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得到这样的一句话,齐轩心里面觉得什么都值了,他的眼角,不知道是因为心里面感动的因素,居然有些微微的泪光顺着眼角流淌了出来,当然,在一个女子的面前表现出这么的一幕,那可有些不太符合他男子的身份,急忙拉起衣袖,擦拭了一下,边擦这嘴里面还忍不住的辩解道,生怕别人朝着其他方向想一般:“怎么突然间风这么大呢,吹得我的眼睛有些睁不开!”
这话说得倒是有那么些味道,要知道,这南庙一代,虽然依靠着山林的原故,这风那是常年都有得,避免不了,可要说能吹得人这般的反应,那却是断然不可能的事情,所以这种掩饰,只能将自己那可脆弱的心暴露得无疑,张菡绫自然不能在说些什么,一个人的话语说道那般的地步,也并是一件容易得事情,至少对于她而言,是需要鼓起很大的勇气的,连带着这思绪里面都有些羞涩的味道,反倒是那小菊,一直是在看着热闹的态度,这一刻,被这个少年这样的举动一逗,又有些忍不住的调侃道:“哦,瞧把你小子感动得,这大老爷们还流泪,你羞也不羞?”
被她这么一说,原本就已经不好意思的齐轩,变得更加的难堪了起来,这要是地面上有个洞的话,他非得钻进去不可,当然,先前的张家小姐,还要呵斥她几分,但此刻,那羞也不羞四个字,却也仿佛是在问她一般,又如何开得了口,所以也是一阵短暂的沉默之后,她才将目光,在齐轩的身上停留了一下说道:“小菊,我们也出来有一段时间了,还是先回去吧,要是回去得晚了,估摸着父亲也要责怪了!”
“哦!”很显然,齐轩那种表情,让这个侍女还有些意犹未尽的感觉,或许在这大户人家,有些压抑久了,难免有这样的性子,但既然自己小姐都发了话,她也没有再在这里停留的意思,这一个蹦蹦跳跳的举动之间,顺势挽起张菡绫的手,刚迈出去没有几步,突然间又回过头来,看了看这个少年,嘴里面,仍旧是那副调侃的姿态:“嘿,小子,我们家小姐就要走了,你就不送我们一下,或者说些什么来着?”
几乎是在同时,张菡绫的目光,也回转到齐轩的身上,看得出来,她的眼神之中,似乎在期盼着什么,虽然这嘴上不说,但大抵流露出来的意思也和这侍女说的话差不了几分,当然,这可为难了齐轩了,他原本就不擅长和女人打交道,甚至因为韩雪的存在,有那么些害怕的味道,此刻一愣之下,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整个人木讷的站在原地,只有那对眼睛,还在打量着眼前的两人,这一看不要紧,原本张家小姐就长得十分的隽秀,流露着一种柔弱的姿态,此刻更是和这小菊站得够近,两人之间,那种对比鲜明之下,更是将这种光景加深了几分,这样一来,齐轩就更是不敢长时间的注视,那目光,急忙滑了开去。
“不要为难人家,小菊,我们快走吧!”或许是明白那种喜欢又不敢说出口的心思,张菡绫还是出于本能的替他解围道,说了这句,那侍女也就自然不再为难,两个人很快的消失在了齐轩的视线之中,或许是因为看不见她们的背影,齐轩那颗因为紧张而显得有些压抑得内心,明显的舒缓了许多,这最里面也忍不住的轻声舒了口气,也只有在这个时候,他才敢一直看着那两人消失的方向,有些出神的味道,就连林婉婷什么时候推开庙门,从哪里走到自己的身边都没有发现。
看得久了,他正准备往庙里面走,这一直站立在哪儿,终究是不太可能的事情,可这刚一转身,目光就停留到了林婉婷的身上,一个突然之间,还有些吓人的味道,这身子还不由得后退了半步,这才站定,人也是看得清楚,他轻轻的拍了拍胸口:“婆婆,你是什么时候出来的,为什么一点声音都没有,你是要吓死我啊!”
“分明是你自己看得太过出神了,没有注意到我的存在,现在还来怪我了,我也就不懂了,你说人家人在这儿的时候,你是什么都不敢说,像个闷瓜葫芦似的,可等人家走远了,你的性子却偏又起来了!”林婉婷的话,在此刻,也有了那么几分小菊的味道,兴许是她人虽然老了,玩心可不老,更何况,她可不是真不懂,谁没有个年轻的时候,要知道,当年的她不是也这样的一番姿态吗,男女之间的那点事,原本就是因为青涩懵懂之间的那种揣测才会变得让人向往,所以这一刻,她也算得上是乐得看戏,反倒是齐轩,到底和这个老人的关系要亲近些,那种不好意思的感觉,自然也显得要浅淡几分,他的目光,这一刻死死的停留在老人的脸上,半响才问了一句:“婆婆,你觉得我和她?”
