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那****睡了一觉后,就生了一场大病,想必是在那西北偏院里待得太久,寒气入体才叫我整整发了多日的高烧。
而在我病了的这段日子里,也未曾见到云翊来看我。
对此我倒不觉得有什么难过,许是在他将我从那梦境中拉出来之后,我就看清了自己在这云府的处境,既无足轻重自然无甚忧虑。
“夫人的烧总算是退了。”迷迷糊糊中,红络的声音从我耳边疲惫传来,能听得出她终是松了长长的一口气。
这几日要说我能好好地熬过来,还得多亏了红络一直在不眠不休的照顾我,她这样用心,实叫我不得不分外的想念阿姐和娘,也不知我离开了沈府那么久,她们过得可还好?
我就这样一直微睁着双眼盯住红络的一举一动,她悉心得将替我将额头上的湿布取下,又浸了水整干替我擦拭身上残留的汗渍,尽管一脸疲惫,可还是如此尽心尽力的照顾我。
我不禁鼻子一酸,两行没出息的泪水便顺着眼角流了出来。
“夫人怎么了?”见我突然哭了起来,红络也有些手足无措起来,蹙起一张小脸就着急问我,“可是弄疼夫人了?还是……还是夫人你哪里又难受了?”
我咬紧牙胡乱地摇了摇头,“红络……你……你为什么待我这样好?”我不明白,她同我非亲非故,又是这云府的人,何以就能像阿姐和娘亲那样真心待我了?
她一愣,尔后放下心来,“夫人说的是哪里的话?红络是你的贴身丫鬟,服侍你也是红络的本分。”
只是本分么?
若只是本分,他家少爷从未将我当做这云府的夫人,她又怎么会这样用心?
红络虽说性子柔和了些,可心里头还是机灵的,见我就那样看着她不说话,她似也能看得出我眼中疑虑,遂叹了口气,取出领口巾帕替我擦了擦眼泪,继续道:“夫人也别多想了,红络能这样对夫人,自是应了少爷的吩咐,你别看少爷往日里冷漠得紧,其实他还是很关心夫人的。”
我不由苦笑,“他关心我?他何曾关心过我?”
“夫人是在怪少爷这几日没有来看夫人么?”
我撇开了眼不想与她对视,“我哪里敢怪你们少爷?”
红络无奈,张口便着急着为云翊解释,“其实夫人发烧的时候少爷有来过的,只是那时夫人烧得太严重……”
“其实他来与不来跟我也没有什么关系,来了也只是会问我那些西北偏院的事!”我头晕的厉害,实不想再听红络同我说有关云翊的事,只得一咬牙不耐得打断她。
“夫人这样说可就误会少爷了,说到你被苏姑娘丢进西北偏院的那件事儿……少爷可是因为夫人的一句话,都将苏姑娘给赶出云府了呢!苏姑娘可是女族的传人,少爷能为了夫人做到这般……放在以前我们可是连想都不敢想的。”
把苏浣颜赶出了云府?
我一怔,被红络三言两语几句话给说得懵了。
那天我出于着急把苏浣颜当靶子拿出来替我挡了云翊问我的那些话,本就没指望他能信我,却没想到……他竟然因为这是都把苏浣颜给赶出了云府?
可他这真的是为了我才这么做的么?
西北偏院,我仅仅是踏了进去就险些唤醒了那女妖,云翊因此事惩罚苏浣颜,无非……无非只是害怕苏浣颜再生什么事端吧。
这与我还是没有什么关系。
我垂了眸,没将红络说的这些话太放进心里,毕竟云翊对我从来都不单纯。
“夫人……你就别再胡思乱想了,其实有些事真的没有那般糟的。”红络将我的心思全都看在眼里,我清楚她是想让我的心情能好转些,可经历了这些事,只要我还有一刻身处这云府之中,又怎么可能开心的起来呢?
然转念一想,我也没再与红络多做争辩,看她照顾了我这么多日已经满脸疲惫却还在为我和她家少爷的事情操心,着实对她有些了心疼,遂佯装着心已释怀的模样,朝她苦笑一声,随意应和了一句:“但愿如此吧。”