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不准,奶娘突然的离世跟那个顾姑娘有些牵扯……”我骤然起身,将坐在一旁的秋云给吓了一跳。
“小姐……”她惊慌地望着我,后知后觉地随我一同站了起来,似不解我为何突然间就把奶娘的事跟那个女人联系到了一起。
“现在老爷和夫人还在灵堂吗?”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奶娘突然出事,娘亲是知道些什么的,不然为何奶娘过世六日,她都还带着下人们夜夜奶娘守夜,不曾让棺木下葬呢?
“夫人吃完晚饭就去灵堂了,老爷……老爷应该也去了吧。”
我点了点头,转身去披了件衣裳,“我们也去灵堂。”
这个冬季似乎过得尤为地漫长,明明已近立春时分,可天依旧冷得那般极致。
我急匆匆领着秋云一路小跑着赶到灵堂,果不其然,他们人都在,而那位“顾姑娘”亦如昨夜见到时的那般,安分守己不发一语地跟在爹爹身旁。
“落儿?你怎么来了?身子不好就该多歇息,怎么……”我还没踏入堂内,娘亲就开始朝我喋喋不休念叨了起来,我扬眸忘了一眼爹爹,果真与以前不一样,仅是抬首睨了我一眼,连话都未曾开口说上一句。
我握住娘亲的手,朝她使了个脸色,她略微一愣,似有些不得反应,我倏尔轻笑一声,从她身旁越过,立在了奶娘的棺木旁,开了口:“奶娘自我出世以来就一直将我当作自己的亲生女儿对待,她生前我未能做些什么……如今……替她守个夜又能算得了什么呢?倒是这位姑娘……”我开门见山,也不想在其中多做什么文章,遂只是略微一顿,便蓦然转身看向了爹爹身旁的那位顾姑娘,“这位姑娘看着实在眼生,是府里新招的下人么?想必你也是刚进沈府没有多久,同奶娘的交情不深,劳你也为奶娘守夜,可是辛苦了。”
话毕,整个屋子皆是一片让人窒息的寂静。
我没想装腔作势,他们也都不傻,知道我话中有话,此次开口全然是奔着这位“顾姑娘”,娘亲倒是被我突如其来的几句话给说的怔在了一旁,倒是阿姐,好半天才回过神,急忙走到我的身旁,将我向后拉了些。
爹爹的脸色有些变了,那顾姑娘仍一副镇定自若的模样,一言不发仿若没事人一般。
我冷笑一声,甩开了阿姐的手几步跨到她跟前,“怎么……莫不然你是哑巴,说不得话?既是沈府的下人,那么主子同你说话,奶娘难道没有教过你要怎么回答么?”
“落儿!”我这才开口说上两句,爹爹就已然按捺不住,伸出一只手就将那顾姑娘给护在了身后。
我望着眼前那般陌生不已的爹爹,只觉这女人是不是对他施了什么媚术。
许是我说的几句话还算奏效,那位顾姑娘终是在爹爹冲我发火前,微张了口,“小姐,是想让我说些什么?”语气讽刺傲慢,丝毫没有在爹爹或我的面前顾忌什么。
娘亲和阿姐都未再此替我说些什么,似早就习惯了她这样的言语,我却着实忍耐不得,撇开爹爹的视线,径直盯住她的双眼,谁知——那双诱人的水眸之中竟对我透着一抹未曾掩饰的讪笑,像是不屑,更像是挑衅。
而爹爹,站在她的身旁,对眼前一切视若无睹,目光逐渐呆滞,身子骤然僵硬,就在我意识到眼前的一切有什么不对的时候,回首间,满堂的之人皆已定在原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