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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被拔毛的铁公鸡

经过一番整治院子收拾好了,室内虽然简陋,但桌案都备齐了,这些都是技术换产品得来的。

家里安静下来,吴小妹却做恶梦了,正依偎在哥哥怀里补觉;九娘在收拾着自己的房间。

突然有人咣咣砸门。打开门,彭窑主倒背着手一摇三晃的闯了进来。也不跟吴征搭话,彭窑主径直在院里兴致勃勃的参观上。环视一圈,白生生的墙皮又干净又平整,在太阳底下亮得晃眼,把个寻常的小院儿衬得蓬荜生辉。堂屋里同样抹了石灰,半开着门室内光线充足很是敞亮。

“真是好东西呀”彭窑主用力的抠了几下墙皮,自顾自的感叹。说着抬脚在墙角蹭了一下,本来干净的墙皮上留下了一个脚印。

“嗯,不错。真不错。”他一边走一边说着“可让你个小兔崽子占了大便宜”说完一甩袖子冷笑着走了。

留下一肚子莫名怒火的吴征和被吓得花容失色的吴小妹站在院中

“MD,欺人太甚!你能做初一,我还怕做不十五?”彭窑主贪得无厌的做派让吴征决定给他长长记性。两世为人,吴征岂能看不出彭窑主已经对烧石灰起意。天上掉馅儿饼,也得看看落在谁家里。想抢食,烧石灰?也不问小爷答不答应。

怀范门,宋七出车回来刚想打个盹,就觉得有人挠他痒。他一翻身呼的坐起来要骂人,却看见是吴征兄妹俩。

“七叔,给你送点小钱。”吴征不动声色的挑逗,“你敢不敢要?”知道这小子道行深,宋七决定合作,有钱不赚王八蛋。

如此这般叮嘱一番,宋七揣了十两银子赶了车兴冲冲的出城去了,要是能让铁公鸡吃瘪,不赚钱都干。

吴征牵着妹妹往回走,一路嘿嘿笑了好几回。吴小妹做俩字简评坏人!

下午,吴征做了几样吃食,在院子里等着。宋七风尘仆仆的赶回来,兴奋地满面通红

吴征迎过去“七叔辛苦了,先洗手净面,咱边吃边说……”

宋七大咧咧的坐在吴征对面,边吃边说唾沫星子横飞。宋七要把剩下的银子还给吴征,吴征收下,却补了三成好处给宋七。今天的坏事办得非常痛快,赚铁公鸡的银子,挨骂算啥!宋七心里计较的清楚,能坑铁公鸡一把,绝对是一种荣耀。

女人是好奇心最重的生物。吴征的一举一动都在九娘的眼里,九娘直觉吴征又在骗人了,谁又惹了这个冤家?九娘一点都不担心,却期待想看轮到谁倒霉。不管谁倒霉,好处只要落到自己家里,九娘没任何意见。

铁公鸡为了抢得第一手的买卖,在回家的路上也是绞尽脑汁的想辙。他一度觉得自己的脑子不够用了,是不是也让屁股底下只顾低着头赶路的驴子也帮忙想辙?

“娘的,废物,吃的不少只会拉车,还一副驴脾气。”他恨恨扇了驴子一耳光

一回到窑场,他就让管事把所有的窑工都集合了起来。他必须要抓紧时间给自己的窑场造势。

“姓吴的小兔崽子他家你们去看了吗?那是从咱们窑上拉走的东西。是我彭家祖先托梦传给我的手艺。”铁公鸡一幅吃了大亏、气急败坏的架势“现在到让他捡了便宜,抢了风头。”

一向狗腿的管事在旁边附和着“……去看了吗?……祖传的……,……便宜”一幅被抢了亲爹的样子

一群窑工面面相觑,不明所以:好好的,东家又闹癔症了?再去白云山请个道士?

有个明白的老窑工科普着:前几日有个姓吴的小郎君来烧石头,回头把烧的石头抹到墙上了,白生生的让人看着喜欢。东家这是要抢人家手艺了。

有人听完啐一口呸~祖传的铁公鸡,要不是宋师傅,连个青砖都烧不出来。

不管窑工怎么议论,铁公鸡已经下达了任务。所有窑工和管事下了工统统进城,只要听见谁说到石灰,就告诉他彭家窑卖石灰。有买石灰的必须让他们付下定钱。

可能是吴家的宅子影响力太大,更可能是长山县城太小,铁公鸡顺利的收到七八单定石灰的的买卖。这更让他觉得自己简直就是捡到宝了,遗憾的是自己当时一心软,只收了那小兔崽子三贯。

他坐在矮榻上苦恼的摇摇头,叹一声:唉~我这人就是心软呀。

叹息声还没落地,铁公鸡背后的文财神显灵了——稀里哗啦一阵响,赵公明的下巴碎了一地!