“这世间上所有的东西,都是要讲究机缘的,机缘到了,没有什么事情是不可能了,你也不要再看了,和我先去把这庙子先修葺了吧!”林婉婷轻轻的笑了笑,这个少年想问的是什么,她很清楚,不过这话,却回答得深邃了些,齐轩一时间,有些不明白的感觉,他的步伐跟在老人的身后,从这儿进庙没有多少步的路程,但他却不知道自己到底回了多少头,这思绪,似乎也有些不再点子上。
修葺南庙,算不得什么困难的事情,只要用心去做,也不过就是数日的光景,但这修人,却不想想象中的那般容易,庙子修好了,自然有哪些善男信女要来,这里渐渐也有了人气,显得越发的热闹了起来,人多了,这香油钱自然也多了起来,甚至渐渐的,齐轩这种随时都需要为下一顿饭而奔波的人,都有了一笔不小的积蓄,用不着担惊受怕,提心吊胆的过日子,渐渐的,这少年似乎忘记了很多的东西,以前做乞丐的日子,还有那什么的卓珊韩雪,甚至是岷山,都和他没有太多的关联一般,只是檫肩而过,没有留下任何的交集,但要说没有,却也不尽然,至少在很多无人的时候,他都会不经意的想起来,那个时候,又总会有种莫名感伤的姿态。
林婉婷在他的眼中,分明是一个怪人,像这般上了年纪的人,原本就应该停留在一个地方,不再做过多的奔波,但她却不同,几乎没过上一段时间,她就要出去一趟,而且有的时候去得久了,那得足有个把月不回来,问她有什么事呢,也从来不说,到了后来,齐轩也就懒得问了,这或许算得上是一种好习惯,知道得少,也就少了几分烦恼,只是,每个她在的夜里,都要强迫着齐轩按照那个怪老头所传授的姿势睡觉,当然,他原本就养成了习惯,也并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妥的地方,反倒是到了后来,总觉得自己的体内有一个气息在不停的流动一般,让他觉得格外的舒坦,原本上了百斤怎么也拿不起的东西,渐渐的变得轻松了起来,这少年嘛,也权当是自己这些日子来过得舒坦了,长了身子的缘故,并没有过多的去在意。
张菡绫倒是经常来的,这两个人之间,一个没了父母,另外一个虽然还有父亲,但父亲却又是个大忙人,除了在物质上满足之外,其他的方面,也和一个孤儿没有太大的区别,所以两个人再一起的时候,也有种心灵相通的感觉,总是有说不完的话一般,齐轩很喜欢听她弹琴,虽然听不懂弹的是什么,但总之就是觉得好听,时不时的傻笑着回应,看着他笑,她也忍不住的想要去笑,那琴声中,充斥着一种清幽的味道,虽然没有醉红楼里的那般曲调繁复,却让人听得十分的舒畅,有一种心旷神怡的宁静之感,但是和这南庙的环境有些贴合的味道,当然,齐轩也总爱和她讲讲那些江湖中的故事,什么岷山会武收徒啊之类的,他毕竟是经历过了一遭,这些东西讲起来自然是绘声绘色,十分的有趣,那张家小姐也是个好奇的人,自然对这些也是颇感兴趣,但了那精彩的地方,甚至忍不住喝彩道,只留下那小菊再一旁说不出的尴尬,原本有些不解的姿态也渐渐的演变成了一种羡慕嫉妒的味道。
至于严怀玉吗,他虽然是高傲惯了,却是个信守承诺的江湖人,说了三年之期,三年没到,自然是不会坏了规矩,只是还是时常的派人前来南庙打探,见齐轩这小子,也没有练什么功夫之类的,这心也就放下了,时光这种东西,看起来过得不算很快,但若是你不去抓住它的尾巴,那三年的光阴,不过也只是一转瞬罢了,林婉婷这一次外出回来,那脸色似乎显得有些凝重,当然她任然没有说些什么,只是静静的再屋子里面呆了三天,足不出户,直到第四天,她才把齐轩叫道了自己的跟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