上,找到自己想要的答案。
“我为什么要后悔呢?”这是一句反问的话,齐轩此时的目光,坚定的停留在冷秋的脸上,似乎对她的问题有那么几分不解的姿态,这突然而来的答案,让这个女人不由得震了一下,她看着他,透过那眼神,就仿佛能够看得到他的心一般,突然间,她笑了起来,很舒畅的那一种,这一刻,她也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齐轩见她没有答话,只当是没有听明白自己说得话,当下接着解释道:“姐姐,你可能觉得我傻,但这是我的风格,男子汉,只要做出了决定,就绝对不后悔!”
“还男子汉呢,说什么大话,在姐姐的眼里看来,你就是一个十足的小孩子!”冷秋又在他的肩上轻拍了一下,笑意满满,充满着调侃的味道,似乎对这个少年这般模样,有些轻笑的味道,不过她的思绪之中,一个声音很明显的在告诉她,让她的表情,在须臾之间,又流露出几分凝重的味道:“你曾经说羡慕我,但现在看来,或许是我应该羡慕你吧!”
羡慕什么,她自然知道,凡事都能保持这般的认知,不论输赢,坚守本心就是正道,只是这话说得深奥了一些,齐轩自然是听不明白的,他看着她那凝重的神色,也不知道这个女人表情变化怎么会这般大,当下有些试探性的问道:“姐姐,你没什么事吧?”
“没事,没事!”被齐轩这么一问,冷秋也一时间反应了过来,觉得自己的举动似乎有几分不妥的味道,她的脸上,一下子又挤出一缕的笑容来,急忙回答道,这女人的善变,齐轩虽然不是第一次去领受,但是此刻,他也不知道眼前这个人到底在想些什么,心里面只得纳闷道,奶奶个熊的,这都是那跟那儿啊,都说这女人心事不可琢磨,变得比那云还快,算了,以后还是离她们远些的好,省得让我这般一惊一吓的,难猜得很。
齐轩虽然只是在脑子里面这般想,并没有说出口,但这一刻,冷秋似乎察觉到这个少年的念头一般,这也难怪,任凭是换做了谁,也会觉得她这样的举动有些莫名个奇妙,当下只得转移话题,也省得自己尴尬:“这楚师姐阅卷估计还有一会时间,我现在也饿得紧,不如你陪我去吃点东西吧?”
这她这么一提,齐轩才发现自己也饿得慌,昨个夜里吃得也不多,今天还没早饭,这肚子里面早已经饿得有些难受了,原本目光停留在那台面之上的黑衣人身上时,他还没有在意,但两人这短暂的对话之间,那黑衣人已经和洛擎天,窦漫仙二人都没了踪迹,他有些不解的朝着那个方向望了望,又回过头来,朝着冷秋轻轻的点了点头。
山谷本身就不大,此刻也早已经铺排了开,只是些简单的馒头素食,毕竟这山谷之中,不可能储备太多的食物,而炼气修行之人,原本也是讲究清新素雅,不喜肉食之类,不过这也没有什么,对于饥饿的人来说,有得吃就已经极好了,还挑三拣四的做什么,这里冷秋自然是特别的熟悉,两人不费吹灰之力,便能找到一个清净的山崖所在,此刻齐轩一手拿着一个馒头,毫无顾忌的狼吞虎咽,与他比较起来,冷秋自然显得要文静许多。
“小丫头,我到处找你,深怕你饿着了,没想到你躲在这里呀!”山崖的光影,自然显得十分的绮丽,迎面而来的风,让这两个人都感受到了一丝的凉意,有得吃,还有得风景可以欣赏,这原本就是一件值得惬意的事情,所以,冷秋多少有些陶醉的姿态,而基本上就是在这个时候,一个显得有些苍老的声音从山崖之下,突然之间传了来,虽然不大,但却听得出那其中所蕴含的十足中气。
听到这个声音,冷秋一下子站了起来,顺着她的目光,齐轩可以隐约的看见一枚幼小的斑点,在山崖之上快速的移动着,渐渐的又近了几分,这才看得清楚,那分明是一个人影,满头的白发,再加上那有些破烂的衣衫显得特别显眼,特别是那张脸,在这少年看明白的那一刹那,不由得有些异样的光芒,流露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