一想赚钱,铁公鸡就浑身有劲儿。他兴冲冲的雇了车,亲自带队到最近的采石场拉石头,车装了一半却被拦下了。说是这也碎石头被人买了,彭窑主被逼着卸车。

“老杨,你真他娘的抠门,就这些破石头,不能修房,不能砌墙,你还好意思卖钱?”铁公鸡化身正义使者唾沫星子横飞的骂上了

“彭老哥,对不住,对不住。我们签了文书的,若再卖给你就得吃官司了。”石场的管事不住地告罪,铁公鸡财大气粗不是他能得罪的。他也没想到碎石头也能卖钱。

“要不,彭老哥去林家看看吧。他们家石头比我的多……”

铁公鸡见势也只能如此了,只能带人再寻一处采石场,这家场主和彭窑主有些过节,没等彭窑主开口,就告诉他石头都卖了,有也不卖给他。

最后一处采石场就远了,彭窑主开始担心自己夸下了海口,收取了定钱。这要是烧不出石灰可就够瞧得了。原因在哪儿呢?平日里没人要的碎石头突然变成宝了?难道谁也看上烧石灰的生意了?

一念至此,彭窑主觉得如芒在背。这次跟自己定石灰的是新上任的县丞,这要是交不出货,彭窑主可不敢往下想了。好在最后这家采石场的东家厚道,提点彭窑主几句:你做事太绝得罪人了。

彭窑主恍然大悟,这是吴家那小子使了坏,这小子背后是县衙的安班头,恐怕不能善了。几处石场的碎石都被吴征买下了,场主们不敢卖石头。

管事给出主意,让石场采新石头,再砸碎了烧石灰也一样。采新石头?开玩笑,采下来都是几百斤的,再敲碎了卖?这样碎石头也得卖出玉石的价,这还没说费多少时间。

铁公鸡一听就炸了,揪着管事的耳朵,大嘴巴子不要钱似的抽上了。

“夯货……拉头驴都比你聪明。”

偏巧还有头驴仰头嗷嗷的叫唤着符合,这让一群车把式笑的前仰后合。本来都不愿意给铁公鸡扛活,没想到今天看铁公鸡吃了一天瘪,临了还有这么个笑话看。爽!

此时,宋七正赶着大车拉了吴征和两把躺椅赶到姐姐家。安班头小心的躺在好调节好的躺椅上。“嗯,舒服”他嘴都乐歪了,更舒服的是吴征这孩子有心。

吴征俯身恭敬的询问“这躺椅安叔用的可称意?”

安班头点头“很好,征哥儿有心了。”

“要是给知县也送一把?”吴征小心的征询“他能不能看上眼?”

安班头眉头一动,这小子太上道了,这送上门的功劳不能不要。安班头当即带着吴征,坐着宋七的大车直奔县衙门。

时隔月余再见。沈知县看到吴征更显得从容,一种叫做干练的神气出现在这孩子眼中。看看吴征带来的躺椅,一身官服的沈知县摇摇头,这要是坐上去有失体统。

“沈公”吴征赶忙上前施礼“这躺椅是献给沈公平日里休息、解乏之用。所以……”

沈知县捋胡须“呵呵,倒叫你费心了。只是这躺椅所费几何?抚恤的银子可不是这么用的。”说着话语气如冰,安班头畏若寒蝉,宋七汗两股战战。。

吴征把躺椅的来历徐徐道来,听完沈知县欣然收下躺椅,回赠口头表扬勉励若干。对安班头也有一番提点,这让安班头雄赳赳气昂昂如同打了鸡血针……

仆人把躺椅搬回后宅。沈知县换下官服,抄一卷书,仰躺在躺椅中。哟呵,感情真的不错!沈知县觉得惬意得很,他不由自主的摩挲着躺椅光滑的扶手,侧着头仔细看着细节。他身边伺候的女子眼中异彩闪现,能让阿爹真心满意的东西,不多见。

此时的彭大窑主已经发动了全部的手下,满城找宋七,石灰还没烧好,就应出去了,偏偏被宋七釜底抽薪断了原料。彭窑主急的在屋里转圈拉磨念念叨叨宋叔叔,宋大爷,宋爷爷,宋祖宗……

彭夫人一边端着茶干着急又不敢说话,怕招惹无妄之灾。

傍晚宋七从家里被彭家恭敬的请到荟萃楼,好酒好菜好招待,彭窑主小心的陪着,管家一边敲边鼓的捧着。这极大地满足了宋七的虚荣心,于是很痛快的把七两银子买的所有碎石头作价七十两全卖了。彭窑主痛并快乐着,价格不菲,但接下来就轮到自己发财了。

一桌人皆大欢喜,尽兴而散。彭大窑主捂着胸口踉跄跄的回家’宋七也捂着胸口揣着银子摸到吴征家。两个人躲西厢的伙房里欢乐的分赃,最后宋七乐颠颠的揣了二十两银子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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